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為母則剛,君
剛剛那副模樣,算不算是為妻則剛?
有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際墜落,有幾片落瑪瑙脖子裡,下意識打了個寒。
下一瞬,有一隻溫暖細膩的手輕輕拉住了。
「君……?」
瑪瑙看著自己被君握著的手,有些害,又有些茫然。
翁綠萼注意到那隻只穿著白踩在石板上的腳,臉上出一些憐惜,將手裡暖烘烘的手爐遞給,誇讚道:「好姑娘,多虧你機靈。天冷,快回屋去穿上鞋吧,回頭我讓繡娘給你多做幾雙鞋,算是獎勵你今日的機警。」
若沒有瑪瑙眼疾手快地張開雙臂攔下青燕,或許會直接衝撞到面前,將推個踉蹌也說不準。
君說話好溫,君上香香的。
瑪瑙紅了臉,扭道:「為了君……婢什麼都願意做。」
翁綠萼莞爾,轉頭叮囑其他幾位使幫忙扶著瑪瑙回房,又讓小廚房去煮一些薑湯,待會兒分給眾人飲下。
幾個使依言過來扶住瑪瑙,都有些羨慕能得到君的親自謝。
嘰嘰喳喳間,瑪瑙看向那道被裹得圓乎乎的背影,發出了一聲艷羨的喟嘆。
君,是真的很喜歡君侯啊。
……
蕭皎得了消息匆匆趕過來時,翁綠萼才喝完一碗安胎藥,苦得來一張瑩白小臉皺一團,看起來有些可憐。
蕭皎見狀停下了裡的謾罵,忙道:「這事兒給我去查。你子重,別被那些個腌臢事兒氣著了。」
翁綠萼點了點頭,又搖頭。
不生氣了。
心里堵了一會兒,也就好了。
蕭皎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去。
翁綠萼了肚子,前不久還躁不已的小人兒已經安靜下來,也不回應。
不知是為剛剛沒有及時哄而生氣,還是犯懶睡著了。
緒雖然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還是攢不起什麼勁兒。
杏香把丟在一邊的繡繃收起來放好,絮叨道:「婢知道君當姑姑了,心里高興,但也得多顧忌著您自己和肚子裡的小主子不是?您歇歇再繡吧。」
兩月前元絳珠平安誕下一子,翁卓給孫兒取了名字,做翁晞。
晞,天剛明的樣子。
看得出來,阿耶在這個孩子上寄予了深深的期冀。
但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翁綠萼給這個名喚作明哥兒的小郎君準備了不禮,除了之前允諾過的大金鎖,還有許多自己繡的虎頭帽、兜,每一樣針腳都極其細膩,看著都喜人。
這會兒聽了杏香的絮叨,翁綠萼順勢求饒:「好杏香,我不繡了還不嗎?你可別再嘮叨了。」
杏香哼了哼,像是勉強滿意的樣子。
見翁綠萼神不大好,杏香先去灌了幾個湯婆子,把床鋪滾得又香又暖,這才扶著進了室。
「君睡會兒吧,等過一個時辰,婢再來您。」
杏香作嫻地給下外衫,在翁綠萼有些吃力地往床里挪的時候,又心地扶住的後腰,默默給使勁兒。
翁綠萼輕輕嗯了一聲,杏香幫把帷幔放了下去,架子床頓時暗了一些。
月份大了之後,平躺著就總是覺得不舒服,側臥著睡才覺得好過些。
神有些萎靡,但卻沒有困意,無聊之下只能有一下沒一下地著肚子自言自語。
「你阿耶若是知道這件事,他定然會生氣。」
想也知道,依著蕭持那樣的子,是決計不允許那些謀詭計落到他妻子頭上的。
他若是知道……
估計恨不得將腳下的靴子蹬風火,然後又,大開殺戒?
翁綠萼被自己的猜想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肚子裡的小人兒懶洋洋地蹬了蹬。
好像在回應。
已經五個多月了,翁綠萼低頭看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覺得活像是肚子上倒扣了一個瓜。
蕭持剛走的時候,在自己肚子裡,還是一顆小豆芽。
現在可不就是一個小瓜?
沒有人的時候,翁綠萼都是『小豆芽』、『乖寶』、『瓜寶』幾個小名兒來回,難為肚子裡的小人兒還能準地分辨出阿娘是在什麼,總會給面子地回應幾下。
這會兒不知道蹬的是小手還是小。
翁綠萼眉眼間愈濃,想起黃姑代過,不能頻繁地肚子,收了手,低低哄著肚子裡的小瓜瓜快些睡覺。
原本還鬧騰的小人兒仿佛聽懂了阿娘的意思,慢慢安靜下去。
翁綠萼想了會兒小瓜瓜的阿耶,他這次出征的時間格外漫長。
其實中間偶爾也會有一些戰報傳到耳朵里。
在翁綠萼眼中,蕭持自然是驍勇善戰,無往不利,但也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只要他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翁綠萼垂著眼睫,低低嘆了口氣。
……
杏香現在越來越心細,等過了一個時辰,進去醒翁綠萼:
「君,起來活活吧。再睡下去,晚上該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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