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江寒電話不斷，基本都是看到新聞的人打來的。

有表示恭喜的，也有訴說慨、表示震驚的，不一而足。

江寒不勝其煩，但也樂在其中。

不為別的，每天幾百萬的震驚點，實在是太香了啊。

信息欄里，一行行長長的數字飛速滾，就彷彿開了修改一般。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震驚商城裡就沒幾樣東西是買不起的了。

江寒最眼饞的那個「量子計算核心」設計圖，也就指日可待了。

轉眼到了初八。

江寒等一行九人，坐蘇老爺子的私人飛機，回到了京城。

三家人在機場依依惜別。

這次海南之行，江寒和夏雨菲固然玩得十分開心，也更進了一步，幾乎到了生死以之的地步。

蘇婉瑩和靳雪雯也結下了相當深厚的友誼。

就連靳開、老江和易中海，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也突飛猛進起來。

東北爺們就這樣，幾頓大酒喝下來，就能燒黃紙、拜把子……

江寒後天要出發去M國，參加量子計算方面的國際會議，就沒跟夏雨菲一家回松江，而是再次去了靳雪雯家。

晚上，一家人團團圍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頓飯。

飯後，江寒又陪靳開聊了會天。

靳雪雯在一邊送茶送水，又切蘋果又剝橘子，好似一隻輕盈的小燕子，轉來轉去。

差不多八點鐘，江寒回了自己房間。

剛進門，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卻是很久沒聯繫過的陳博士。

江寒微微一笑，接起電話。

上次，他為了測試系統的功能，曾經與對方有過一樁關於論文署名權的易。

在驗證了系統的功能，並且沒發現什麼后，江寒就取消了易。

實際上，他只是想看看系統夠不夠嚴謹，就算真發現了什麼空子，他也未必會去鑽。

沒那個必要。

論文而已，又不是不會自己寫。

江寒不算特別高尚，但也不會輕易利熏心。

除非況特殊，否則，污點當然是能不留就不留。

易雖然沒完，但他也沒把錢要回來。

陳博士對甲骨的熱，以及不計代價收購甲骨並帶回國，這些多讓江寒有點。

所以，區區幾十萬，就當支持對方的義舉了。

後來對方有發照片過來。

本以為價格不算貴，品相應該比較一般，但讓他意外的是，那批甲骨的居然還不錯。

「江先生，還記得我嗎？」對面傳來陳博士的聲音。

「陳博士，怎麼可能不記得？」江寒呵呵一笑。

「過年好。」

「過年好。」

……

寒暄了幾句之後，陳博士就轉正題：「我想做個網站，又不知道該和誰流，翻遍通訊錄，也只找到了您一個，可能了解互聯網行業……」

江寒也沒謙虛，讓他有什麼想問的，儘管直說。

陳博士便將自己的想法，描述了一下。

他打算做個有關甲骨文的專題網站，主要是想給世界各地的甲骨好者們，提供一個展示和流的地方。

站開設一個論壇，藏家可以上傳甲骨照片，分各自的收藏，還可以互相評分、辨識文字、流心得……

作為網站的運營者，陳博士可以第一時間看到那些照片，積累更多關於甲骨的資料。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陳博士的構思不算複雜，設計方案也中規中矩。

