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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邵行走得匆忙, 但仍留下了一些布置。
他這一走,歸期不定,沈祺然卻還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 “尤斯塔”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 肯定會給對方帶來一些麻煩,所以邵行用神力留下了一個尤斯塔模樣的分/,可以維持2天, 足以理完一些瑣事,比如從沈祺然的家搬走, 和他做正式的“切割”;又比如同蟲族黨周旋, 為自己的“失蹤”做好鋪墊。
兩天後,當這個“尤斯塔分/”也徹底消失, 這一期的繁衍季也終於迎來了落幕。
民眾的躁和/瞬間大幅度下降, 理回歸, 社會治安明顯變好,哪怕是蟲族黨人, 走在路上也非常人模人樣,乍一看和普通人類沒什麽兩樣。
人族黨眾人是最高興的,如他們所料, 繁衍季的結束讓沈祺然迅速回歸了理智, 他不再關注尤斯塔, 哪怕蟲族黨那邊傳來了尤斯塔離奇消失下落不明的消息,沈祺然也沒什麽反應,表現得極其冷淡, 這兩人曾經的濃意如膠似漆,似乎隨著繁衍季的結束,真的徹底消失了。
日子繼續在原來的軌道上行進, 沈祺然依舊是人族黨的頭號紅人,奔波於各種演奏會場,定期參加人族黨的聚會,忙碌而快樂地度過每一天。隻是無人在場的時候,他變得更喜歡發呆,目也總下意識向聖瑪醫院的方向,麵憂。
他在想邵行。
想他是否遇到了蟲族王,想他會遭遇怎樣的困難,還在想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其實沈祺然覺得邵行的勝算還是很大的,雖然沒有看到原著小說的結局,但書裏前麵的容已多次暗示:重生歸來的邵行會完前世未盡的夙願。徹底除掉蟲族王,消滅威脅人類世界的患,正是邵行的夙願之一。
但沈祺然偶爾也會想:自己知悉的這些容,真的來源於一本小說嗎?邵行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的僅僅是小說裏的一名角嗎?甚至……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和邵行他們的世界,難道真的毫無聯係嗎?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某天早上,沈祺然和娜乘車趕往演奏會場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雲布,日完全被越積越厚的黑雲遮蔽,厚重的雲層像是被什麽奇怪的力量攪,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時有駭人的閃電和巨大的轟鳴從漩渦中傳出,整個世界都為之震。
沒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政府派出的調查隊也無法接近那片漩渦,唯有沈祺然明白這個巨變意味著什麽——
一定是邵行開始和蟲族王正麵鋒了。
詭異的天象一度引起民眾巨大的恐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現自己並未到直接損害,大家恐懼的緒也慢慢淡去。
聚集的黑雲和詭異的漩渦在天空中停留了整整一個周,第八天的時候,終於不再出現閃電和轟鳴,漩渦緩緩閉合,黑的雲重新籠罩了整片天幕,開始降下瓢潑大雨。
來說,是雨。
紅的雨水散發著腥臭的味道,在地麵上匯聚的水泊和溪流,乍一看宛如流河。雨水中滿溢著不祥的氣息,所有人都躲在家中,戰戰兢兢,不敢外出。
這場雨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後天空也沒有放晴,頭頂的黑雲依舊厚重,但隨著時間推移,大家發現它們正在消散,隻是速度非常非常緩慢,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如此又過去了一個周,這天深夜,沈祺然因擔憂和焦慮又難以眠,正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突然若有所,猛地坐了起來。
房間的燈奇異地被點亮,窗簾無風而,正對睡床的那麵牆壁突然發生了扭曲,開了一條時空隧道,一個人邁步而出,出現在沈祺然麵前。
“邵行!”
提心吊膽了這麽久,見到對方的剎那,沈祺然激得想哭,他衝過去想給對方一個擁抱,但他的手卻從對方的裏穿過,就像是穿了一個虛幻的影子。
見沈祺然臉驟變,邵行連忙解釋道:“我的本暫時還進不來,這隻是一個投影。”
對付蟲族王損耗了他極大的力量,尤其在最後關頭,他差點與蟲族王同歸於盡。好在神力二次晉升後,邵行對已經擁有了極強的控製力和治愈力,隻要沒有一擊斃命,哪怕首異,他依舊可以讓殘破的重新複原。
重塑的過程十分痛苦,他目前還非常虛弱,急需休息和恢複,但邵行不想讓沈祺然等得太久,在確認蟲族王徹底死亡後,他立刻就趕了過來。
“你功了嗎?”沈祺然勉強住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問,“蟲族王被消滅了嗎?”
邵行笑著點頭:“對,我功了。”兩世之敵終於被自己親手斬落,得償夙願,他從未如此輕鬆快意過,“它再也不會威脅我們了。”
“你真厲害。”沈祺然心中的石頭徹底落地,衷心地出了笑容,“邵行,你是我們的英雄!”
