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海福縣水產技校開學了（下）

學生們放學端著餐來打飯。

到了食堂鍾瑤瑤跟他們說：「你們不用準備餐，學校給大家準備了，一人兩個碗、一個餐盤。」

這套餐是王憶從23年帶過來的，316不鏽鋼做的碗和餐盤。

照耀，銀閃閃。

在八十年代這個還流行老式鋁飯盒和茶缸子的時代，真是能閃瞎狗眼！

學生們頭一次接到這樣的東西，拿到手之後嘖嘖稱奇、大呼小。

接著，廚房裡幾口大鐵鍋依次掀開了鍋蓋。

隨著嶄新的鋁鍋蓋拉起，有和醬的混合香氣隨著噴涌的熱氣傾瀉而出。

這香氣迅速的將學生們的注意力，從餐上引到了窗口前。

今天是給水產技學校的學生們供應的第一頓飯，因為學生們繳納的餐費較高，王憶便得親自盯著這件事，得讓學生和家長們吃的滿意——

中午這頓飯也供應家長們，讓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嘗嘗他們的伙食。

大鐵鍋里，塊在火力攻勢下染上了焦糖，用大勺子舀大鋁盆搬到窗口前，香氣一個勁沖撞，讓排隊的學生家長忍不住吞口水：

「兩角錢一頓飯，難怪這麼貴，原來要給娃娃們吃呢。」

「我就說跟著王家吃肯定吃不差，他們隊里娃娃吃的多好，你看他們那個臉那個板，絕對營養充沛呀。」

「王家的燒是一絕，前些天我丈人過來買了一隻，他把骨頭都吃下去了！」

勺不用親自打飯，他過來巡視窗口，說道：「放心吧，今天中午這個味道不比燒差，而且燒不能配米飯，你們試試這個菜配上米飯怎麼樣。」

家長們連連奉承：「香味俱全，絕對差不了！」

外島老話，人敬有的、狗尿丑的。

王家生產隊現在在全縣混的是風生水起，如今又是在天涯島的地盤上，水產技校的家長們自然不會得罪勺這樣的實權人，必然要迎合他的話。

可是等到滿滿一碗大米飯到手，還有一個餐盤上兩道菜配一碗西紅柿蛋湯，他們確實覺這頓飯差不了。

等他們找座位坐下開始吃了，一口米飯，再來一口：一濃郁的複合香味在味蕾綻放，充滿了他們的。

乾的滋味是他們所未曾見識過的。

除了本的鮮味，還有炙烤香、酒香、咸鮮帶點甜的醬香，連帶蔥蒜椒的辛香味，諸多味道雜糅於一起，構一獨特的香味。

學生們的笑聲接二連三響起：「好吃！」

「真香！」

家長們也吃驚，可是守著自家娃娃他們不好意思像學生們一樣表出震驚。

得有為人父母的威嚴！

但的好滋味、好口同樣已經收服了他們的心。

食堂選用的是海養，當然是白羽這種食。

白羽的碩發達，因為不到半年就出欄，導致它們的還很。

隨著大傢伙上下牙齒嘶拉一咬，或者分離、或者被輕鬆咬斷。

一塊有兩樣覺，外層焦香緻，裡頭彈有味。

很快沒人說話了，都在『吭嗤吭嗤』的乾飯。

他們吃掉每塊，嘬乾淨上面每一點油水，時不時有『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

這是有人連骨頭給嚼碎了！

嚼碎骨頭的人還坦然的介紹說：「這很新鮮，裡面骨髓又又香。」

聽到這話，『嘎嘣』聲更清晰。

老黃在門口轉了轉，聽到這聲音它搖搖頭。

現在的人太狠了，給狗都不留一口啊！

噴香，配菜也很味。

炒的紅蔥頭、青辣椒已經沒有了刺激的辛辣，只剩下微弱的辣味和被油泡的香，吃一口菜再來一口米飯，特別開胃。

吃快了可以來一口西紅柿蛋湯。

酸酸鹹鹹，可口還能解油膩！

這頓飯吃完后，水產技校的老師學生和家長們都服氣了。

他們在餐後面寫下自己的名字，清洗乾淨再去按照班級和小組放好，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路上連水產技校的老師都在口稱讚：「本來學校不放在縣裡放在個生產隊里我還有意見，現在沒有意見了，在這裡吃的比縣裡可要好！」

