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今歌此言一出，眾人都不是傻的，瞬間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一時之間，眾人神各異，各懷鬼胎。

    三皇子並不清楚秦今歌和秦世恩之前發生了什麽，隻當秦世恩是想要爭奪國公府承襲爵位的機會，如今秦今歌一說，他目灼灼地向了秦世恩，眼神極為探究。

    慕雲歡眉頭輕皺，當初秦今歌在科舉中舞弊，是秦世恩所為？

    秦振勇則是神大變，目地盯著秦世恩。

    尤其是蘇舜，原本並不是太過在意，聽見這話直接嚴肅了起來：“秦大公子此話，可是得要好好說了，若是有半句假話，那便是欺君之罪了。”

    見蘇舜都這麽說了，秦世恩急忙借勢開口警告：“大哥，你這話我並不是很明白，當年您科舉舞弊，是因為被妖霍了心智，一時之間失了理智才會做下如此糊塗的事，更是因為那妖，讓你患上那等奇癥，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選擇獨自前往五臺山清修養病的不是嗎？你如今怎麽說出如此不明不白的話，可是了什麽人的挑撥？皇上政務繁忙，這種家事還是不要麻煩皇上了，我們私底下查明了再解決不好嗎？若是此時你還沒確定就貿然說出，事關前朝科舉，但凡有半句假話，那可就是要砍頭的大罪啊！”

    秦振勇目如注地盯著秦世恩，心底其實是想要相信秦世恩的。

    不管怎麽說，秦世恩和秦今歌縱使一個心不正，一個天降英才，但也終究都是他親生的兒子，之前若不是秦世恩屢次犯下大錯，縱容指使秦芊芊做下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沈離夜打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是會竭盡全力去保護的。

    但每次，秦世恩和秦芊芊都占不得半點道理，他就算想要護犢子，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蘇舜的目斂平穩地落在秦今歌上，並沒有看秦世恩。

    秦世恩翩翩作揖行禮，板清瘦，卻直背脊著一清高傲氣：“回皇上，罪臣秦今歌甘願用命擔保，接下來所說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句虛假，罪臣願被踢出秦府，永生永世再不秦家族譜，斬首之刑！”

    “既然你有如此決心，朕便先信你片刻。”蘇舜神冷靜嚴肅。

    一聽蘇舜這話鋒，三皇子剛想開口勸阻：“父皇，眼前這人的份還未核實，這時候相信他的話，會不會……”

    “朕自有分寸！”蘇舜冷眼睨了三皇子一下，直接打斷他的話，又看向秦今歌：“當年的科舉考試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細細道來。”WwW.

    “多謝皇上信任，罪臣當年被查出在科舉舞弊，實屬無妄之災，都是被他人特意謀劃所害，他嫉妒罪臣之才，更是嫉妒罪臣得了先皇的賞識，最重要的是，若是罪臣一旦科舉中第，不僅會直接為翰林院大學士，居二品，而在他承襲爵位也永遠都不可能，正因如此，他才會狠心下手，不惜在科舉中串通了當時的考，誣陷罪臣舞弊！”

    秦今歌臉未變，不疾不徐的，半點不像再說科舉舞弊這種滅頂重罪，倒像是在閑話家常。

    蘇舜臉冷了冷：“你的意思是說，有人串通了當時科舉的考要害你？”

    “皇上！此事聽起來極為難以置信啊！不像是事實，倒像是在胡扯，且不說科舉考試場地裏麵有多麽森嚴，就算串通考，那可是先皇親手選出來的大臣，才能為科舉考，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會被人買通？”秦世恩神張，挑著秦今歌話中的錯：“你可能夠說出那名考是誰？”

    “是誰？”秦今歌眉梢輕挑，語調平靜：“可不就是允國公周章，周公爺嗎？”

    三皇子怎麽肯信，直接質疑：“你是瘋了嗎？允國公周章，十八年早就已經承襲爵位，家底那樣厚富貴的允國公為何要陷害你啊？！”

    秦世恩再多補一句：“皇上，依微臣看，這話萬萬信不得，周公爺那可不是區區錢財就能夠賄賂的，況且周公爺向來公正廉潔，一心為才，隻是這些年子日漸不好了，才退出朝堂養病，怎麽可能那樣的人？！”

