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團規格相當不低，六名相關領域的專家，都有相當過的水平和資歷。

會議的全稱是「量子計算與量子信息理聯合研究實驗室年會」，簡稱UTS-AMSS。

出發前，江寒現上網查詢了一下。

結果他發現，這個會議還高端，不研究量子信息的大能都會出席。

和大能同一室，豈不是約等於咱也是大能？

好吧，說到機學習、人工神經網路，江寒「一代宗師」的稱號，也算當之無愧。

但在量子計算領域，他還是一個簇簇新的新人。

團長李繼寬和老張關係很好，對江寒相當和藹。

一句話，沒把他當外人。

至於其他團員，可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對江寒頗有點不待見。

雖然沒宣之於口，但眼神、表等，無一不說明了他們的態度。

流時，也有意無意地都忽略了江寒。

張德昭看在眼裡，雖有些不痛快，但也沒法說什麼。

誰讓江寒的確是走後門進團的呢？

不過他心裡其實並不虛。

在他看來，這個學生絕對不比團里任何人差！

就算是現在，江寒在自己的領域裡，也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更何況未來還有那麼廣闊的長空間……

次日凌晨，經過十三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停靠在城機場。

一個小時后，又幾經輾轉，抵達了會場所在的酒店。

團行還是有好的，隨大流就行，自己不用怎麼折騰，省心。

江寒等人先在一樓接待報到，領取了房卡。

理完這些事，大家又去二樓用餐，隨後各自回房。

酒店的檔次還不錯，只可惜沒得紅極參吃。

江寒和老張一間房，兩人聊了不。

老張很關注江寒的學長和學習規劃。

江寒選擇地說了一些。

信息技、機學習、人工智慧……這些都可以隨便扯。

至於他企圖全學科制霸的「野心」，就只能藏在心中了。

否則老張肯定會批評他「好高騖遠」、「貪多嚼不爛」……

下午，有幾個團員打算出門，去外面溜達一圈，會一下城的風土人。

來邀請老張時，老張看了看江寒，詢問他的意思。

江寒灑然一笑：「老師想去的話，我陪您，否則咱們就留下看家？」

老張還能聽不出他的意思？

既然江寒興趣不大，那麼委婉地謝絕也就是了。

他只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喜歡折騰，不如留在酒店，做個聯絡員云云。

幾個團員面面相覷，然後或者聳肩，或者搖頭。

對於老張的做法，他們有些不太理解。

一個學生而已，又不是什麼親戚、世，幹嘛這麼重視他的意見？

這也太慣孩子了吧？

等這些人離開，老張和江寒就開始研究會議資料。

晚上，江寒再次進了虛擬空間，刷論文。

以前他也研讀過不量子計算方面的資料，但思考並不十分深，主要力都放在機學習、人工智慧上了。

現在既然參與了量子計算領域裡的頂會，那麼不管明天能不能用上，先理順一下知識脈絡再說。

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嘛。

第二天上午，UTS-AMSS會議正式召開。

一行人來到頂樓，刷票進會場。

七個人只有六張票。

至於江寒這個編外人員，只好暫時充當老張的「陪護人員」，混進去……

會場里人山人海，人手一本論文集。

會議還有一小段時間才開始，與會者或翻看論文，或頭接耳。

老張等紛紛和人打招呼。

「理查德、湯姆森，好久不見。」

「強森，早上好！」

……

江寒跟在隊伍後面，彷彿一個明人。

誰讓他過於年輕呢？一看就是個大學還沒讀完的。

就在他無聊地四賣獃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Jiang！」

發音有點古怪，江寒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在這裡誰也不認識。

代表團也都聽到了那邊的呼喚聲，紛紛向那邊看去。

雖然不確定在誰，至發音很像華人的姓氏。

不遠，一個冠楚楚的外國中年男子，正對這邊招手：「Jiang，這裡。」

「那人誰啊？」一個團員低聲問。

老張小聲回答說：「詹姆斯·博澤，麻繩理工的，機學習領域的頂級大佬……」

他怕失禮，聲音很小，只讓邊人聽見。

「他在喊誰？」另一人問。

老張咳嗽一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跟著走幾步，笑著用英文招呼：「博得先生，能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好了，很榮幸您還記得我。」