「以後每頓都是這樣就好了，可別是今天第一頓應付咱……」

姚進步說道：「不會的，我跟王校長關係很好，上午跟他了解過這個用餐問題了，以後標準就是每個周一頓羊、一頓豬、一頓牛、一頓、一頓蛋。」

其他老師頓時來勁了：「哈，基本上每天都有一道好葷菜？」

姚進步矜持的點頭。

家長們放心了。

娃娃們在這裡學三年，先不說三年能學多本領，起碼可以長三年。

這更重要！

實際上在水產技校還是能學到正經技能的。

現在國家開設技校的目的是培養一批「有文化的勞者」，學校著重「學以致用」的原則，教案方面設計的還是心的。

後面幾天王憶作為指導教師去聽課來著。

水產技校的課程還有意思，現在四個班級都是一年級，然後要學習語文數學等知識課。

他們的語文里會增加漁業常用字的教學，數學課里增加珠算的學習，自然課則要講海洋和漁業，趣味十足。

另外學校還委託王憶買來一臺報廢的柴油機，在教師的指導下，學生們到了下午實踐課的時候就去開開關關、拆拆裝裝。

後面學校甚至有了野心，想租賃天涯島的漁船供學校教學實習。

租賃漁船出海沒問題，生產隊願意幫這個忙。

可教學實習……

王向紅看過學生們拆發機的勁頭后害怕了，這幫娃要是拿到隊里的船，怕是會把他們的船都給拆掉！

陸陸續續的，水產技校辦理的越來越像模像樣。

學校臨摹上了大字，寫上了鄧公對技校的申請寄語：

調整、鞏固、充實、提高，做四有新人，立志為人民作貢獻，為祖國作貢獻，為人類作貢獻。

到了冬天，學校課程調整，上午文化課，下午則開始出海勞，參與漁業的捕撈工作。

天涯島這邊爽了。

學生們半義務給生產隊勞，協助生產隊進行海上作業。

生產隊不給他們開工資，免掉了他們的食宿費，另外帶魚汛結束后，給學生們送了獎狀和筆記本、鋼筆等紀念品。

其中的獎狀自然又是王憶的手筆。

他手中每年發出去的獎狀能有上千張……

這麼剝削學生其實不是王憶的本意。

王憶本人是很大方的，但姚進步了副校長，組織學生實踐學習是他的安排，學生們也很踴躍，王憶這邊只能被進行剝削。

不過到了學期末結束，他還是大方的給了水產技校的學生們一些獎勵。

比如過年禮包，比如生活資，比如獎學金。

其中過年禮包很盛，有糖塊、有瓜子花生乾果還有油鹽醬醋茶和醬等。

生活資主要是糧食，裡面有麵、玉米、大米小米，也有生產隊出產的西瓜紅薯，還有一些糯米、米等當地罕見資。

至於獎學金就簡單了，就是給錢，有時候也會給點票卷。

總之，這些東西可以給水產技校的學生家庭回。

最早來水產技校上學的學生多數家庭是比較貧困的，這樣每個學期結束，學生可以帶一些資和錢回家，大大減輕了他們家庭的力。

此後經年，每個學期末的日子都了水產技校學生們最期待的時候。

時荏苒，歲月如梭。

八十年代過去，水產技校的一些學生踏上了工作崗位，他們中有一些是留在了天涯島的海水產養中心，有一些是自主創業了，還有一些進了國家單位乃至政府單位。

但無論他們此後生涯如何，每當回憶起在天涯島、在水產技校的日子，他們心裡都是甜滋滋的味道更多過於酸咸苦辣。

凡是水產技校的學生，他們提起王憶，稱呼上都是王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