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榻的裴子清怔怔地著阿姐。
那人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自己,表清冷至極。
裴子清震驚失神過後,突然淒淒一笑,心中湧起無限悲涼。
他自以為能麻痹所有人的毒素,卻麻痹不了阿姐。
原來,他跟阿姐之間的距離相差這麽大。
原來,阿姐隻要想,就能像摁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將他摁死。
他竟還想著折斷阿姐的翅膀,廢除的道行,將困在魔宮哪裏也不許去。
他真是異想天開……
這下,裴子清是真正絕了。
別說阿姐的心,便是人,他都留不住。
一切都結束了。
他了阿姐的階下囚。
剛才他對阿姐做了那樣逾距的事,他和阿姐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阿姐,你殺了我吧……”
裴子清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眼白上布滿了紅,看起來猩紅一片。
“蠢東西。”南鳶瞥他一眼,“都說了不殺你。”
以暴製暴的法子果真管用,屢試不爽,這發瘋的蠢東西終於消停下來了。
“阿姐沒想殺你,之前有那個想法,是因為阿姐以為你不是阿清。阿姐以為你被那上古魔蛛吞了,它隻是一副擁有你執念的軀殼。它若吞了你,你說阿姐該不該殺他?”
南鳶很說這麽一長串的話。
不喜歡說話。
裴子清怔怔地著,“阿姐為何會有這般離奇的想法?”
還這般肯定。
“阿姐在你上留了一抹神識,神識消散,聯係斷開,我以為你死了。”
裴子清雙眼大睜。
神識?
他突然想起兩百年前他在魔淵,瀕臨死亡之際,一抹姿絕的殘影突然出現。
那人一個揮袖之間,方圓數裏的魔全都化為碎。
若非那時他重傷,連地底下的低等魔蟲都對付不了,絕對能逃過一劫。
後來,他時常想起那驚鴻一瞥,但因為當時意識不清,不由懷疑那是不是他彌留之際幻想出來的假象。
原來,那竟是真的,那是阿姐留在上的一抹神識麽?
神識這麽重要的東西,阿姐竟早早就放在了他上!
“後來聽阿清講了許多小時候的事,便知阿清就是阿清,不是別人。”
南鳶坐在他邊,目難得和了兩分,“消失的這幾天,阿姐怕你出事,就出去尋你了,沒有離開。”
裴子清眼睛酸,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聲音有些哽咽,“阿姐,阿姐,我錯了……”
阿姐對他這般好,他卻那樣對阿姐,他禽不如。
“阿姐,剛才我、我……”裴子清難以啟齒。
南鳶了他的腦袋,“阿清現在還小,又沒接過什麽人,不懂男之實屬正常,阿姐不怪你。”
時便看盡世間百態還一度產生毀滅一切的想法而今兩百餘歲且殺人無數的噬魔君裴子清:……
裴子清突然想起雲鶩曾在梅園時說的話。
——阿姐的底線在哪裏,不試一試永遠不知道。
此時兩人誤會解除,他又得知阿姐在他上放了一抹護神識,阿姐如此寵他縱他,他不想試一試,阿姐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於是,裴子清的膽子在這一刻變得奇無比。
他淚眼汪汪地著南鳶,“阿姐,我不後悔剛才冒犯了阿姐,我就是喜歡阿姐,很早就喜歡了。”
南鳶:“不,你對阿姐不是那種喜歡。”
裴子清雙眼噙淚,委委屈屈地妥協道:“阿姐說不是那種喜歡,便不是那種喜歡吧,阿清對阿姐隻是那種想要歡好,彼此融為一的喜歡。”
南鳶:……
哪裏學來的詞浪語。
若非還在蛋殼裏的時候就開始聽老子對媽說詞浪語了,此時怕是承不住,直接一個手刀把他劈暈過去,省得耳朵被荼毒。
不過飽父母“摧殘”的南鳶表示,再再浪的話,都能免疫。
“阿姐,我記得前些日,你問我還有什麽未完的心願,我的心願隻有這一個。
阿姐,阿清想你做我的人,不要再當什麽阿姐了。”
南鳶麵無表地看他,一掌蓋在他臉上,將他激得半抬起的頭給按了回去。
裴子清見隻是如此反應,心中先是一鬆,再是一喜。
阿姐對他果然是無比縱容的。
他乖乖躺在榻上,著阿姐的目有些幽怨,聲調一波三地喊,“阿姐~~~”
南鳶冷酷無地點破了關鍵原因,“阿清,你太小了。”
裴子清沉默片刻,紅著臉道:“阿姐,我不小的,很大了。”
南鳶:……
一個千年老竟也能瞬間聽懂這話的言外之意。
哦豁~
的心果然早就汙了。
滿臉通紅的絕男子,突然撒潑般地一把抱住了人的腰,“阿姐,你都當我的魔後了,不把我睡了的話,不覺得可惜麽?阿姐誇我長得俊,阿姐同我睡一覺也不算吃虧,我一定會好好伺候阿姐的。”
南鳶拍了拍他的絕蛛頭,然後開始掰他的魔爪。
裴子清死不鬆手,手跟黏在了南鳶腰肢上一樣,淒淒慘慘戚戚地道:“阿姐,我此生唯有這一個願,若是不能達,恐生心魔,阿姐當真忍心看我因此走火魔麽?”
南鳶冷冷看他一眼,“能耐了,都學會用自己來威脅我了?”
討厭被人威脅,也從沒有人敢威脅。
裴子清見狀不妙,立馬放了聲音道:“沒有威脅阿姐,阿清隻求阿姐疼一疼我。阿姐不在的這兩百年,阿清如行走,沒有一天快活過。”
裴子清說著說著又開始哽咽了,“若是阿姐答應我,便是讓我立刻死在阿姐手上,我也心甘願。”
說話的人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如今男落淚,一副低塵埃的祈求之姿,畫麵絕不說,也格外惹人憐。
不管男,再堅的一顆心怕是都能在這一刻化為繞指。
南鳶頭疼得更厲害了。
“你先把服了。”
裴子清聞言,雙眼瞬間大瞪,也不是到了驚嚇還是驚喜。
片刻的靜止之後,他立馬開始寬解帶,作麻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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