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逛完了校園,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沈祺然白天沒吃多東西，早已腸轆轆, 他本想帶邵行去校外吃頓浪漫的重逢晚餐, 不過在周邊轉了一圈，本沒有合適的店，而且正值用餐高峰, 到人滿為患，最後沈祺然隻能找了家燒烤大排檔, 兩人在天座位上坐下來。

    “不好意思啊, 我忘了提前預約，”沈祺然用餐巾紙把桌椅都了一遍, 又把菜單遞給邵行, “今晚隻能帶你吃這個了。”

    萊曼帝國的貴族比較講究用餐禮儀, 邵行從小接的也是貴族教育，這種充滿市井氣息甚至十分吵鬧的用餐環境對方恐怕本沒經曆過, 沈祺然有點擔心邵行會不習慣。

    “這有什麽的。”邵行搖搖頭，他的確喜歡安靜，喜歡井然有序, 但也不會抗拒充滿生活氣息的喧囂。更重要的是, 眼前的人經曆過的一切, 他也想親自驗一遍。

    “重要的不是吃什麽，在哪裏吃，而是和誰一起吃。”

    沈祺然臉一紅：“你怎麽突然這麽會說話了。”以前邵行可說不出這麽人的話, 現在卻像是抹了，隨便說幾句都能讓他心跳砰砰砰，可惡, 我怎麽就學不會人！

    邵行笑了笑：“那要看和誰說了。”他正要去看菜單，突然眉頭一蹙，看向沈祺然的側後方。

    “有人在盯著你。”

    沈祺然愣了一下：“我？”

    “嗯。”

    沈祺然順著邵行的目回頭去，在大排檔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一桌年輕人，瞧著年紀不大，應該也都是h大音樂學院的人，其中一人正盤著手，倚靠在座位上，瞇眼麵不善地著這邊。

    沈祺然：“……”

    艸，居然是那個蛇病學弟程安。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下午在練習室外就遇到過一次，沒想到晚上到校外吃飯，又能撞見第二次。

    沈祺然就當沒看見，立刻轉過頭，喝了口水驚。

    “是你認識的人？”邵行問。

    “嗯。”

    “和你有過節？”那人看沈祺然的眼神，讓邵行非常不舒服。

    “算不上過節，一點小矛盾。”沈祺然不想提這些晦氣事，把菜單推給邵行，“來來，看看你想吃什麽？”

    程安已經盯著沈祺然看了很久了。

    沈祺然剛來到大排檔時，他就看到對方了。當時程安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今天是宿舍部聚餐，但他在追求沈祺然的事室友們都知道，多加個座位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他正想招呼沈祺然坐到這邊來，突然又發現，雖然陳森那個跟屁蟲今天沒在沈祺然邊，可對方也並非獨自一人：在沈祺然邊，有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

    雖然對方不是他中意的類型，程安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相十分出，材也拔有型，乍一看還以為是明星或模特。他的氣質也很特別，上還穿著正式筆的製服，站在一群穿著t恤大衩擼串的年輕人中間，別提多紮眼了。

    雖然如此格格不，但這個男人和沈祺然站在一起時，兩人卻格外和諧，甚至可以說，這兩人一看就非常般配，很像是……登對的恩。

    程安越看越不爽，尤其他發現，沈祺然對這個陌生男人的態度非常親昵，兩人關係明顯不一般。想到自己絞盡腦追了半年都沒讓沈祺然給自己一個好臉，心上人一轉頭卻和別人親親熱熱，對比如此殘酷，程安越想越怨憤，幹脆霍然起，直接走了過去。

    沈祺然剛點完菜，邊線突然一暗，一抬頭，就對上了程安的目。

    沈祺然：“……”

    “學長。”對沈祺然眼中的抵視而不見，程安溫和地笑了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也來這裏吃飯啊？好巧。”不等對方答話，他已經把目向了邵行。

    “你是沈學長的朋友？以前從沒見過呢。”他狀似友好地出手，微微一笑，“沈學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第一次見，我程安，幸會。”

    若說剛才還不確定，現在麵對麵，邵行一眼就看出程安是安的什麽心思。他麵無表地看了看程安，手握住對方的手。

    “我邵行。幸會，程同學。”

    話音剛落，程安發出一聲痛呼！

    他剛才掌中藏了一枚暗釘，本想給邵行一個下馬威，結果沒傷到對方不說，自己的手被男人一握，頓時整個手骨都像要被碎，疼得他直接出了聲。

    “不好意思，沒控製住手勁。”邵行收回手，淡淡道。

    程安麵難看，表也有點猙獰，他努力平複好緒，強笑著對沈祺然道：“學長，你這位朋友脾氣似乎不太好啊，我不過是想和認識他一下，他就這麽兇。”