博澤一愣，有點困地看著老張：「呃……不好意思，您是？」

老張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您剛才不是在喊我？我姓張……」

「啊，不好意思，我在你後那個年輕人，Mr.Jiang……」

老張：「……」

隊伍里其他人很辛苦才忍住笑。

也不怪老張自作多。

zhang、Jiang，大多數外國人念起來，本沒區別……

很快，團里其他人都過來了，包括江寒。

博澤看著江寒，笑容十分燦爛：「Jiang，終於找到你了。」

江寒遲疑了一下：「您是不是認錯了？我的確姓Jiang，不過……我好像並沒有見過您？」

博澤呵呵一笑：「我看過你和高德先生的視頻，雖然那次你沒臉，不過後來我在網上找到了華國一檔電視節目的回放，裡面有關於你的訪談。」

江寒：「……」

這誰能想到啊？

一個外國學者，又不是潛伏在華國的特工，竟然也會關注到一個地方電視臺的舊新聞……

「很榮幸被您這麼關注，還沒請教……」江寒禮貌看著對方。

他剛才走得比較靠後，沒聽見老張的介紹，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博澤角勾起：「Bauzer，James·Bauzer。」

江寒：「……」

Bauzer？我還法拉利呢。

不過，對方這裡明顯玩了個梗，模仿的是老電影里007的臺詞……

江寒念頭一轉，終於想起來了：「您是我一篇論文的審稿人？」

博澤開朗一笑：「沒錯！至今我還記得你那篇可以說開創了一個時代的『豆腐乾』！」

江寒也笑了起來：「我到更加榮幸了。」

兩人隨即圍繞「人工神經網路」聊了起來。

老張悄悄退回到隊伍中，臉很奇特，有點自豪，也有點與有榮焉。

至於剛才的尷尬，完全拋到了九霄雲外，彷彿都發生在別人上……

「你的這個學生到底什麼來頭？」一名團員悄聲問老張。

「沒什麼來頭，就一個普通大學生。」老張不聲。

「那怎麼……」

老張微微一笑：「不過他寫過一篇……嗯，是一些論文，好像在國際機學習圈子裡出名的。」

「論文？」

其他人面面相覷。

之前李繼寬好像提過兩句，只是大家都沒往心裡去，也沒細打聽。

一個本科生，誰會關注他有過什麼「發明」啊？

再說了，論文而已，在場的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年不發表個十七、八篇？

但說到國際知名……

老張咳嗽一聲，拉著手指頭：「人工神經網路、CNN、RNN、集學習……」

其他人：「……」

這麼強的嗎？

一個大一的學生……

不過，現在機學習是火的，國年輕人跟風去搞，好像也不足為奇？

老張一看他們臉，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以為江寒也是無數跟風者中的一員？

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還有知機。」

老張發起最後一擊。

「知機？！」有人驚嘆出聲。

另一人臉凝重：「我也聽說過那篇論文，只是沒留意過作者是誰……」

其他人雖沒訴諸言語，但心一樣頗為震。

說到人工神經網路，還有可能是跟風研究，但「知機」……

作為「人工神經網路」的濫觴，全世界也只有一篇相關論文。

《知機：大腦信息存儲和組織的概率模型》……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想起來了，那篇知機論文的署名，好像正是JiangHan！

他剛才一時之間，沒把這個英文譯名和「江寒」這兩個漢字對應起來。

現在一想……

「我去！有點驚悚啊！」這個團員後知後覺地驚呼了一聲。

本來隊伍里屬他對江寒意見最大，但了解了江寒的就后，心態也轉變得很快，馬上就服氣了。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這一路上，咱們都小看江寒了啊！」

「是啊，原本以為他是跟進來混資歷、長見識的，沒想到……」

也就是這幾位都不怎麼接流行文化，否則……

說不定就得整出來一句「高人竟在我邊」……

博澤老先生十分健談，江寒與之聊得很開心，可以說益匪淺。

兩人有點相見恨晚。

老張見了對方的熱勁兒，心底不由得有點不踏實。

眼前這人乃是名副其實的國際大能，萬一他來挖自己的牆角……

怎麼辦？

對方在機學習領域裡的資歷和造詣，全世界都屈指可數，能給江寒提供的條件，絕不是自己可以相提並論的。

就算換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只怕也很難拒絕這樣的。

不行！

回頭得給江寒上上思想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張這邊的思想活，江寒自然無從得知。

但他掌握分寸，話題告一段落後，就適時告退。

否則，自己和博澤一直旁若無人的聊天，難免讓其他人沒意思。

江寒微笑提議：「會議馬上就開始了，不如等結束之後，我再登門拜訪？」

博澤連連點頭：「這點時間的確不夠聊的，回頭咱們在樓下找個咖啡廳，再好好討論一番。」

江寒禮貌告退，回到了隊伍里。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但師生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行人找到地方坐好，稍微等了一會兒，會議便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