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間,他約約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艱難的抬起手來,虛弱的喊道:“help !help !”
然而,周邊卻傳來陣陣笑聲。
“他在說什麼?”
“都已經醉那樣,誰知道是在說什麼胡話。”
“真是可憐那寇大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冰雪聰明,卻嫁給了這種窩囊廢,唉...真是遇人不淑啊!”
......
他雖視線模糊,但聽覺尚在,心中很是納悶,怎麼都是說國語的?我這是來到了華人區麼?
他只記得他先前帶著幾分醉意從紐約的一家酒吧出來,見天已晚,然后報以僥幸的心態上了自己的車,可是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強......。
待他恢復一些意識后,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出了車禍,又覺眼前有閃,自然以為應該是救護車或者是警車到了,而眼前的幾道模糊的影應該是護工,至于為什麼周邊這麼多人,為什麼說得又都是國語,他此時已經無力多想......。
忽聽到面前一人嚷嚷道:“你們還愣著作甚,快抬下去吧!唉...真是丟人現眼啊。”
旋即他就覺到被人抬起,一搖一晃的,差點沒有將他給搖吐出來,搖了好半響,他不尋思著,這擔架的位置貌似有些遠呀?可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他就覺自己被扔一輛車中。
是真的被扔。
“咳咳咳!”
他頓時被摔的是七葷八素,當即哇的一聲,吐出了來,他現在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是出了車禍麼,但他也無力罵,心中暗怒,該死的,這些護工竟然這麼對我,就算我酒駕,我犯了罪,那也得由法庭來判,你們怎能這麼暴的對待一個重傷人士,我要投訴,我一定要投訴你們。
在無盡的怨念中,他又昏厥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他緩緩睜開眼來,映眼簾的是一頂奇異的幔帳,他不問道:“這是哪里?”
邊響起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怎麼?這去了一趟春滿樓,就連自個的家都不認識呢?”
他嚇得一驚,偏目看去,頓時滿臉震驚之。
只見床邊坐著一個略顯蒼老,慈眉善目的長者,雙手還拄著一拐杖,關鍵這長者上穿著的竟是古人才穿的袍子,目下意識的往周邊瞟了瞟,見屋的陳設、裝潢也是只有在那些古代電視里面能夠看到的。
眼前的景象讓他是一頭霧水,心道,我要麼是在醫院,要麼就是在監獄,怎麼...怎麼送我到片場來呢?
同時,那長者也看著他,目中卻著極其復雜的。
氣氛似乎顯得有些微妙,二人似乎都有話要說,囁嚅著,卻又都言又止,誰也沒有出聲。
過得半響,那長者突然嘆了口氣,道:“我寇守信一生斷無數,都不曾看走眼,卻沒有想到在我兒的終大事上,看走了眼,這還真是諷刺啊!呵呵!”
說到后面,長者笑了起來,只是略帶一苦。
這老人家是在演戲麼?他呆呆的看著那長者,正開口詢問時,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刺疼,不疼的出聲來,只覺無數陌生的畫面以及一些詭異的聲音涌現出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些都是不屬于他的,心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者瞧他一眼,又是一聲嘆息,晃悠悠站起來:“你好好休息吧。”
言罷,便往外走去,他并沒有注意到床上的青年此時正滿眼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為什麼...為什麼我上一點傷都沒有?”
那長者出去不久,青年突然開口說道。他又急忙忙掀開被子,搖搖晃晃的下得床去,看著自己那完整無缺的,真是連個傷都找不著,同時腦海中還在不斷的涌現出一幅幅陌生的畫面,過得半響,他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道:“我...我穿越呢?”
他本是一個在華爾街打拼的中國人,最初是從事易分析員,而最近更是與自己的幾個商業伙伴,創建了屬于自己的投資公司,不過也不能說是前途一片明,因為華爾街就是懸崖,隨時都可能萬劫不復,可是那些陌生的畫面和聲音,卻告訴他,他此時在大明王朝萬歷十三年的北京城,而這軀名郭淡,乃是一戶姓寇的大戶人家的上門婿,方才那長者就是他的岳父大人寇守信。
這寇守信乃是一個牙商,牙商就是在中國古代商業活中為買賣雙方說合易并取傭金的居間商人。
他經過幾番確認之后,包括從銅鏡中看到那張陌生的面孔,他終于證實自己是真的穿越了,這要換做別人,只怕一時難以接,但是他很快就釋懷了,他并沒有懊惱、不甘,亦或者抱怨,即便他失去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以及他的夢想,非但如此,他此時心中更多的是激。
因為他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非常愚蠢的錯誤,理應到非常嚴重懲罰,不是死亡殘疾,就應該是去蹲監獄,故此相比較起來,他要比其他人要幸運的多,畢竟上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
他在屋待了整整兩日,據那些畫面、記憶、聲音去了解郭淡這個人。
這不了解還好,了解之后,他覺得非常尷尬。
因為這郭淡簡直就是廢的完現。
郭淡出在南京的一個秀才家庭,可以說是讀書人出,但可惜并沒有青出于藍,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就是屬于那種沒有讀書天賦,卻又將腦子給讀壞的人。他的母親早逝,父親也在他十六歲時去世,毫無生活技能的郭淡,遵從其父臨終言,來到京城投靠寇守信。
這寇守信也是南京人,跟郭淡是同鄉,而且兩家祖上關系非常好,故此寇守信就收留了郭淡。
恰好寇守信只有一,膝下無兒,這對于商人而言,可是非常尷尬的,因為在明朝的禮法制度下,人是難以繼承家業的,因為人到底不能天天在外面拋頭面,坐在一群男人中談買賣,即便愿意,很多男人也不會愿意的。
而在一場大病之后,寇守信已經無力再打理買賣,必須得趕找一個繼承人,他見郭淡長得還不錯,看上去是一表人才,雖然有些木訥,又不會做買賣,但畢竟是個讀書人,還是可以培養的,關鍵又是故人之子,門當戶對,于是就將兒許配給了郭淡,希郭淡能夠繼承他的生意。
哪里知道這郭淡就是一個廢,讀書不,心里還有些看不起做買賣的,本事沒本事,又好高騖遠,自以為是,經常被那些買賣人奉承幾句,就不知天南地北,結果是天天鬧笑話,被那些明的買賣人玩的是團團轉。
大前天晚上,寇守信讓郭淡去完最后的簽約工作,之前的細節問題都已經談好了,只是想借此歷練一下郭淡,因為之前他讓郭淡直接參與買賣的談判,就沒有功過。
但即便是這樣,郭淡還是被競爭對手忽悠的去春滿樓喝花酒,不但將寇家的信息給出去,自己還喝的酩酊大醉,丟人現眼不說,還生生將這一樁十拿九穩的買賣給弄砸了。
“唉...飯吃到這種境界,也真是了不起啊!”
