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和靳雪雯聊得很開心，看得出，路易斯很喜歡小丫頭。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靳雪雯這種類型，一向比較有老人緣。

中間，路易斯偶然問起，江寒和靳雪雯怎麼想起來蒼鷹號上玩。

江寒一笑：「我是陪來散心的……您呢？」

老人認真想了想，嘆息了一聲，說：「可能，是因為寂寞吧。」

靳雪雯想起兩次到路易斯，對方都是單獨一個，忍不住問：「您先生呢？沒陪您上船嗎？」

路易斯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老皮特已經蒙主恩招了。」

江寒和靳雪雯沉默了。

在這種事上，任何語言都是蒼白乏力的。

沒有人希自己的人，比自己先離開這個世界，死者已矣，留給生者的，只有無盡悲慟！

每個人都一樣，所能做的，唯有珍惜活著的每一秒……

……

三人吃完飯，相攜回到客艙區，下樓時，迎面走來一個高大的外國人。

這是一個稜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皮蒼白，金髮碧眼，有著很明顯的日耳曼人特徵。

也許在靳雪雯看來，外國人長得都差不太多，江寒卻可以輕易分辨。

「路易斯士，想不到能在這裡到您！」那人笑著揮手。

路易斯禮貌點頭：「很榮幸您竟然認得我，但……請原諒，您是？」

男子呵呵一笑：「我漢斯，曾經在哈佛上過學，有幸聽過您的課。」

「哦，原來是這樣，真不好意思，我竟然沒有任何印象了……」

「您當年可是我們學校最麗的導師，我怎麼可能忘記您呢？當初上過您的課的學生，都對您印象相當深刻呢！」

「不敢當，在哈佛比我有魅力的，還是頗為不的。對了，您還在M國嗎？」

「哦，沒有，我回到了祖國，在一家大學任教，這次是陪新往的朋友……」

……

稍微聊了兩句，兩人就打破了陌生。

漢斯風度翩翩，幽默大方，路易斯也和藹、友善，兩人聊得相當不錯。

「您現在的研究方向，還是那個什麼量子演算法？」路易斯問。

「是啊，同時也研究了一下機學習，最近還在一位高手的指導下，訓練了一個規模相當龐大的神經網路……」

……

旁邊的江寒越聽越覺得有趣，不由得角勾起。

漢斯……慕尼黑大學……機學習……

慕尼黑漢斯雖然有幾十萬，但在大學里任教的就沒幾個了，而其中和自己有瓜葛的……

不得不說，緣分真奇妙！

又旁聽了幾句，悄悄觀察、分析了一會兒，江寒把握更多了幾分。

路易斯忽然想起什麼：「啊，忘了給你們介紹，這兩位是我在船上的鄰居，來自華國，江寒，然後那是靳雪雯，都是很棒的好孩子哦！」

「江……寒？」漢斯一怔，想起了某個「大名鼎鼎」的江寒。

莫非在華國，「江寒」是那種很常見的名字？

譬如德國的漢斯、日本的太郎、俄羅斯的卡車司機……

就在這時，江寒含笑致意：「漢斯先生，您好。」

漢斯連忙拉回思緒：「哦，您好！很高興見到您，還有這位可的小孩。」

江寒微笑：「我有個『網友』，我們討論過關於『神經網路』、梯度炸和網路退化之類的問題，他也漢斯，好像也在德國慕尼黑大學……」

漢斯又驚又喜：「不會吧？真的是您？華科大、發明神經網路的江寒？」

江寒再次點頭：「如假包換！」

漢斯哈哈大笑：「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我一年最多只坐一次游，想不到這麼巧，就這麼上了您！」

