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奧的電話,宋簫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室友,是在刻意地監督他的行程,似乎是想要瞞,但又不耐煩偽裝的樣子,這讓他覺得有些困。誰要監視他,還出這種明顯的破綻來?
虞棠換了服過來,遞給了宋簫一張剛打印出來的紙。紙上是滿篇的代碼,中間夾雜著幾個網址。
“這是什麼?”宋簫看了半天,沒看出其中的玄機。
“我找人查了你室友的電腦,發現他每天跟一個固定的郵箱通信,”虞棠坐到他邊,指了指上面夾雜著的網址,“這是同一個郵箱,并且注冊地在華國。”
宋簫眨眨眼:“也許是國的朋友。”
“你跟朋友聯系是用郵箱的?”虞棠在他鼻尖咬了一口。
“唔……我沒跟朋友聯系……”宋簫皺了皺鼻子,皇帝說話,總是有幾層意思的,這家伙問這句話,一則是提醒他跟朋友聯系通常不會用郵箱,再則就是試探他有沒有跟別人聯系。要是他說,對呀,我跟誰誰誰就用的企鵝聊天,肯定會到懲罰。
虞棠一愣,旋即忍不住笑起來,一把將人按倒在床上:“你這此地無銀三百兩。”
宋簫瞪了他一眼,試圖推開他繼續看那張紙。
虞棠卻不依不饒地騎到他上:“說,平時都跟誰聯系?朕怎麼覺得你室友都比朕清楚你的行蹤。”
“我還沒問你,那個卡梅拉是怎麼回事呢!”宋簫把他按住雙手,掙扎不開,便反將一軍。
“沒聽到我表姑嗎?”虞棠渾不在意地說,“他是那個九叔的表妹,家里是挖油的。”
“爺,您要的牛。”傭人大媽推門進來,把牛放到桌上,抬頭看到了呈不雅姿勢的兩人,頓時呆住了。
虞棠冷下臉來,放開宋簫跳下床:“我說過,不要隨意進我的房間。”
“哦,對不起。”傭人這才回過神來,趕低頭道歉。
獨孤暗進來,把傭人拉出去。等宋簫把牛喝掉,才又進來,單膝跪在虞棠面前:“屬下失職,請皇上責罰。”
“剛才做什麼去了?”虞棠拿紙巾給宋簫,冷聲問道。
“花園里有靜,前去查看。”獨孤暗毫不瞞地說道,剛才他聽到花園里有響,就去查看,發現只是個野貓就回,這才發現傭人擅自進了虞棠的房間。
“讓明天不用來了。”虞棠擺擺手,示意獨孤暗起來。以前在皇宮,晚上值夜,除了三步一個的侍衛,還有門外的太監宮,暗會有至兩個暗衛。
現在只剩下獨孤暗一個人,自然有些忙不過來。虞棠可不是個苛待臣屬的暴君,考慮著的確該再找兩個保鏢來。起碼,平時他跟宋簫分開的時候,能保證兩個人的安全。
現在已經深陷在家族的斗爭之中,本不能也無法,虞棠也不是那遇到困難就退的懦夫,先下手為強才是他的作風。
第二天,虞棠就和宋簫一起去宿舍,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了,連人帶東西打包進自己的別墅。
高奧看到宋簫要搬家,很是詫異:“你不住這里了?”