看著對方的笑,邵行無比欣,他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能回來,沈祺然會是什麽心,好在他沒有辜負對方的期,雖然最後的決戰兇險異常,他到底還是功活到了最後。
“我們走吧。”邵行看向那條還未關閉的時空隧道,之所以不強行凝聚分/,也是為了把更多力量留給這條時空通道,以保證沈祺然安然無事地回到萊曼帝國。
“是回家的時候了,祺然。”
沈祺然看了看那條時空隧道,又看了看邵行。
“能再等我一會兒嗎?”他小聲道,“我想去一下娜的家。”
邵行立刻就明白對方是想做什麽,他點點頭,揮散了那條時空隧道,重新開了一條更簡易的傳送通道。兩人,直接就來到了娜家門外的街道上。
此時正是深夜,因為天空的黑雲尚未完全散去,夜晚所有的源都來自路燈。沈祺然下意識向街道的盡頭,那裏有一排垃圾桶,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是在那裏被娜撿到的。現在他又要在這裏和對方分別,命運真是個奇妙的循環。
他仰頭看向娜家的窗戶,對方應該已經睡,房間裏黑漆漆的。沈祺然從懷裏掏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俯塞進了大門的門裏。
“你不當麵和道別嗎?”邵行問。
沈祺然搖了搖頭。娜是他來到這裏遇到的一個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一個好朋友,他知道自己的離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也會讓自己的朋友十分傷心,可他終究是要走的。分離是一種憾,更是一種痛苦,他不忍與娜當麵道別,隻是在信裏寫清了來龍去脈,希對方可以慢慢接這個事實。
天空突然下一縷清,沈祺然驚訝地抬起頭,發現盤踞在天際的黑雲終於緩慢散開,出一小片幹淨的夜空,清幽的月過這隅來之不易的空隙灑落到地麵,安靜地照映著沉睡的世界。
“籠罩著這個世界的規則開始潰散了。”邵行也仰頭看向天空,“等黑雲完全消失,這個世界就會變回最初的樣子,他們的蟲族意識會慢慢消退,人類本心會逐步回歸,總有一天,他們的後代能再度變回真正的人類,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沈祺然其實也很激人族黨的眾人,沒有他們的照拂,自己在這個世界未必能過得如此順利。知道他們日後必然會戰勝蟲族意識,讓人類傳統重新於這個世界,沈祺然最後一牽掛也終於了卻。
輕輕吐出一口氣,沈祺然轉過,看著邵行。
“我們走吧。”
邵行點點頭,揮手重新開啟了時空隧道,當他收回手時,沈祺然明顯覺對方的影淺淡了許多,並越來越明,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一樣。
沈祺然嚇了一跳:“你這是……?”
“沒事,隻是這個世界的規則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投影途徑也發生了改變。”邵行解釋道,“再過一會兒,這個投影就會徹底消失,不過那時你也回到我們的世界了,我的本會親自……”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一貫沉穩的表突然變得震驚,黑眸中掀起了劇烈的波瀾——
沈祺然的居然和他的投影一樣,開始變得淺淡明,瀕臨消散。
“祺然!”
邵行連忙手去抓他,卻隻抓住一片虛空。
為什麽?邵行心驚駭得無以複加。自己是因為世界規則的變化,投影無法長久留存,所以才會漸漸消失,但沈祺然明明是本在此,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麽竟也會像自己的投影一樣,慢慢虛化消失?
沈祺然也被這樣的變化驚到了,他不知所措地看著一臉焦急的邵行,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變化,恍然間,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那些曾疑過的事,未曾細想過的事,乃至約猜測過的事,這一刻,終於全都有了答案。
邵行試圖用神力固定住沈祺然的,但毫無用,青年的越來越明,虛化的速度甚至比他還要快,就像抓在手裏的一捧沙,他越是想用力地抓住握,對方消逝得就越快。
“邵行,別再使用神力了,沒用的。”沈祺然很想握住對方的手,但他本不到自己的人,隻能這樣默默地看著他。
“我應該也是像你一樣,投影即將消散,所以才會這樣。”
邵行愣住了,他聽得懂對方的話,卻完全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投影?怎麽可能!你明明……”
“邵行。”沈祺然打斷了他,他的聲音有些抖,“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對不起瞞了你這麽久,其實……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我本就不是你們世界的人,我甚至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沈祺然。”
邵行沒有說話,但沈祺然讀得懂他的表:對方恐怕以為自己瘋了,他本就不相信自己說的這些話。
沈祺然苦笑了一下,突然說。
“我知道你重生的事。”
邵行眼瞳驟,重生是他最大的,他從未向任何人過,為什麽沈祺然會知道?
“我還知道你上一世的很多事。”沈祺然繼續說,“上一世你的配偶也沈祺然,隻是你們並無,你甚至還很恨他,想要在重生後報複他折磨他。這一世和你訂下婚約的人並不是我,我是在結婚儀式結束後才穿越過來的,隻比你重生歸來的時間早一點點,你和我的第一次見麵,其實是結婚那天你把我趕回家,不讓我參加敬酒儀式的時候。”
邵行怔怔地聽著,這些容太過離奇,他實在難以相信,可他的理智告訴他:沈祺然說得都是真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以前沈祺然那麽害怕和排斥他,畢竟兩人的初遇是那樣糟糕,對方還非常清楚自己對“沈祺然”懷抱的惡意,自然會對他敬而遠之,甚至一心想要離開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