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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祺然覺得自己是應了“真香定律”, 明明最初是在應付任務,可現在,他居然還喜歡寫信的。他去店裏買信封信紙時, 店員小妹都認識他了, 笑著給他推薦帶有香味的可信紙,的還好看, 他一個大男人差點都要搖了=。=
大概是距離產生,在信紙上和邵行流時,他覺得對方比平時要親切很多, 兩人流起來也沒什麽障礙,每天寫信都有很多容可以說,如果沒有原主前世那些破事,沈祺然覺得自己肯定可以和邵行為很好的朋友。
沈祺然單獨買了個小盒子,把邵行寄來的信件都整齊地存放在盒子裏,盒子快滿一半時, 沈祺然一次在和邵瑤的通訊裏,突然得知了一件事——
邵行的生日快到了。
邵瑤當時就是隨口一說,畢竟在看來, 沈祺然那麽在意邵行, 必然是會把這種特殊日子記得牢牢的,渾然不知通訊另一邊, 沈祺然整個人都呆住了,隨即就狂翻日曆。
邵行的基本信息資料對外是公開的,其中當然也包括他的生日, 4月28日, 距離現在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雖然沈祺然不認為邵行會期自己送他什麽禮, 但兩人還要對外夫夫營業呢, 怎麽也得裝個樣子出來吧……
於是當天晚上寫信,沈祺然就直截了當問了。
——邵哥,你生日時想怎麽慶祝啊?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不是他不想給邵行驚喜,實在是囊中,沒錢搞驚喜。邵行作為一個活過兩輩子的帝國元帥,什麽高級玩意沒見過,萬一他想要個什麽限定版等比例星艦模型啥的,就是把自己賣一百回都湊不夠錢的!還不如先問清楚了,實在滿足不了,還有個討價還價的空間嘛。
第二天早上,邵行的回信如期而至,沈祺然立刻拆開查看,裏麵果然有對這個問題的回複。
【隨便。】
“……”
好吧,這麽敷衍的回複,也算在意料之中……邵魔王一看就不是講究這些事的人,自己到時候隨便準備點東西就好了吧。
如是想著,沈祺然心不由得放鬆了許多,他繼續看下去。
【說起來,再過兩個月也是你生日了,不知你有什麽想要的禮?】
啊……
沈祺然其實並不知道原主的生日在哪天,他自己的生日是在五月末,距離現在正好還有兩個月,難道原主的生日和他是同一天?
沈祺然沒有深想,繼續看下去。
【如果你沒有什麽想法,我倒是有個建議。前陣子和你說起外星係見聞,你似乎對銀河係星群很興趣,那邊的星球多為未經開發的無人小星球,最近在拍賣,如果你喜歡,給你買一顆星球當做生日禮怎麽樣?不知你意下如何?】
“……”
沈祺然一口老差點噴出來。
什、什麽?!邵魔王要買顆星球??
今天莫不是愚人節。
沈祺然看了看日曆,又向歐瑞他們確認了今天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什麽特殊的整蠱節日,然後整個人陷了深深的茫然。
若不是這段時間和邵行的關係改善很多,沈祺然第一反應絕對是邵魔王在挖陷阱等他跳呢,但目前他倆相融洽,邵行不至於突然這麽他啊……
退一步講,就算是為了夫夫營業作秀,這、這本也太驚人了啊!開玩笑的吧?
沈祺然越想越覺得魔幻,忍不住掏出智能機發了條信息。
“你是認真的嗎?買星球?”
很快,邵行那邊就給了回複。
“嗯。你不是一直對銀河係星群興趣嗎?”
沈祺然:“……”
之前寫信時,他的確和邵行問過不外星係見聞,其中有個銀河係的地方,讓他非常在意,向邵行詳細問了許多那裏的況。
不過深了解後,沈祺然發現也就是名字和自己世界的“銀河係”相同罷了,其他完全對不上號,那邊本沒有什麽地球藍星,他就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沒想到邵行居然還一直記得。
“興趣也不代表要買下來啊!”沈祺然囧著臉發消息,“這也太誇張了!我不要。”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複他。
“……好吧。”
怎麽有種不不願的覺……哥難道你是錢花不出去就很失的類型嗎??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那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那邊又問。
有啊,想要錢!好多好多的離婚跑路錢!
沈祺然心吶喊,打出來的容卻是:“沒有呀,我什麽都不缺。[微笑jpg]”反正要了也白要,邵家的東西他可不敢收。
“哦。”那邊說,“那我看著辦了。”
沈祺然:“?”
對方沒再回複,沈祺然忐忑地收起智能機,目落到信紙上那句“隨便”時,心已然和剛才大不相同。
不管邵行是不是真要買星球吧,至也是有誠意的,自己肯定不能隨便糊弄一個禮就完事啊。
所以……到底送什麽好呢?
有誠意的禮,要麽是錢到位了,要麽是心意到位了,前者他真沒有,隻能從後者做文章了。
之後幾天,歐瑞他們突然發現:沈祺然這個萬年三好生居然也開始魚了,遇到老師講課沒意思,他就會掏出個小本子寫寫劃劃,下課後往琴房跑的次數也比平時頻繁了很多。
“你是在創作新曲嗎?”夏舒允問他。
這陣子夏舒允進步很大,畢業表演用的三首新曲都敲定了,但可能是習慣使然,他還是經常來約沈祺然去琴房,沈祺然也樂意和他討論創作方麵的事,基本沒有拒絕過。現在兩人就在琴房裏。
“是啊。”沈祺然一邊琢磨著旋律,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靈。
夏舒允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是寫給你老公的嗎?”
“嗯……嗯??”