江寒無語一秒，附和了句：「是巧的。」

心中卻想，一年坐一次還嗎？

這玩意本來就是消磨時間的利，一次坐上小半年也半點不稀奇……

……

十分鐘后，四人來到咖啡廳，坐了下來，品咖啡、聊天。

漢斯放鬆下來后，說話就有點肆無忌憚了，偶爾還會開點年人都懂的玩笑，有幾分花花公子的意思。

漢斯：「江，你很有眼，選擇這艘船真是對極了，這是一艘浪漫的船，很適合……」

江寒：「……」

這和眼有什麼關係？首先得有錢……

漢斯又隨口取笑：「江，朋友這麼小，可要做好安全措施啊，現在的年紀，可不適合太早做母親……」

不知怎麼的，漢斯這話給人的覺，竟然好像有點艷羨？

江寒咳嗽一聲，想要解釋幾句，又覺得有點太著痕跡。

就在這時，路易斯啞然一笑，對漢斯說：「您可能誤會了，江寒的確有未婚妻，在華國讀大學，但很憾，並不是咱們看到的這位乖巧可的小姑娘！」

漢斯無語一秒，隨即自我解嘲：「是我想的簡單了。」

頓了頓，又說：「當然，這也正常。雖然船上比比皆是，但若不是度月，又有哪個是帶著正牌妻子上來的呢？」

說完這以己度人的話，這傢伙還衝江寒了一下眼睛。

路易斯聳了聳肩，竟然默認了他的論調，江寒則無言以對。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傢伙有點欠削……

靳雪雯：o((⊙﹏⊙))o

漢斯的英語帶著很重的德國口音，在場的幾個人里，只有如同鴨子聽雷，基本有聽沒有懂……

漢斯又提起之前，幾次向江寒請教神經網路技的事。

路易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眼前這個高高帥帥、十分年輕的「小朋友」，好像不止是個大學教授那麼簡單。

老人不大為讚歎，說自己孤陋寡聞，連這樣的學界新星都沒留意過……

漢斯聽了，搖頭失笑：「新星？對他的那些就，您可能並不夠清楚，否則絕不會把他當做什麼『新人』！」

「哦？」路易斯更加興趣了，「能否詳細說說？」

漢斯便口若懸河地開始表演。

從「九章」到「天問」，從「知機」到「CNN」，以及神經網路的各種高端應用，還著重強調了江寒的開創貢獻……

路易斯越聽越震驚，連連表示「後生可畏」，自己「有眼不識阿爾卑斯」云云。

江寒也對漢斯表示了讚賞。

來而不往非禮也，商業互吹而已，好像誰不會似的的……

不過，他也不是胡吹捧。

漢斯在信息技上造詣也頗深，尤其在量子演算法領域，有過不開創貢獻。

江寒指出的幾個就，可以說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你要問江寒怎麼知道對方有哪些就？

很簡單，隨便瞇一下眼，去虛擬空間里上網查詢一下，就掌握個七七八八了……

路易斯中年之後就逐漸淡出了學圈，轉而投商業。

錢的確賺了不，但偶爾也難免有些失落和空虛。

多年來，對那些激洋溢、願意在科研領域深耕的年輕人，不但格外欣賞，也十分願意資助、扶持。

但可惜的是，江寒和靳雪雯所面臨的問題，不是能幫得了的……

……

喝完咖啡，漢斯搶先買了單。

回到自己船艙后，江寒和靳雪雯先去沖了個澡，換上了嶄新的睡。

然後，兩人倚坐在床上，看了會電視，又擺弄了一會手機……

不知不覺中，夜已經深了，接下來自然就該睡覺覺嘍！

然而……

「只、只有一張床，這怎麼睡啊？」靳雪雯小聲音乾的，紅著臉、低著頭，擺弄著睡一角。

這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

只有一張床，而且不算太大，一個人睡還算寬敞，兩個人就有點……

如果是真正的人，稍微一，勉強也可以接，說不定還很樂意。

古龍曾經說過：一男一一起住，只會嫌床太大，不會嫌小。

沒準船艙的設計者也是這種思路？

可是……

靳雪雯眼看著江寒，懷裡小鹿撞，有點小張，還有點莫名的期待。

江寒微微一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你睡哪裡，我就睡哪裡啊！難不你還打算睡地板嗎？我跟你講，海上可是很容易著涼的哦！」

