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被糊了一臉綠糊糊的蕭持面無表:「沒有,我又在夢遊。」
翁綠萼的尷尬都被他沖淡了, 看著笑得彎彎的眼睛, 蕭持無奈,想一自己的臉, 卻被一隻小手攥住。
「不行,還沒敷夠時辰呢。」
到底是什麼?
翁綠萼去拿了一柄纏枝花卉雲蝠紋把鏡過來,小心翼翼地照給他看,安道:「夫君這樣,也很英武呢!」
蕭持看著鏡子裡映出的一張綠臉龐,沉默。
翁綠萼把鏡子放到一邊,讓他轉過去:「既然你醒了,就把脖子後面也敷一下。低頭。」
帶著香氣的小手拂過他頸側。
不知怎得,那陣被烈日灼傷後留下的火辣辣的痛仿佛有捲土重來的趨勢,蕭持不自覺了肩。
翁綠萼給蕭持肩上墊了一層巾子,這樣就不用擔心蘆薈膏會弄髒他的裳了,見他肩膀了,低聲道:「曬皮的地方還在嗎?」
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憐惜與擔心,落在蕭持耳朵里,比什麼靈丹妙藥都來得讓他發自心地到開懷。
看著他不聲不響,卻要頂著一張大綠臉要來親,翁綠萼連忙避開。
……有些下不去。
蕭持見躲開,眉頭擰了擰:「躲什麼?」
翁綠萼練地給他順:「你臉上還敷著東西呢。頸邊也得厚厚敷上一層,不然之後你被曬傷了,反反覆覆的,更不容易好。」
蕭持哼哼兩聲:「我一個大男人,塗這些東西做什麼!多餘!」
翁綠萼不理他,只他再把頭低一些。
他生得高,脖頸線條流暢而頎長,翁綠萼低著頭,沒怎麼費力,很快就將那些蘆薈膏糊了上去。
一邊塗,一邊念叨:
「這是丹榴給我的方子,有一年我在日頭下待得久了,臉上、頸子上曬傷了一片,就是用的這個方子,厚厚敷了一層,第二日起來就好了很多,也不覺得痛了。」
語氣輕快,蕭持卻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一個大男人,不過曬傷皮而已,這點小痛本不值得他放在眼裡。
但是換遭這樣的痛苦,蕭持忽地就不忍心起來。
他想說幾句話,翁綠萼卻已經直起了腰,將空了的小碗和玉片放在托盤裡,拿去給屋外候著的使。
臉上、頸後的涼意幽幽,幾乎要滲他心裡去,但即便如此,也難以澆滅他心頭的火熱。
對他的偏,他很用。
翁綠萼淨了手回來,見他坐在羅漢床上,原本峻的側臉被蘆薈膏糊住,偏偏他習慣坐得筆,形如松,看著就有幾分……莫名的稽。
忍了忍笑,走過去,手輕輕
搭在他肩上:「很難麼?再忍一忍。」想了想,「再敷一刻鐘就好了。」
蕭持不想忍那麼久,他現在就想抱到懷裡好好親一親,一。
好像非如此,不能傾瀉他對滿懷的喜與。
但蕭持也只是想一想。
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是的心意,不能浪費。
只能再等一刻鐘。
蕭持似是隨口一問:「若是我沒說要帶著你回雄州,你還會給我塗這玩意兒嗎?」
翁綠萼一愣,又笑了:「當然會。」
看著那張大綠臉上揚起一個笑的弧度,話音一轉,笑瞇瞇道:「夫君,你該不會擔心我覺得你拿不出手,才臨時抱佛腳,給你敷臉吧?」
他拿不出手?
笑話!
蕭持不屑於回答這樣本不可能的問題。
翁綠萼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免得人惱了,要追過來蹭一臉蘆薈膏。
但現在在馬車上聽到他這樣說,翁綠萼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不是不在乎。
相反,還是在乎的。
樂得笑出了聲。
反正這輛馬車上只有他們二人,杏香和丹榴帶著行李坐在另一輛馬車上,也不必擔心夫妻間的私話被使們聽去了會不好意思。
笑得埋倒在蕭持懷裡,夏衫輕薄,隨著笑著肩膀微微抖的樣子,背後那對漂亮的蝴蝶骨仿佛要刺破輕薄的衫,振翅飛。
蕭持想起那一茬,隨口一提,不料笑得這樣厲害,倒是讓他生出幾分無奈來。
「別笑了,仔細肚子疼。」
他扶住的肩膀,把人翻了個面,溫熱的大掌著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地給鬆緩著可能的腹痛。
翁綠萼仰面躺在他懷裡,看著他低垂著眼睫給肚子,臉上沒什麼表,卻偏偏能讀出許多無聲的憐惜。
掌心下的軀又在輕輕抖。
蕭持挑眉:「還沒笑夠?」
他才一抬眼,就見出手,摟住他脖頸,主獻上了一個纏綿的吻。
嗯,臉著了些,難怪親吻的時候覺到更舒服了。
蕭持攥住在自己臉上來去作的手,輕輕咬了咬那瓣嫣紅的。
「專心些。」
聲音喑啞,帶著一點兒不滿。
翁綠萼忍笑,不再去想其他,隨他一起跌春里。
……
去年初春,離開雄州時,原以為這一世可能都不會再有機會回到這片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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