沈祺然終於抬起了頭,他的確是想寫首歌給邵行,畢竟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有誠意且在自己能力範圍的禮了,但自己表現得很明顯嗎?夏舒允居然都看出來了?
等等。
不對啊,夏舒允怎麽知道他有老公的事?難道他知道自己的份了?
見沈祺然驚愕地看著自己,夏舒允勉強笑了一下。
“我是聽奧文說的,他說你已經結婚了。”他頓了頓,聲音因為張而微微繃,“是真的嗎?”
沈祺然覺對方不像是知道自己真實份的樣子,自然也沒必要瞞已婚了,大大方方承認道。
“對。”
雖然已不抱希,可聽到沈祺然親口承認,夏舒允的心還是如墜穀底般失落,他怔怔地看著對方筆尖下的曲譜,喃喃道。
“所以這首曲子……是歌嗎?”
“啊,不是的。”沈祺然連忙道,“就是首普通的……唔,治愈係歌曲?”
其實他本來是想寫首戰歌的,畢竟邵行是軍人嘛,風格還那麽漢,但後來想想邵行好像對《小夜曲》也很喜歡,沈祺然就決定還是寫自己擅長的曲風,不過會比《小夜曲》更歡快一點,大概可以歸類為充滿朝氣的治愈型曲子。
夏舒允怔了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歌太俗了,像你這麽厲害的人,當然會寫點不一樣的。”他多看了沈祺然幾眼,忍不住道,“雖然能理解你的心,但也別太勞累,我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呀,是嗎?”沈祺然下意識了眼睛,嘿嘿笑了幾聲,“因為靈來了擋不住嘛,我這幾天就稍微熬了熬夜,等曲子型後就好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沈祺然就去隔壁琴房練琴了。夏舒允繼續練習自己的畢業表演曲目,可能是心緒煩的緣故,今天的他一直不在狀態,拉出的小提琴音凝幽咽,簡直難以耳,最後他隻得停止了演奏,收起了小提琴。
既然無心彈奏,那就聽聽別人的演奏吧。
如是想著,夏舒允便離開了琴房,想去沈祺然那邊看看。他很喜歡聽沈祺然彈鋼琴,哪怕是非神力的曲子,對方也能演繹得生妙,富有靈氣,對聽眾而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
然而推開琴房的門後,屋並沒有傳來鋼琴聲,夏舒允的目在室掃了一圈,發現沈祺然並未坐在鋼琴前,而趴在窗邊的座位上。他麵前攤放著那本記錄創作靈的小本子,應該是在琢磨新旋律時,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忍打擾他的小憩,夏舒允輕手輕腳走到桌子對麵,坐了下來。
正是傍晚時分,橘的夕輝照進來,給一切染上了溫暖的暈。那人睡靜謐,長長的睫微微翹起,像是安靜的蝶翼,脆弱而。窗戶開著一道小,微風輕輕拂起對方的額發,得讓人忍不住想去一。
夏舒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在凝一個可不可即的夢。擔心對方吹風著涼,他起關窗,結果不慎到了桌上的筆記本。
本子落到地上,發出“啪”的聲響,夏舒允嚇了一跳,看沈祺然並未被驚醒,他才鬆了口氣,連忙俯去撿。
他的目無意間掠過翻開的紙頁容,出的手突然一滯。
那頁容也是一首曲子的草稿,從書頁範圍來看,應該是沈祺然較早之前的創作。雖然草稿的筆跡比較潦草,很多地方還有大段劃去的容,但旋律的主節奏卻是夏舒允再悉不過的——
是《小夜曲》的草稿。
窗外傳來校園裏學生們笑鬧的聲音,屋裏靜得落針可聞,夏舒允愣愣地盯著那頁容,良久,他才僵地出手,將筆記本撿起來。
他仔細去查看那頁前後的草稿,越看越難以置信。創作思路是很難模仿的,如果不備純旋律的創作思維,哪怕聽過最終的品,也很難模仿出創作這首曲子的思路。等夏舒允看完了這份手稿,心中約型的猜測,已變得越來越無可置疑。
難道……沈祺然就是“r先生”本人?
r先生很神,網絡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真實資料,他甚至沒有參加慈善慶典的頒獎典禮,份謎。也因為他太過神,星網上對他份的討論從未停止過。從目前搜集到的一些線索來看,大家公認的準確信息隻有兩點:一,他的份是一名學院在讀生;二,他居住在王都。
而沈祺然,恰恰就符合這兩點。
夏舒允不由得想起,自己每次提及r先生時,沈祺然的表都很微妙,甚至會巧妙地避開這個話題。這段時間的接,夏舒允看得出,沈祺然在非神力樂曲的創作上很有見地,水平甚至遠遠高過自己,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去關注同為非神力樂曲的創作者r先生呢?
——除非,他就是r先生本人。
因為是本人,才沒什麽可談的;也因為是本人,才會不好意思和別人談論自己。
夏舒允慢慢抬頭,他看著對麵的人,心中的複雜難以言說。
已經不需要質疑了,沈祺然就是r先生。他真的沒有想到,在自己遭學院霸淩的灰暗日子裏,向自己出友善之手的人,和曾經將自己從絕痛苦的泥淖中拯救出來的,居然會是同一個人。
而這個人,此時就在自己眼前,手可及。
他靜靜地著仍在睡的人,原本波起伏的心緒,突然就平靜下來。周圍突然變得很靜,窗外的喧嘩,門外的琴音,走廊裏的人聲,全數不見。
唯一能聽到的,是膛裏越來越清晰的,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他忍不住出手,在快要到那人的臉頰時,一強橫的力量突然製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耳畔響起了一個冰冷的男人聲音。
“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