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區有幾個潛水點。

    繞島一周，林淺每一個都掃了一遍，最後定在月亮灣。

    車子停在棕櫚道。

    林淺和唐先後下車，拿了後備箱的潛水工，往無人的海灘走去。不同於昨日悠閑的薄荷灣，這片海域明顯洶湧。

    水流不太平穩。

    水麵能見度也不高。

    唐走到岸邊，海浪拍打過來，水沒過的腳踝，有點涼。這水溫似乎隻有二十度，下潛進去不會冷嗎？

    轉過頭。

    見幾步外的林淺正在整理裝備，人作嫻，頗有經驗。林淺是拿到過潛水教練資格證的，有在很安全。

    唐沒再多想。

    過了幾分鍾，林淺把工收拾好，便率先給唐穿戴。戴麵、呼吸管，還心地蹲下給穿蛙鞋。

    為朋友這兩年來，林淺有什麽好事都優先考慮。出門在外，也總是林淺多照顧一些，所以唐習慣了的付出。

    一整套東西穿下來花了不時間。

    唐環視了一圈海岸，沒見到傅聿川的影，笑著問：“淺淺，聿哥什麽時候來呀？他應該會跟咱們一起下水吧？”

    林淺在檢查自己的呼吸。

    沒抬頭，隻說：“傅先生臨時有個會要開，估計還需要一點時間。”

    “聿哥也太辛苦了，出來度假還一心想著工作。”唐口而出，說完才反應過來，補充道：“淺淺，我是心疼你。聿哥那麽忙，總是忽略你。”

    “我知道。”

    “嗯呢，你知道就好啦，我們是好朋友，我最關心你啦。”

    林淺點頭。

    穿好浮力控製背心，林淺才抬頭。麵前的人一雙眼睛還注視著月亮灣口，眼穿的眼神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小，你需要我先教你幾遍嗎？”

    “傅先生潛水技很好。”

    聽到第二句話，唐即刻點了頭：“淺淺，你先帶我遊幾趟吧。我是新手，第一次潛水肯定會張。”

    在你麵前表現不好沒關係，但在傅聿川麵前，必須拿出最好的一麵，給他留下好印象。

    這句話唐沒說。

    林淺猜到了。

    人在喜歡的人麵前都是這樣，想盡可能地展現自己，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林淺答應了，就像往常答應所有提議一樣。

    -

    海平麵下。

    唐抱著林淺的胳膊。

    下潛二十米時，周圍有形狀不同的礁石，嘩嘩飛過幾隻綠海。唐覺得新奇，著脖子多看了幾眼。

    下潛四十米時，群結隊的鰻鯰從珊瑚堆裏鑽了出來，繞著兩人轉悠了幾圈。唐手了一下魚尾，笑容滿麵。

    隨著下潛的高度越來越深，周圍逐漸陷黑暗，往上看，是不到的海平麵，往下看，是窺不見底的深海。

    四周遼闊。

    沒有任何支撐。

    一強烈的巨迫與深海恐懼瞬間從唐腳底蔓延全，驀地拉林淺的手，使勁兒朝搖頭。

    呼吸管不斷冒出水泡。

    害怕得不行。

    不知是不是太怕了，的胃也很不舒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的，早上吃得太撐，極致的嘔吐令頭暈目眩，完全使不上勁兒。

    林淺轉過頭。

    見旁的唐無法開口，隻能雙手不斷比劃著：“我想上岸，我不舒服，不要再繼續下潛了。”

    可是。

    今天的潛水就是專門為準備的。

    怎麽可能輕易讓上去？

    林淺出手，溫了唐的腦袋。明的麵罩底下，微微揚，笑容毫無攻擊。

    唐依然搖著頭晃著手。

    不願意再往下。

    鬆開抱著林淺胳膊的手，憑著還不錯的遊泳技巧開始上遊。沒等遊幾米，一隻有力的手忽地從底下扼住了的腳踝。

    唐瞪大眼睛。

    本能低頭，對上林淺的眼睛。黑如墨的深海在後方，整個人忽然變得很危險，猶如地獄裏的修羅，那一瞬間唐渾僵，後背冰冷。

    下一秒。

    不控地急速往下墜。

    林淺猛地將拽到海底更深，強不斷增大，唐耳鳴的同時眼睛都睜不開。好像都停止流，心髒疼得難，甚至四肢都開始搐。

    大腦嗡嗡作響。

    頭暈目眩。

    短促的尖銳疼痛從大腦部刺了出來，仿佛穿破了的耳蝸。七竅五好像都在流，唐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著遠上方海平麵微弱的芒。

    林淺要殺！

    -

    “救命！”

    唐猛地坐起，嘶吼的呼救聲招來了臥室外的人。

    作為醫生的宋衍之率先走到床邊，床上的人一冷汗，頭發都被汗水打。雙目空無焦點平視前方，一雙手死死地抓住被褥。

    他輕拍了拍，喊道：“唐小姐？”

    連著喊了好幾聲，唐才回過神。黑的眼珠了，抬眸的那一刻看見進門的林淺，嚇得抱著被子連連後退。

    後背倒靠在床頭。

    子蜷。

    幾乎將被子掩蓋到自己脖頸，一邊發抖，一邊張著呢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聿哥救救我——”

    屋所有人都在。

    包括傅聿川。

    大家注視著床上失控的唐，誰都沒開口說話。宋衍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鎮定劑，將藥水打人靜脈管。

    隨著藥效發揮。

    五六分鍾後，唐逐漸冷靜下來。回憶起今日所有事，抬頭看見傅聿川的那一秒，眼淚嘩嘩往下落：“聿哥，聿哥你要幫我，林淺欺負我！”

    聽到這話。

    傅寒笑了：“你沒事兒吧？”

    是看兩人的型，林淺被父母嚴格把控重，一米六五的個子，90斤不到，眼看著不能說纖瘦，是病態的瘦了，一風都能刮走。

    再看唐。

    含著金湯匙出，錦玉食的生活養的珠圓玉潤。

    林淺就算想欺負唐，也沒這個力氣啊。

    就在這時，林淺吸了吸鼻子，話音帶了些許哭腔：“也是我不好，小說想去月亮灣潛水，我就同一起去了。”

    “下潛到五六十米的時候，我就上岸。不聽我的，還想下去看看。沒想到底下水太強，暈了，耳都出了。”

    “林淺你胡說！”

    “對不起啊小，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你。”林淺了臉，眼眶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願傷的人是我。”

    “你怪我我知道，但你不要為此生氣。宋醫生說你耳損，聽力會有問題。如果緒再過激，很有可能會變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