    沒等蘇舜說話，秦振勇冷笑出聲：“怎麽不可能？周章那老小子什麽德行，他那樣假公濟私的人，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既然我家今歌說了是他害的，那就是他害的！”

    大宋國如今隻有兩位公爺，分別是一文一武。

    一武自然就是秦振勇，憑借自己三十年的赫赫戰功為自己和子孫後代搏了一個國公的富貴。

    一文就是允國公周章，也是當朝文淵閣大學士周允的父親，他倒不是自己搏出來的，允國公府的爵位早在三朝以前就有了，世代傳承就到了周章這一代，不過允國公府近些年來的青年才俊日益平庸，勉強堪當大用的隻有周允一個人了。

    秦振勇是自己憑借真本事在生死裏搏出來的，而周章縱使才能不夠出眾，但憑借家世出也能和他並稱，秦振勇自然一直都是瞧不上周章的。

    蘇舜卻沒有立馬下定論，瞇著眼眸睨著秦今歌，“繼續。”

    周章是什麽樣的人，蘇舜是清楚的。

    “若當真是隻靠錢財，確實不足以賄賂當時的周公爺，可惜……周公爺當初和那人關係匪淺。”秦今歌施施然撣了撣袖上的灰塵，笑得溫和：“害我的那個人的母親，和允國公周公爺乃是青梅竹馬之誼，亦或者是再說明白一些，周公爺一直癡那人的母親，即使那人的母親早就已經嫁人，周公爺也一直不死心，接著這層關係，周公爺才答應了他。”

    “嗬！這故事越說越玄幻了！如果按你所說，周公爺深那人的母親，他母親既然轉嫁了他人，周公爺定然是憎恨自己心上人和別人的孩子，又如何會幫他？”秦世恩臉沉，厲聲質問。

    “不如這樣，我給你們講個故事。”秦今歌與秦世恩截然相反，不慌不忙地說：“很小的時候，年和是青梅竹馬，日久生，但因為家裏出了變故，不得不要嫁給另外一個死了原配的員外。但是此時年還沒有承襲爵位，幫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嫁給別人。後來年承襲了爵位，位極高，再去找了，兩人都放不下心裏的那份年，便經常私下相會，接著為了自己的兒子求年，年雖說心底不願，但也不忍心看著自己心的人傷心，也就答應了，接著就是科舉舞弊了。”

    秦今歌一邊說著，慕雲歡仔細地觀察著秦世恩的反應，見他整個人氣場都變得扭曲了，心念一轉，故意刺激他：“啊，那這個明明已經嫁給了別人，又和別的男子私會，那不是私相授嗎？”

    對於這個故事，不發表自己的看法，但！

    看秦世恩的樣子，還需要下一劑猛藥。

    畢竟在這些人的認知裏，子私相授乃是敗壞門風，有辱名節的大罪，足夠被人詬病辱罵一輩子的！

    果不其然，慕雲歡這話說完，秦世恩的緒就發了：“沒有！我娘沒有和別人私相授！我娘沒有，你胡說！”

    眾人之前還聽的雲裏霧裏，他這話一出來，就算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不了。

    三皇子眉頭皺，滿眼嫌惡，他怎麽會攤上這樣的豬隊友！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秦世恩這樣的豬隊友！

    這個秦世恩，難當大任！

    秦今歌麵平淡，瞧向秦世恩，一字一句道：“二弟，我說是你了麽？這麽快就不打自招了？！”

    一提起他母親，秦世恩就像是被踩中了尾的狐貍，看見眾人打量的眼神才反應過來：“你故意的！”

    蘇舜也不傻，這場麵一看便清楚，“秦世恩，你可有什麽想要辯解的？”

    這一句話下來，基本已經是認定了是秦世恩串通允國公周章陷害的秦今歌。

    秦世恩咬了咬牙，狠狠地盯著秦今歌開口道：“還請皇上明察，微臣並沒有陷害秦今歌，更沒有買通周公爺！剛才這位自稱是我大哥的人，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又是什麽討債又是什麽講故事，但不過都是空口白話，你可有半點證據能夠證明你所說屬實嗎？”

