第1314章薛亞言的惆悵
二人大概聊了半個多小時,薛亞言便同保姆算好了時間回來了。
鄭廣平給二人開了一瓶他珍藏的好酒,三個人將一瓶酒喝盡,又喝了杯熱茶聊了一會,凌游便與薛亞言一起提出了告辭。
臨走之際,鄭廣平握著凌游的手很是不舍,千叮嚀萬囑咐,凌游再回江寧時,一定要到家裡。
面對亦師亦友的鄭廣平,借著酒勁的促使,凌游是很的,連連點頭答應著。
大院里派了一個人給二人開車,將二人先送回薛亞言在余市的家中。
車子緩緩啟開走的時候,凌游轉頭通過車窗看了一眼站在別墅門前朝目送自己的鄭廣平。
凌游覺得,鄭廣平眼可見的老了許多,依稀記得幾年前,在黨校學習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鄭廣平,那時候的他,是意氣風發的,是神矍鑠的,可現在的鄭廣平,頭髮花白了,縱使染了,可鬢角還是依稀可見青變白髮,腰也沒有以前直了,這讓凌游不嘆時的荏苒和歲月的無。
凌游是見證過鄭廣平後半生的跌宕起伏的,從吉山最年輕的副省長,到自己婚禮時,掛著兩個臉蛋的高原紅,不肯進村的模樣,從疆藏回歸,又坐上江寧省書記的位置,無疑,鄭廣平的人生是濃墨重彩的,可卻也是映出了,作為一名高級幹部,在時代風浪下的命運與抉擇。
車開到薛亞言所住的小區,凌游二人謝過了司機,便與司機道別了。
站在小區大門口駐足了片刻,二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薛亞言率先提議道:「再喝點?」
凌游哈哈一笑:「你我心有靈犀啊。」
說著,兩個人便朝著小區外走去,走了大概幾百米,就有一個小吃攤正在營業。
兩個人來到小吃攤前,薛亞言便用江寧方言問道:「老闆,過年也不休息啊。」
小吃攤老闆呵呵一笑:「養家糊口嘞,過了年也要生活嘛。」
說著,老闆拿著一塊抹布,走到了這張餐桌前,在桌上象徵的了,然後問道:「二位老闆吃點什麼?」
凌游與薛亞言抬頭在小吃攤前的菜單上看了看,然後點了一點烤串,又要了兩碗面,最後問老闆要了兩瓶江寧本地的一個廉價白酒。
這白酒雖然便宜,可卻深江寧人的喜,因為這酒是純糧食釀造的,喝了也不上頭,回甘微甜,凌游早些年,第一次喝白酒,就是喝的這款酒,他把這酒稱為江寧人的萬金油,因為他既能讓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群喝著適口,又能讓普通群眾消費的起,所以這酒的價值,在凌游的心裡,遠遠超過了許多品牌。
凌游合了一下外套,給薛亞言用一次的塑料杯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二人了一下杯之後,凌游泯了一口說道:「還是老味道啊。」
說這話的時候,凌游的口中,還帶著哈氣,雖然江寧的冬天並不如吉山那麼冷,可夜幕降臨之後,在室外也是涼的。
薛亞言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道:「你是指酒,還是指這座城市的味道。」
凌游環視了一圈,笑了兩聲:「離家這麼多年,這座城市,早就沒了以前的味道了。」
說著,凌游又提起酒杯:「不如這酒棉遠。」
薛亞言笑著搖搖頭:「人嘛,會隨著份和位置的改變,對世界有不同的認知。」
說罷,薛亞言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嘆道:「青年的熱,比酒涼的要快。」
凌游確實擺了擺手:「我倒是不這麼認為。」
薛亞言哦?了一聲,笑著看向凌游。
凌游接著舉杯說道:「時代的熱滾滾向前,我們總不能始終活在過去,從益者,變為權力者,這是我們份的改變,所以你我這一輩,只有比前輩更加力的拼搏,才能站在時代的頭嘛。」
薛亞言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仰頭看向天際,久久未語。
凌游見薛亞言有心事,於是猜測了一下,便問道:「今年,沒去看叔叔阿姨?」
果然,凌游猜到了薛亞言惆悵低落的心,是從哪裡引起的。
就見薛亞言又喝了口酒,然後說道:「兩個人都熱的邀請了我去他們那裡過年,我都沒有應下,我媽后給我生的那個弟弟,去年大學畢業了,連著找了我幾個月,讓我給他辦工作,口氣大著嘞,小單位還不去呢,要進省直的機關單位,他把我當天王老子了,覺得我無所不能了。」
凌游對薛亞言的家庭也有了解,他很同薛亞言的遭遇。
此時老闆的烤串烤好上了桌,薛亞言便拿起一串羊串,可卻沒有下口。
「我爸過年之前,因為打牌,被抓到派出所去了,站在派出所的羈押室大喊他的兒子是薛亞言,所長知道以後,只是象徵的罰了他一點款,就把他給放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都是好幾天之後了,他不知道,無形之中,讓我欠了別人一個大人,他還理直氣壯的說,人家罰了他的款,又不是讓我幫的忙。」
頓了一下,薛亞言接著說道:「後來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因為他平時沒個正當工作,手裡錢不多,時不時只有來我這鬧一通,我才給他一點錢,所以他打的牌並不大,派出所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掃賭掃到他頭上呢?我就讓杜大哥幫忙查了查,果然,是被人給舉報的,我猜,應該是雲海幫搞的,專門搞我的。」
凌游聽了這話不皺眉,他知道這個雲海幫做事沒下限,可卻不敢相信,已經沒下限到了這個地步。
薛亞言吃了一口串,又喝了口酒,接著說道:「我怕因為這事,釀更嚴重的後果,思慮再三,還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廣平書記坦白了此事,廣平書記沒計較,反而是安了我幾句,我這心裡,才稍稍輕鬆了些。」
凌游舉起酒杯安道:「這又不是你的問題,而且你理的很好,廣平書記這人,我很了解,你也別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