“嗯,我跟朋友合租了房子,不住這里了。”宋簫半真半假地說著。
高奧撇了撇,心道這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是浪費錢。
通常第一學期的學生都會住校,是因為學前繳納的款項里,是包含一學期的住宿費的。米國大學的住宿費非常貴,又不給退,大家都會選擇把這一學期住完,等下學期再跟同學出去合租。合租房子的錢會比宿舍的錢要低不。
這是普通學生的做法,像宋簫這樣,一邊著住宿費,一邊又出去跟人合租,明顯就是有錢任。
“不要再跟他來往,他的電腦我讓人監控起來了。”虞棠拉著宋簫離開,看了看站在宿舍窗口正往他們這邊看的高奧,對上他的視線,那人不屑地轉過頭去。
宋簫點點頭,對于這個怪怪的室友,起初他是本著遠親不如近鄰的想法,試著跟他好的,然而,這人簡直堪比翰林院那些老翰林,清高得難以相。加上現在他又在監視自己,宋簫才不會傻乎乎地還跟他走近。
虞棠心滿意足地重新跟自家皇后住在了一起,覺得覺睡得好了,早飯也好吃了。
兩個傭都被虞棠辭退了,讓曹管家給他推薦了幾個新的傭人。新招來的,是一個做華國菜的廚子,兩個打掃衛生的大媽,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名蘇珊。
蘇珊是管家學校畢業的,不過不是曹公公讀的那個高級的學校,只是一個普通的職業大學,里面有管家面有管家這個專業。
是虞家家族企業中的人,本來在城的一家公司做前臺。現在干回了本行,讓很開心,很快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蘇珊起初對宋簫的份很好奇,作為一個思想開放的米國人,很容易就看出這兩個男孩子之間的氣氛不對。但不知道虞棠后來做了什麼,蘇珊再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好奇,并且守口如瓶。
“你想知道嗎?”虞棠進浴室里,跟宋簫站在一起。
“皇上向來下有方,臣自愧不如。”宋簫漫不經心地一邊說著,一邊澡。如果連邊的人都籠絡不住,他這皇帝早就不用當了。
自家皇后竟然這麼相信他,這讓本來向來炫耀的虞棠有些失落,又有些得意。哼了一聲,拿過宋簫手中的澡巾,抬手給他背。
兩人每天都很忙碌,宋簫要讀兩個學位,課程很重,而虞棠則要開始去家族企業中實習。每周都要出兩天時間到紐市的公司,平時在學校也會理一些公司的事。
轉眼到了萬圣節,天使會籌劃著去紐市的金融街廣場上表演,拉取更多的贊助。
天使會的員,分了好幾個小組,有行為藝的,有變魔的,還有賣藝的。
“你要表演什麼?”早上出門的時候,虞棠問宋簫。
“吹簫。”宋簫從箱子里翻出虞棠送他的那碧玉簫。
聽聞自家皇后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吹簫,虞棠的臉立時沉了下來:“不行!”
兩人爭執了半晌,最后虞棠生氣了。
“朕的皇后,怎能對著他人吹簫!”說著,一把將碧玉簫掰斷了。
宋簫愣愣地看著那斷掉的玉簫,這是來到現代之后,虞棠第一次鄭重送他的禮,他一直很是珍惜,到了米國也不忘戴上,如今,卻被虞棠親手掰斷了。他的皇上,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總是太霸道,做決定的時候,從不問別人的意見。
“臣知道了。”宋簫低低地應了一聲,沉默地走出門去,掏出手機給會長打了個電話,請求他把學校里那架古琴借來。
虞棠看看手中斷兩截的玉簫,再看看宋簫的背影,抿了抿。
天使會因為特殊的存在形式,社團的經費還是比較充足的,這次給宋簫準備的服,是一件白的廣袖漢服。雖然算不上多麼致,但著實像那麼回事,廣袖流云,銀帶束腰。
“哦天哪,簫,你簡直像東方古畫里走出來的人。”艾米麗驚嘆著,圍著宋簫轉了一圈。
宋簫笑了笑,自己手帶上假發套,忽然看到了一個悉的影:“高奧?”
“哦,你們是朋友吧?”艾米麗順著宋簫的目看過去,“那個人是個數學天才,上個星期加的,他經常向我打聽過你,不過你倆的課程不同,總是遇不到。”
宋簫瞇了瞇眼睛。
金融街的廣場上,人山人海。萬圣節各都在做活搞促銷,他們一群怪模怪樣的人站在那里,頓時吸引了不人的注意。
宋簫盤膝坐在噴泉池的邊緣,將一架七弦古琴放在上,試了試音,并不是什麼好琴,勉強可以彈奏。
“錚!”一聲悠遠的琴聲,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廣場,吸引了不人往這邊看,接著,一連串古老而優的旋律,從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中流瀉而出。
“哦,這是什麼音樂,真好聽。”
“應該是華國音樂,我聽過。”
路人們議論紛紛,慢慢往這邊聚集。
時值中午,金融街上還在加班的白領們出來吃午飯,順道看個熱鬧。
“這把琴在華國文藝社那里擺了很多年,上一屆倒是有人會彈,但跟簫彈的比起來,差遠了。”穿著公主的壯碩社長,提著子走過來,一邊擺造型一邊跟站在一旁打雜的高奧說話。
“嗯。”高奧不懂這些,他從小只研究各種數理化和競賽題,但他也能聽出來,宋簫彈奏的技藝不是一般的水準。
“簡直帥呆了!”艾米麗癡癡地看著那噴泉池邊的白年。
琴聲時高時低,閉目聆聽,仿佛聽到了潺潺流水、空山鳥語,在低低地輕響了許久之后,聲音突然拔高,伴隨著后突然噴薄而出的噴泉水,頗為壯觀。人群不住歡呼出聲。
一曲終了,人們紛紛朝宋簫面前的琴盒扔錢,一人走過來,向里面投了一張大鈔。
宋簫抬頭,看向那扔錢的人,西裝革履,俊非凡,正是過節還在加班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