不過，甲骨收藏本就是小眾好，存世量又得可憐。

網站架設起來后，能有多訪問量，也是不好說的事。

陳博士說完自己的構思，有些靦腆地說：「現在只是個初步的想法，還不知道可不可行……」

江寒琢磨了一下，讚許道：「構思相當不錯，細節上還需要推敲一下。」

想法得到肯定，陳博士不由得鬆了口氣，跟著便請江寒詳細說說，到底哪裡還有問題。

江寒灑然一笑：「我說的也不一定對，你先聽聽看。」

「但說無妨。」陳博士十分期待。

江寒沉了一下：「比如，你想讓大家上傳自己的藏品照片，想法很好，但如果沒有什麼獎勵的話，只怕很多人興趣不會很高吧？」

「您說的沒錯！」陳博士表示贊同。

跟著又解釋了幾句：「其實我也沒抱太大的希，只是試試看，收集到多算多，有就比沒有強……」

「那為什麼不設計個獎勵方案呢？」江寒問。

陳博士有點赧然：「我想把有限的資金，用到更合適的地方。」

這是委婉的說法，實際上，他就是缺錢……

江寒無語一秒：「其實，想激發大家展示、分的熱，倒也未必要花太多錢。」

「哦？」陳博士頓時眼前一亮，「您有什麼建議嗎？」

江寒呵呵一笑：「您聽說過機學習吧？咱們可以發開個小功能，讓AI自識別照片上的甲骨文，還可以讓網友們對識別結果進行糾錯，以換取一些代幣之類的小獎勵……」

陳博士茅塞頓開：「妙啊！」

這樣一來，原本對上傳圖片沒啥興趣的人，只怕也會忍不住心了。

喜歡嘗試新鮮事，這是人類的本能，很快只是提供一張照片而已。

舉手之勞、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就只是個噱頭。

就算開發出來的AI，功能稍微弱一些，識別率稍微差一點，也沒什麼大關係。

好玩最重要，實不實用的，反倒在其次。

陳博士想到這裡，當即決定採納江寒的提議。

只是，他雖然會做網站，也懂一點編程，但對機學習還真不太了解。

這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以及知識系。

「手寫文字識別」雖然只是個小功能，但開發難度可一點也不低。

就算專業的公司，只怕也不一定做過此類工程。

更別說價格方面，也很有可能讓人無法承……

對於這些實際困難，陳博士並沒有掩飾，而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江寒聽了，微微一笑：「巧了，我對機學習正好有點研究……要不，乾脆我支援你一把，幫你實現這個功能？」

陳博士十分驚喜：「真的嗎？那可真的太謝了！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太麻煩您了。」

江寒呵呵一笑：「客氣的話咱就不用說了，誰讓我剛好認識你，而且對這個項目也有點興趣呢？」

接下來，兩人商量了一些細節。

考慮到陳博士的經濟況，江寒沒提開發費用的事，只當幫朋友忙了。

陳博士卻不肯就這麼算了，那樣顯得太沒心沒肺了。

千恩萬謝之餘，陳博士主承諾：將來收集到的文本和照片，都會分給江寒；網站將來產生的收益，兩人也對半分。

對於這種沒有合同約束的口頭承諾，江寒並沒怎麼當真。

這樣一個小眾網站，瀏覽量肯定沒法太期待，連廣告只怕都接不到太多。

能賺幾個錢？

陳博士卻十分認真、誠懇，一再申明自己的態度。

打完電話，江寒從行禮中找出筆記本電腦，充上電、開機。

電腦很快啟完。

江寒開始編程。

對他來說，開發「文字識別」這一類功能，可以說毫無難度。

無論現代文字還是遠古文字，只要有足夠的可識別數據，就有「卷積人工神經網路CNN」的用武之地！

CNN這種東西，江寒已經玩了好幾次了，得很。

不吹不黑，他在這方面的開發經驗，可以說當世無雙。

網路構架也是現的，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

江寒將上次那個「手寫文字識別」的源碼找了出來，然後有針對地對CNN部分進行了一點調整和優化。

最後，將優化好的CNN、陳博士提供的3g多甲骨照片、人工標籤數據等等，一起上傳到了大江地下的超算中。

訓練工程量不小，直到兩天後，江寒出發去往M國前夕，才拿到了訓練好的權重。

江寒將CNN簡了一下，去掉訓練相關的模塊，重新編譯了一下。

然後將可執行文件與權重數據放到一起，製作了傻瓜式安裝包，給陳博士發了過去。

三個月後，網站正式上線。

功能友好、便利，更有AI識別的噱頭加持，這個小網站很快風靡甲骨好者的小圈子。

雖然是小眾網站，但陳博士運營很用心，上線不到兩年，便了全世界甲骨好者心目中最權威、最有的站點。

陳博士也從中益匪淺，接到了大量一手、二手資料，漸漸為了甲骨領域裡，全世界第一流的專家。

據說，一度有公司打算收購這個網站，甚至給出了上億的估值。

但都被陳博士委婉地拒絕了。

他也始終信守著自己的承諾，定期將收益的一半存星空科技的賬號。

江寒後來用那些錢立了個基金，專門資助類似的冷門研究……

這些都是后話。

江寒發送完甲骨文識別系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驅車前往機場。

張德昭來了。

當天晚上，參加國際會議的代表團齊集京城某酒店。

次日一早，一行七人坐上了前往M國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