    沈祺然似笑非笑地看著程安：“他不是我朋友。”

    程安眼裏一亮：“那他是……”

    “他是我男朋友。”沈祺然握住邵行放在桌上的手，與之十指扣，親之意一覽無餘，“我們正在約會，你沒看出來嗎？”

    程安的臉瞬間極其難看，雖然之前已有預，但親口聽到沈祺然這番話，他還是倍打擊。

    “……學長，別開玩笑了。”半晌，程安輕聲道。

    “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沈祺然的脾氣和格算是很好了，但麵對程安，他也要被磨得沒耐心了，“程安，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咱倆不可能的，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你別再一意孤行了。”

    程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神經質地笑了笑。

    “學長，就算你想拒絕我，也不必這樣來騙我。”他盯著沈祺然，幽幽道，“你的事我都調查過，你每天去過哪裏，和哪些人有來往，我也都一清二楚，這位邵先生從未出現在你邊，他怎麽可能是你的男朋友？”

    沈祺然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瞬間變了臉：“你調查我？還跟蹤我？”

    程安理所當然道：“你不願意接我，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了解你。”

    “你還有理了是嗎！”沈祺然氣得一拍桌子，揚手一指，“你現在就給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見對方了真怒，程安深吸一口氣，勉強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學長，有些事，我們還可以再聊聊。”他知道沈祺然吃不吃，語氣比剛才化了許多，“如果你介意，我不再調查你就是了，但你也不該騙我，我……”

    他傾想靠沈祺然更近一些，但不知為何腳下突然一，“砰”地一聲仰麵摔在地上，姿勢十分難堪。程安摔得後背生疼，剛想撐著地麵爬起來，結果手一，人又跌了回去。也不知是地麵太，還是他運氣太背，他嚐試好幾次，每次剛要站起來，又會摔回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這邊的靜早引來了不好奇的目，現在程安一連摔了好幾個跟頭，醜態百出，不人覺得稽，都低笑起來，四周也傳來不竊竊私語。

    “我就說嘛，果然是喝多了，所以跑來鬧事。”

    “嘖，醉醺醺的酒鬼真是煩人，長得再俊也沒用。”

    “被糾纏的那個小哥哥好可憐哦，你們聽到了沒，那個變態好像都跟蹤他好久了。”

    沈祺然起初也嚇了一跳，但見程安惱怒，卻怎樣都站不起來，他頓時就明白了，不由得向邵行。

    邵行一臉若無其事，悠閑地喝了一口杯裏的茶，甚至還點評了一句。

    “這種茶的味道不錯。”

    沈祺然忍著笑：“這個是大麥茶，你們那邊好像是沒有的，喜歡的話，回去時可以捎帶點。”

    “嗯，到時候也給母親和長姐送一些。”

    程安狼狽至極，見桌上兩人還在悠閑地談，對他完全視若無睹，頓覺更加惱。他本也不是善類，目瞬間帶了幾分狠，沒想到那個邵行的男人突然看了他一眼，對上那人冰冷銳利的目，程安就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渾的都涼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可怕。

    程安的室友們看到他在這邊吃癟，連忙趕過來。他們對程安死纏爛打的行為也是一言難盡，不過礙於室友誼，也不好說什麽，兩個男生架著程安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又在他耳邊勸了幾句，程安對邵行很是忌憚，見有個臺階，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立刻跟著室友走了。

    不過他當眾丟了那麽大的醜，本沒心思再待下去，回到桌前坐了一會兒，很快就灰溜溜獨自離開了。

    看著程安的影消失在街邊的人群裏，沈祺然總算鬆了口氣。

    “謝謝了。”他安地拍了拍邵行的手，見對方麵沉鬱，不由得有些忐忑，“是不是讓你掃興了？要不我們換一家店？”

    邵行搖搖頭，他盯著沈祺然看了半晌，突然低聲道。

    “你為什麽和別人介紹時，都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沈祺然愣了一下：“本、本來就是啊，這麽說不對嗎？”

    “難道不該說是老公嗎？”

    “……”

    見邵行一臉認真，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沈祺然真是哭笑不得：“你來之前，我還是個黃金單漢呢，哪來的老公！在我這邊的世界，咱倆現在的關係也就是而已，沒結婚隻能稱作男朋友，什麽老公嘛。”

    “那就結婚吧。”

    “……啊？”

    邵行反握住人的手，漆黑的瞳眸倒映出對方錯愕的臉。他笑了笑，認真道。

    “祺然，我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肖星星呀、晚風、風婉是真的、蕎蕎、友人帳幾位小天使的投雷！謝五花小天使的手榴彈！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