郭淡是苦笑不已,但隨后又想起自己曾經經常開玩笑說,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憑值吃口飯,如今竟然差錯的“夢想”真,這真的讓他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言自語道:“既然老天如我所愿,那我何不就將這口飯吃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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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以前是非常有野心的,對于金錢是充滿著,但是如今他卻非常心灰意冷,毫無斗志。
雖然他對于穿越并未有什麼抱怨,但是他此時覺就是在臺下練了十年功,正準備登臺大展拳腳時,突然這舞臺沒有了,還不是取消了,是直接消失了,心里非常落寞。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郭淡的思緒。
“進來!”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到桌上后,又說道:“姑爺,老爺說讓您吃過飯之后,去一趟后堂。”
郭淡愣了下,點頭道:“我知道了。”
自從那他晚上之后,寇守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都是這個名汐兒的丫鬟負責給他送飯,至于他的妻子寇涴紗,是連面都沒有,而據郭淡的記憶,郭淡跟寇涴紗從婚那天開始,就是分房睡,吃飯都不在一塊,平時也很見面,其實寇涴紗就不想與郭淡婚,只是迫于父母之命。
但如果從吃飯的角度來看,那就是白吃白喝,還不用干活,真是不要太爽。
郭淡對此也是非常滿意的,因為他目前還不知道如何理這些關系,能夠保持距離當然是非常好的。
吃過飯之后,郭淡便出得房門,去往后堂,剛剛來到后堂的門前,就見對面走來一個材高挑婀娜的子,梳著桃花髻,著素長,樸素又不失端莊,柳眉目,領如蝤蠐,麗人,看其模樣也就十八九歲,但臉上卻沒有古代人的那種溫婉賢淑,拔的姿,顯得是非常明干練,神冷漠,看上去不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這子正是寇守信的兒,郭淡的妻子,寇涴紗。
一般來說,這妻子漂亮,作為丈夫當然高興,但是郭淡卻有些高興不起來,畢竟他是吃飯的,對方又漂亮又聰明,那...那要他干嘛?除非他某方面天賦異稟,這一點他暫時也不清楚。
“夫君。”
寇涴紗來到郭淡前,欠一禮,落落大方的喊道。
從郭淡的記憶來看,寇涴紗雖然不愿與他同房,但是從未表現過任何的傲慢,而且在郭淡面前,表現的是非常知書達理,旁人若是不知,定會覺得這對夫妻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
這可是飯的源泉,郭淡可是不敢得罪,手道:“夫人請。”
“夫君先請。”
寇涴紗頷首道。
“別別別,我還指靠你吃飯,該你先請。”
崇尚金錢主義的靈魂,還是覺得這有錢就是大爺,既然如今是你養我,那就必須得。
“嗯?”
寇涴紗詫異的看了眼郭淡。
該死的,我現在是郭淡,我現在是郭淡......。郭淡催眠著自己,也不再謙讓,率先得堂。
夫妻一前一后得堂,向坐在正座的寇守信行得一禮。
“坐吧。”
寇涴紗如同一個賢惠的妻子,坐在郭淡旁邊。
寇守信瞧了眼郭淡,淡淡道:“你酒醒了沒?”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郭淡訕訕道:“醒了。哦,多謝岳父大人關心。”
寇守信只覺這話說得有些怪異,但也沒有細想,道:“關于金玉樓想要買下陳樓的事,你可知曉?”
郭淡搖搖頭道:“不知。”
因為目前記憶才剛剛與靈魂融合,很多事,他得慢慢去想,這一時是想不起來的。
寇守信點點頭,似乎覺得以郭淡的嗅覺,不知道那是理所當然的,于是解釋道:“那金玉樓一直都想買下陳樓,獨霸整個梁園,而陳樓最近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也有賣掉的打算,但因為他們兩家一直都有爭斗,恩怨頗深,金玉樓幾番派人前去跟陳樓商談,都被陳樓拒絕,故此金玉樓想找我們牙行來幫助他完這筆易,據老夫所知,金玉樓不但找了我們,而且還找了柳家,約了我們兩家明日上金玉樓詳談。”
這梁園也可以說是古代公園,又是在京城非常繁華的地帶,是非常難得的。而他口中柳家其實就是京城最大的私營牙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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