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想不到崔銀起會這樣走下來,他臉上沒有別的表,甚至眼神裏還微微帶著些許嘲諷,將手收回以後,崔銀起才聲音低沉問了一句,“賀誅在外麵?”
鍾繾綣盯著他的臉恍惚了好久,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輕聲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崔銀起……”
他難道都……聽見了嗎。
沒想到這麽不堪的事會被崔銀起知道,鍾繾綣兩隻手死死攪在一起,有些忐忑不安,喃喃著,“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說,他來這裏一個月了……”
崔銀起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他幹脆坐在了鍾繾綣的邊上,無所謂地問了一句,“所以呢,你現在要決定回去了嗎?”
鍾繾綣肩膀哆嗦了一下,似乎是這個問題問進了的靈魂。
見沉默,崔銀起臉上冷笑更甚,“你果然記不得疼。”
賀誅出現見,鍾繾綣這就搖了?
“簡直可笑。”崔銀起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咬牙切齒,“不,不是可笑,是可恨。”
可恨!
這兩個詞語力度太大了,鍾繾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崔銀起,隔了好一會才說,“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會回去?”
崔銀起原本臉上的表還有些冷漠,在聽見這個時候,他微微整了整眼睛,出了些許茫然的表。
“我沒有想要回去。”
鍾繾綣站起來,吸著鼻子說,“我難隻是因為過去所的不公我,但這並不代表著我的眼淚就是被賀誅了。”
崔銀起目灼灼盯著,好像是在試探這話裏的真實分量。
鍾繾綣手掐了一把崔銀起的臉,“你幹嘛用這種訓斥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崔銀起測測地笑著說,“你對不起我的事可多了……”
鍾繾綣指著自己,“我怎麽你了嘛,我懂了,是我大晚上和賀誅吵架把你吵醒了。”
說完,鍾繾綣上前把崔銀起拽起來,“我以為你們聽不見的呢。”
“他們確實沒聽見,但我剛才一直在二樓落地窗那邊聽著。”
崔銀起還是一臉冷漠,“你好像對賀誅還有很多沒有辦法完全說出來。”
鍾繾綣的睫了。
崔銀起說,“你賀誅。”
這四個字跟一把刀子似的,直直進了鍾繾綣的心口。
人的臉一白,隔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下意識搖著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崔銀起卻在一邊冷笑,“怎麽不是呢?鍾繾綣,隻有這個回答能夠解釋過去那麽多年你願意待在賀誅邊,因為當初你在國外顛沛流離的時候,是賀誅把你從那邊救出來的。”
鍾繾綣抿,覺到了心口有一疼痛,在轟轟烈烈地過去。
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崔銀起,“我當年確實……”
“你現在也一樣。”崔銀起的話打斷了鍾繾綣無力的反駁,“倘若你當真對賀誅一點都沒有了,那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了,我太了解你了,鍾繾綣。”
我太了解你了。
鍾繾綣踩著樓梯的腳步頓了頓,夜昏暗,似乎看不清楚崔銀起的臉,卻依然可以覺到他的眼神,冷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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