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
眾皇子已經有些遭不住了,相當不適、嚴重不適。
一個個氣翻湧,聽的臉紅脖子,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不過,卻無一人離開。
雖說皇儲已定,且牢不可破,但皇子之間還是有競爭關係,畢竟誰都想分封一個好藩地,此時離開,很容易被競爭對手冠上一個不孝的帽子。
影響前途!
那個立flag的皇子距離李青最近,他首當其衝,更是不堪,扶著椅子的手都在抖,臉上出悔恨神。
其餘皇子也不比他好,後面的皇子悄悄捂住耳朵,卻沒起到一點作用,音符穿力極強,直震人心。
遭老罪了!
偏偏他們還不敢出聲停,因為這曲子好像真有用,馬皇后竟在宮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氣也明顯好了一些。
李青也不好,早飯沒吃、外加真氣一點點消耗,他的臉逐漸蒼白。
一滴汗水從額頭落到眼瞼,他卻連汗的時間都沒有,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盡棄。
「錚~嗡~」
宮、商、角、徵、羽,五種不同的音節環繞大殿。
一個個音符自李青指尖發出,響徹大殿,震人心魄。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李青心中一,知道肯定是朱元璋來了,他並未停下,依舊繼續撥弄琴弦。
『嗒嗒嗒……』
腳步聲由遠及近,頃,朱元璋走進大殿。
眾皇子如見救星,忙要下拜行禮,卻被朱標給擺手制止。
朱元璋見真是李青在彈琴,大驚訝。
殿琴音不比剛出奉天殿時大多,他搞不懂為琴音何能傳那麼遠,不過見自家妹子已經能坐起來了,氣也好了許多,不由大喜過。
朱元璋瞥了眼正在彈奏的李青,自覺站到一旁,毫不計較其失禮之。
漸漸的,他就覺出了不對勁兒,之前他心思都在自己老婆上,本沒在意這琴曲如何,這會兒認真一聽,頓氣翻湧。
再看兒子、孫子,一個個極力忍耐,許多都是面目猙獰,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眾皇子如蒙大赦,無聲行了個禮,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大殿立刻敞亮不,只有朱元璋、朱標,及兩個宮。
琴聲還在繼續,李青已經快要虛了,飢加上真氣快速消耗,令他疲憊不堪。
「錚錚錚~~~」
琴音驟然加快,如雨打芭蕉,眾人只覺五臟共振,簡直不能忍。
就在兩個宮即將忍不住出聲時,琴聲倏地一收,大殿安靜下來,只有眾人急促的呼吸聲。
「呼呼呼……」
李青膛劇烈起伏,豆大的汗珠滾落,臉煞白、呼氣濃重,覺被掏空。
「妹子(母后)你覺如何?」
父子倆一同上前,無一人理會李青覺如何。
這還有個人呢……李青無力吐槽。
「這曲子當真奇特。」馬皇后輕輕點頭,「我覺好了些。」
這時,一宮端著葯湯進來,「皇上、娘娘、殿下,葯熬好了。」
朱元璋起接過葯碗,這才將目移向李青,「真就喝這一味葯?」
「嗯。」李青點頭。
突然覺得了些什麼,又見兩個宮奇怪的盯著他看,這才醒悟,連忙起,「草民……」
「不要行禮了。」馬皇后開口,「累壞了吧,坐下歇歇。」
「謝娘娘。」李青也不矯,順勢坐下恢復力。
朱元璋對李青很是滿意,「午飯陪咱一塊吃吧!」
「……謝皇上,草民惶恐。」
說實在的,他還真不想跟朱元璋一起吃飯,和天子共宴,對於旁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他卻不在乎這些虛的,還不如自個單獨吃來的舒服。
朱元璋笑笑,回頭舀起葯湯在邊吹了吹,「良藥苦口,妹子你可得喝完。」
馬皇後點頭,低頭將送到邊的葯湯喝進口中,突然一怔,輕咦道,「這葯不苦,還有點兒甜。」
「是嗎?」朱元璋樂道,「那咱也嘗嘗。」
「葯能隨便嘗嗎?」馬皇后捶了他一下。
「你看你,咱就那麼一說。」朱元璋笑的開心,繼續溫喂葯。
朱標咂了咂,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多餘,起道,「父皇、母后,兒臣還有些公務要理,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朱元璋擺擺手,「去書房把咱的那份也一併理了。」
「……兒臣遵旨!」
朱標都走了,李青更沒待下去的理由,忙也起告辭,卻聽馬皇后道,「你等一下。」
接著,朝朱元璋道,「皇上,公務要,別什麼事兒都在標兒上,臣妾向先生了解一下病就睡了。」
「那好吧。」朱元璋放下空葯碗,瞥了許青一眼,「稍後去書房找咱。」
「草民遵旨。」李青點頭。
待朱元璋走出大殿,馬皇后坐直了子,「你們也退下吧。」
「是,娘娘。」兩個小宮微微一禮,後退幾步,轉離開。
李青見大殿上只剩自己了,有些忐忑,「娘娘……」
「你過來些。」
「呃…是。」李青著頭皮上前。
馬皇后直言道,「本宮還能活多久?」
「娘娘放心,草民一定會竭盡全力……」
「回答本宮的問題!」
「……」李青就怕問這個,他還沒取得朱元璋的重視,要是被其知道自己沒能力治好皇后的病,那後果……
見他不說話,馬皇后又道:「能活過中秋嗎?」
「能。」李青幾乎是口而出,頓了頓,正道,「中秋絕對沒問題。」
馬皇后笑了,笑得很滿足,「這已經很好了。」
說著,從枕頭取找出一塊半尺黃綾,「這個你拿著,這是出城的文書,上面印著本宮的印璽,要是有天你覺著本宮大限將至了,就提前帶著它連夜逃了吧,拿著它皇宮外無人敢阻你,
記著,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不要輕易外出。」
李青怔怔的看著字跡娟秀的蠅頭小楷,吸了吸鼻子,滿心。
「藏好了,這能救你的命!」馬皇后叮囑。
「是,謝娘娘。」李青認真道,「草民一定竭盡全力。」
馬皇后苦一笑,「本宮的自己清楚,唉……
這輩子苦吃了,福也了,兒孫滿堂,老天已經夠厚待我了,便是現在就死也沒什麼,只是……我一死,就沒人勸得住他了。
真不想他給後人留下一個暴君的印象……」
許是好轉,也可能是很久沒有遇到可說心裡話的人,馬皇后說了許多,李青也不上話,就安靜的做個聆聽者,不過也對朱元璋有了深了解。
他聽在耳里,記在心裡,為以後做萬全準備。
良久,馬皇后吁了口氣,輕笑道:「聽本宮絮叨這麼久想必你也煩了吧。」
「不敢。」
馬皇后輕嘆一聲,「本宮乏了,你去見皇上去吧!」
「是,草民遵旨。」
李青行了一禮,退出大殿。
……
書房。
朱元璋父子倆正在批閱奏摺,瞧見李青進來,同時停下手中的奏疏,「皇后(母后)狀況如何?」
李青拱手道,「回皇上、殿下,慢慢調養有恢復的希。」
朱元璋大為開心,「嗯,你很不錯!」
頓了頓,「那琴聲是怎麼回事兒?」
他直勾勾的盯著李青,「若是仙家手段不能外傳,也可不說,咱不罪。」
我信你個鬼哦,你這殺氣都快藏不住了……李青趕拍起馬屁,「瞞天瞞地,也不能瞞皇上……」
拉拉……
朱元璋雖知他在拍馬屁,神卻大為緩和,要的就是個態度。
「那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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