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是王太妃閑不住，又在政務上給他使絆子，也就跟了過來，沒想，他竟只是為了給自己的未來媳婦兒撐腰？

能不能有點出息？

出事了，這臭小子都不一定能這麼張！

戚北落點了下頭，眼睛還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慈，跟老母看著自家絨稀疏的小雛似的，溫得都能掐出水。

岑清秋翻了個白眼，朝王太妃曼聲道：“既然太妃無事，那本宮便領他們回去，還太妃一個清靜，左右......”

眼一挑，目渙漫過四周，哼笑，“左右太妃這也冷清慣了，冷不丁來太多人，氣一旺，沖撞了什麼東西可就不妙了。”

顧慈腔子里心氣兒，差點笑出聲。

幾日不見，皇后娘娘這罵人的功力是越發進了，竟笑話這是鬼地方。那這所謂的太妃豈不就是......

早年，沈貴妃還風時，王太妃就總在背后攛掇和皇后娘娘爭寵。如今沈貴妃已難氣候，皇后娘娘可不就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上。

“你、你你你......”

王太妃的臉，十分應景地青白加起來，一口氣沒續上來，老眼皮子一掀，就昏了過去。

宜蘭宮登時作一鍋粥，岑清秋慵懶地又打一個呵欠，使人去請太醫，自己則領著戚北落和顧慈，淡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帝京的初冬，已經顯出幾分刺骨寒意。

太池邊水汽足，一陣風打來，寒意見針，一程接一程侵漫上。

顧慈子骨一向弱，夏天怕熱，冬天畏寒，目下手里捧著個暖爐，依舊凍得直牙。

“可還得住？”

戚北落了下冰冷的手，劍眉一下皺起，忙解下自己的狐裘，將裹個球，只出一張白細的小臉。

自己則站在風口，幫擋風。

“你別站這，萬一著了風寒可如何使得？”顧慈拽著他的胳膊，想把人拉開。

戚北落笑著了下白臉頰，充耳不聞，猶自立在風口，如一座巍峨高山，巋然不可轉移。

顧慈力氣不及他，折騰大半天，最后還是窩在了他為自己撐開的溫暖小天地里。

岑清秋癟覷著，上的皮疙瘩就沒斷過。

秦桑掩笑：“殿下和顧二姑娘好，娘娘瞧了，可是想起陛下了？”

岑清秋猛地瞪圓眼睛，“本宮會想他？呵，天大的笑話！即便他現在就站在本宮面前，本宮連正眼都不帶給一個的。”

“咳——”

沉悶咳嗽聲從后傳來。

顧慈和戚北落都不說話了。

秦桑笑到一半，猛地被這聲咳嗽卡住嗓子，后半截笑生生堵在嚨里，上不去下不來，臉都憋白了。

岑清秋從他們的反應里，約發覺發生了何事，卻一點也不慌，漫不經心地了墜在耳畔的珍珠耳珰，緩緩轉。

對上宣和帝幽暗的目，微一挑眉，隨意福了個禮，“臣妾給陛下請安。”便昂首闊步，徑直從他邊肩而過。

果真是，連正眼都不帶給一個。

顧慈忙要斂衽行禮，子才俯到一半，就聽岑清秋笑盈盈在前頭喚：“都愣著做什麼？走啊。”

宣和帝面了下，臉更黑了。

顧慈被無奈，著頭皮抬腳。

卻聽前頭又響起一聲輕笑，語氣閑適地道：“朕看誰敢？”

這腳就有點落不下去了。

顧慈心里苦不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地訕訕而笑。

戚北落倒一派從容，將扯到后，便抄手氣定神閑地站著。

“以后他們倆的話，你就做耳旁風，不必認真。左右也不是說給咱們聽的。”

一聽就是從小被折騰習慣，都已經刀槍不了。

宣和帝瞥了眼兩人握在一塊的手，微微皺了下眉，轉目再看岑清秋，心頭不免泛起一異樣滋味。

冷哼了聲，他道：“太子終于舍得從姑蘇回來了？朕還以為，你要在那待一輩子。”

戚北落捺下角，著鼻子，不置可否。

顧慈心里直打突，拽著他角催促。他卻只笑著的手，“放心。”

果然，不出一個彈指，便有人替他答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還不是陛下給他帶了個好頭，教他不江山，人？”

“人”顧慈：......

這世上敢這麼在老虎頭上拔的，天底下大約就只有這麼一個了。

當眾被這麼數落了一頓，宣和帝竟一點不惱，微微一笑。

岑清秋不回頭瞧他，他也不轉，就這麼背對著道：“皇后此言差矣，俗話說，效父，兒效母。太子這臭病，焉知不是從皇后你上過來的？”

“你！”岑清秋倏地扭頭，瞠目瞪他。

“朕怎的了？”宣和帝悠悠轉過來，對著兩袖，翹著下睨。

兩軍對壘，最忌諱沖。岑清秋平了平氣，丟下個白眼，偏斜玉面哼笑，“既然陛下覺得臣妾渾都是臭病，那干脆廢了臣妾這皇后，免得臣妾再教壞太子。”

宣和帝心頭猛地一，辣辣地疼，下意識就要拒絕。瞥見眼角微微揚起的得意，他又瞇了瞇眼，幽幽勾起角，忽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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