靳雪雯頓時小臉紅。

好吧，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有點措手不及，自己那點小心思，被江寒一語道破了。

……

靳雪雯默默上床，布置起被窩。

兩分鐘后。

「那個……」小丫頭言又止。

江寒好笑地看著：「又怎麼啦？」

靳雪雯吞吞吐吐：「只、只有一張被子，怎、麼蓋呀？」

江寒灑然一笑：「我年輕，又是男生，有床就行了，被子就給你吧。」

小丫頭就是事多，這要換夏雨菲或者蘇婉瑩……

嗯，蘇婉瑩就算了，本沒期待過和有這種場景，至於夏雨菲……

「那怎麼行？」靳雪雯口而出，頓了頓，「嗯……咱們這是在海上，晚上會很冷的！要不……」

「嗯？要不怎麼樣？」江寒笑著問。

「要不咱們兩個一人一邊，一、一起蓋？」靳雪雯瞄了他一眼，紅著臉小聲提議。

「你不介意的話，我當然沒問題。」江寒一臉無所謂。

靳雪雯鑽進被窩后，又折騰了半天，將被子在兩人中間，窩出一道小小的「山脈」。

「咱們這是沒辦法，才不得不湊合一下的，你可不許過界哦！」靳雪雯警告了一句。

頓了頓，又蓋彌彰地說：「否則……否則就是禽！」

江寒頓時無語：還帶這麼提醒的嗎？

都已經一被窩了，要是連「過界」都不敢，豈不是……

「嗯，你儘管放心，我一定禽不如。」

江寒面無表。

活了這麼多年，還能讓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給帶了節奏？

靳雪雯小心思又被道破，小臉頓時「刷」的紅，乾脆一拉被子，把整個人藏了進去……

江寒上床后，很快進了虛擬空間，繼續刷論文、搞研究。

外邊看起來，睡得很安詳。

聽著他綿長的呼吸，借著昏暗的床頭燈，仔細端詳著他的「睡臉」……

「什麼嘛！這麼快就睡著了。」靳雪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枉費臉熱心跳，又是張、又是期待的，他竟然……

好吧，江寒真過界的話，肯定不知如何是好。

拒絕他吧，只怕沒那個決心；但如果縱容他為所為，又難免會有些疚。

可現在，江寒老老實實的，又讓忍不住十分失！

小丫頭翻來覆去地烙煎餅，好不容易才睡著了。

虛擬空間里。

江寒一連忙碌了上百個小時，工作和學習計劃才暫時告一段落。

遠方，無數鐵甲猙獰的影，不停穿梭、接。

那是改進版的「刷分」機人。

比起最初的簡陋版本，現在每臺機人，一天就可以刷出上千萬個「學以致用」積分！

江寒想在虛擬空間里，打造一臺LV3量子計算機。

哪怕在外面的確造不出來，但在這裡，一切都有可能。

可是，LV3量子計算機的工程量實在太大了，即使在虛擬空間里，全靠手工作的話，也說不準要幾十、上百年。

所以，必須利用系統功能，「自建造」。

但是，對於這個作，系統給出的定價，是一個讓人瞠目結舌、超乎想象的巨大數字。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江寒足足打造了三千多套機人，日夜不停地幫他刷「虛擬點」……

完了今天的學習計劃，江寒就退出了虛擬空間。

夜已經很深了，小丫頭那邊傳來均勻輕的呼吸聲。

江寒安靜躺著，漸漸睡意上涌。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忽然有個纖細的進了懷裡。

江寒迷迷糊糊的，懶得把推開，索輕輕摟住，很快再次睡著……

第二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江寒就醒來了。

靳雪雯依偎在他的懷裡，就像一隻小貓，睡得正香甜。

角掛著甜笑，小不時微微張合，似乎正在做著什麼好夢，憨態可掬，

江寒端詳著小丫頭的睡臉，角不勾起。

如果可以一直健健康康，歲月一直這麼靜好……

不管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好像都可以商量？

靳雪雯忽然翻了個，抱住了他……

「這是被當抱枕了？」

江寒又好氣、又好笑，又有點難。

被像八爪魚一樣纏著……

就算意志再堅定，也只能管住手、管住腳。

至於某些不理管控的……

江寒能怎麼辦？

著唄……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終於平靜了一些。

想了想，打算先把小丫頭弄醒再說。

這大早上的，總這麼賴在床上，也不是個事兒！

而且，兩人昨晚說好了，今早要看海上日出。

再不起床的話，可能會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