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被人生生拔走了數片魚鱗！

誰幹的？！

腦海里宛如有閃電劈過，姜央忽然一陣目眩，呼吸不暢，撐著炕沿才勉強站穩。貝齒咬著櫻紅的瓣，咬到瓣都發了白，仍舊沒鬆開。

夜宴兇案懸而未決，又丟了這致命的勞什子，這究竟意味著什麼，都不敢再往下細想。三月末四月初的日子，拂面的春風都依稀帶著初夏蟬鳴的溫熱，卻只如墜冰窟般，四肢百骸都在打。

而這天，距離衛燼離開，已經整整五日。

作者有話要說：

先寫個過渡章整理腦子，二更會努力長。不要怕，它還是一篇甜文。

繼續謝謝各位仙的投餵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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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雨歸人

帝京暗夜。

太落山後,大雨便「噼里啪啦」傾盆而下。行宮所有宮闕全都站在狂怒的風雨中中，檐下的宮燈搖晃不定，打橫飛起，金黃流蘇糾結紛,暗紅的燈明滅不定,似隨時都要乘風遠去。

流芳苑,後院。

宮人侍們齊整地跪在廊下,各個都低著腦袋,噤若寒蟬。細微而雜的腳步聲在大殿來來去去,如水波般，伴隨悲戚的哭腔。

「雲岫姑娘，奴婢今天一整日都在廚房幫忙，別說進姜姑娘的閨房了，就連灶臺,奴婢都沒離開過。」

「奴婢也是奴婢也是,雲岫姑娘倘若不相信，大可以去尋管事的劉公公問話,奴婢今兒個一整天可都他眼皮子底下著呢！」

「還有奴婢！還有奴婢！」

……

喊冤聲此起彼伏,逐漸蓋過暴雨，要將屋頂掀翻。雲岫著疼的太,抬手在半空中了，「都安靜些,安靜些！你們不用這麼害怕，姑娘這次你們過來,不是跟你們討要東西的，是想問你們，可有瞧見誰指頭上了傷？」

底下眾人一臉茫然,面面相覷。

「指頭，指頭，就是這個……」雲岫指著自己的食指，繼續解釋，「就是這塊皮，可有誰傷了？跟被開水燙著一樣的紅疤，有沒有？那可不是一般的疤啊，會傳染，鬧不好就了疫，要出人命的！」

底下人一片譁然，紛紛低頭瞧自己的手指，確認無恙，又扭頭瞧別人的。

「都瞧仔細了啊。」雲岫勾著脖子四下掃視，跟左右小聲吩咐，便轉進了裡屋。

姜央坐在窗臺前，上已換好了白綢竹葉紋的中，發上釵環也都卸好，三千青鋪散在肩，烘托出一張細潔無瑕的臉。真正的人無需裝點，所以一坐便是一種含蓄的，只是人卻沒什麼神。

一陣風吹來，綿的雨過檻窗，颯颯落在書頁上，把案頭淋得盡。也沒去搭理，兀自端坐著，一瞬不瞬地盯住瓶中那隻小紅魚發呆。

今日被莫名其妙拔了鱗片，魚也無打采，給它餵多魚食，它都懨懨的吃不下去，若不是還會兩下，雲岫都要懷疑它是不是已經死了。

雲岫過去關窗戶，轉到桌前沏茶，「姑娘放心，奴婢已經親自領人去廡房查驗過，所有行宮裡的人，也都一一抓過來問話，絕對不會那歹人逃。」

其實說是要找，幾片魚鱗，又該怎麼找？是以搜宮是假，擺出陣仗先把賊人嚇唬住才是真。照書上對那浮蘿毒的描述，若是接時理不當，即便沒傷及命，手上也會有燙傷一樣的紅斑，所以才有了廊下那一番故事。

只要把這紅斑說得厲害些，便是那賊人想瞞，旁人也會為自己命考慮，同仇敵愾，將那人揪出來。

「姑娘也別太擔心。」雲岫將沏好的茶塞到姜央手裡，寬道，「凡事都往好了想，沒準是誰瞧見這魚好看，想抓來玩，不小心摳下來幾片魚鱗呢？那天我不也手賤，想下手撈來著？」

「不可能。」姜央一口否認，「我千叮嚀萬囑咐過，誰都不準靠近這魚，違者重罰。況且你也瞧見了，我這幾日給魚換水，都是何等小心？皮手套都灼廢不下十雙。那人哪裡是魚鱗，分明是從砒/霜罐子裡，舀走一小勺砒/霜！哦不，砒/霜都沒這般厲害！倘若真就只是有人想玩玩，是將手進這水裡，不等我發現這魚被拔了鱗，他就已經倒在地上中毒亡，還用得著咱們費這勞什子心思？」

那人就是衝著魚毒來的！

只鱗不魚，就是不想被覺察，可見其心思不純。

到現在都沒查到人，要麼就是他深諳這條魚的特，並未在自己手上留下任何破綻，要麼就是早已逃離行宮。又或者更糟糕，他本就不是行宮裡的人！

偏生這節骨眼，衛燼一直沒回來……

姜央搭在茶盅的手不自覺收，實在沒心喝，重重一放，說道：「不行，我放心不下，得親自去別院看看。」說著便起去木施前取了件外披上。

「姑娘！姑娘！」雲岫幾步跑上去攔，「外頭還下著雨呢，姑娘可千萬別衝。萬一磕了摔了，或是別院那個兇手抓了去，奴婢找誰要人？若是陛下在這兒，他也不會答應讓您就這麼出去的。」

「可是他在哪兒！」姜央急道。

雲岫一下啞了口。

是啊，人在哪兒呢？便是真出了什麼要的事，也得有個口信才是，這樣空讓人在這兒等著，算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