    “還要什麽證據？周章那個老頭子是什麽得行想來皇上是最清楚不過的，說他因為而犯下錯事，恐怕誰都會信吧！”秦振勇氣得老臉通紅，在他的眼裏秦世恩剛才一頓異常的反應，已經是坐實了秦今歌所說的罪名。

    蘇舜沒說話，因為他最清楚周章的脾氣秉。

    允國公府的爵位是世家傳下來的，周府尋思著世家傳的爵位怎麽也是高枕無憂的，所以一代比一代要差，周章真才實學並不多，但在他那一輩中已經算是還能看的過眼，在到周允已經是周家那輩中唯一可用之人。

    這也就是周允職雖高，但蘇舜並不重要信任他的原因。

    別瞧著周章平日裏端的一副公正廉潔的清模樣，為人最為沉溺，可謂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周章日日沉迷於，都說字頭上一把刀，他本來已經年過半百，子已經很差，如今更是完全被掏空了，他退出朝堂是蘇舜暗地裏強製的，隻是為了保住允國公府的麵才讓周章主請辭。

    秦今歌鎮定自若：“證據，我沒有。”

    聞言，秦振勇臉上神一僵，秦世恩卻是笑了：“既然沒有證據，你為何要在皇上麵前紅口白牙地誣陷我和周公爺？”

    “這麽多年了，二弟你依舊是如此沉不住氣。”秦今歌朝蘇舜道：“周公爺是何種人，罪臣就不逾矩去議論了，但周公爺與二弟母親的那一段，皇上派人去查周公爺，一查便知。”

    秦今歌扭頭盯著秦世恩，一步一步近他：“當年，你自己舞弊被發現，反而嫁禍於我，甚至串通考盜我的文章的證據，就在吏部冊庫裏放著！”

    “我沒有！我沒有盜用你的文章，也沒有嫁禍給你！”在秦今歌強大氣場的視下，秦世恩隻能一步步後退。

    “科舉每三年一次，每一次科舉考生所做文章都會封存在吏部冊庫裏，沒有聖旨無人能夠啟封，你到底有沒有盜用，隻要請皇上取來吏部冊庫的檔案，我們一瞧便知！”

    慕雲歡心裏一驚，難道，秦世恩用的是秦今歌的答卷？！

    世人都知，國公府的大公子博聞強識，但二公子卻極為平庸，但在那一年的科考中，大公子卻做出了考場舞弊的醜事，而一向平平無奇的二公子憑借一紙答卷，功贏得了先皇的賞識。

    隻以為是秦世恩藏了鋒芒，如今一瞧果真是有貓膩！

    蘇舜揮袖：“取！”

    王公公立馬就帶著人去了。

    不多時，王公公和吏部尚書帶著當年秦世恩那份答卷來了。

    卻不想，秦世恩沒有半點心虛，反倒是越來越有把握了。

    他就不信，過了十八年，秦今歌還能清楚地記得自己那份答卷寫了些什麽！

    王公公遞上答卷，蘇舜卻沒有立馬打開，而是立馬下了決斷：“這答卷隻有考生本人和閱卷的考，還有當年的既然你們二人都說這答卷是自己的，那便同時作答，誰寫得足夠準確，就證明是誰的。”

    王公公命人上了筆墨紙硯。

    與此同時，蘇舜才打開答卷開始細細閱讀。

    隻見蘇舜眉頭越皺越，最後竟然直接拍案而起。

    如此文章，可勝朝堂所有文！

    難怪先皇會如此賞識秦世恩，竟是直接封的戶部尚書，蘇舜一直隻覺得秦世恩德不配位，原來是因為這一紙答卷！

    能夠寫出如此文章之人，定有經世大才，乃是對社稷大有裨益之材！

    這樣一看，秦世恩確實有些平庸了。

    蘇舜心底已經多多有些猜測，隻等待兩人寫出的答案了。

    秦今歌和秦世恩兩人都十分有把握，沒過多久就都寫完了。

    王公公遞給蘇舜，進行對比。

    “秦大公子的答卷與之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蘇舜眉頭皺起，厲聲道：“秦二公子的，也是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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