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的僵令霜序杵在原地彈不得。

掐了下指尖，幾秒后才找回聲音：“沒有。你不要誤會。宋樂當時說的那些話你別當真，跟我關系不好，故意造謠的。”

陸漫漫不知道信了沒。

畢竟不是親兄妹，霜序設地，覺得換做自己恐怕也會膈應。

沉默片刻，再度開口：“你不用信我，相信我哥的人品就行了。希不要因為我的存在影響你對他的看法。”

霜序回包廂的時候，話題已經轉移到其他地方。

賀庭洲原來坐的沙發已經空了，他跟那位人一起消失了。

至于去哪了，霜序也不在意。

直接拿起包，岳子封一臉納悶：“你才來多大一會，這就走啦？不等你哥了？”

“我有點累了，你們慢慢玩。”霜序說，“哥，我先回去了。”

離開酒暖香的包廂，走到四合院院子里，微涼的風拂過羅漢松枝葉。

看見那臺囂張的黑超跑，霜序才注意到樹下有人。

旗袍人正俯對著車窗說話：“洲爺不玩了？”

“沒勁。”賀庭洲意興闌珊。

人說：“那我帶你去玩點好玩的？”

賀庭洲搭在車窗上的手撣了撣煙，笑一聲，咬字很懶：“什麼好玩的，我聽聽。”

霜序沒想打擾他們男勾搭的“雅興”，但他車停得實在跋扈，在進出的必經之路上。

又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結束，不想在這里看現場直播，想想還是坦然走了過去。

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很難不引起注意。

人直起，跟說話也是似水的，但沒對著賀庭洲時拋的小鉤子：“宋小姐要走了？”

“嗯。”

賀庭洲冷銳的黑眸漫不經心向瞥來。

“送你？”

霜序不至于那麼沒眼力見，看不到他們在調。

一個風萬種的大人在側，誰有閑功夫送回家？

再說賀庭洲就沒對友善過，只是出于禮貌客氣一下吧。畢竟等沈家和陸家了親家，他就是沈聿的表大舅子，親上加親了。

假客套，懂。

“不麻煩你了，庭洲哥。”懂事地說，“你忙你的吧。”

賀庭洲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忙？”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別人喝酒他睡大覺，不就是養蓄銳晚上跟人共度春宵？

霜序沒敢說，解釋道：“司機送我來的……”

話音沒落，賀庭洲從上收回視線，一腳油門，囂張狂傲的引擎聲碾在的神經上，揚長而去。

霜序愣了一下。

意外他竟然就這麼鐵石心腸地拋下了人。

人本人倒是見慣不驚的樣子，扶了下被風的耳墜，眼梢的流波連霜序一個人都覺得嫵：“他是一點不懂憐香惜玉的。”

回到家，霜序洗完澡就把自己埋進被子里，覺得累，腦袋又清醒地翻飛著各種抓不住的思緒。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會所沒待多久，卻特別耗費心力。

手機彈出微信消息，過來看。

陸漫漫：【你到家了嗎？】

喜歡沈聿的人一直都很多，像雨后的春筍一樣一茬接一茬。

們有的想從霜序這里走迂回路線，有的嫌占據了沈聿太多關注。

但無一例外，們都必須討好。

霜序還小的時候，沒心沒肺地替們轉過書。那些信沈聿從來不看，倒是好奇心旺盛，喜歡打開來仔細研讀。

類似的殷勤見過很多，但陸家大小姐本沒必要討好。

霜序客氣地回：【到了，謝謝關心】

陸漫漫：【明天有空嘛，一起逛街？】

霜序拒絕了：【抱歉，明天有事】

這之后，陸漫漫隔三岔五就給發微信，約吃飯、逛街、去網紅店打卡。

霜序不懂到底什麼意思，還想試探什麼，拒絕總是客客氣氣，但因為太客氣，疏遠的意思也十分明顯。

年人的世界，認為對方會領會自己的意思。

畢竟陸漫漫看上去天真爛漫，實際很聰敏。

陸漫漫發了幾次，看一直態度疏冷，就不再熱臉冷屁。

幾天后，付蕓打來電話，說家里來了客人，讓霜序早點回去。

從公司回到沈家，看到坐在客廳的陸漫漫。

陸漫漫沖揮了揮手：“小九，又見面了。”

付蕓笑容滿面：“漫漫都等你半天了。”

霜序當下覺不太舒服，當著付蕓的面不好發作：“陸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漫漫好似沒聽出語氣里的疏離：“我媽快生日了，我實在不知道給送什麼禮好，想你幫我參謀參謀。”

“我也不會選禮。”霜序踢皮球，“你還是請別人幫忙吧。”

陸漫漫可憐地眨眨眼：“可是我沒有別的朋友了。我小時候跟我爸在霖城長大的，燕城的人我都不認識幾個。”

裝什麼可憐，你跟宋樂不是好姐妹嗎？

但這話霜序不能說出來，陸漫漫的可憐不是裝給看的。

果不其然，付蕓來勸：“你每次給我買的禮都特別稱心，就幫漫漫挑個禮吧，費不了多時間。晚上干媽給你煮陳皮紅豆沙好不好？”

霜序再不甘愿也只能答應。

付蕓安排了司機送們，路上，霜序全程側臉看著窗外，沒搭理陸漫漫。

“別生氣嘛。”陸漫漫胳膊，“我沒別的意思。我約你總約不到，只能上點小手段咯。”

“沒生氣。”霜序說，“你知道用我干媽能拿我，說明你聰明，我生氣有什麼用。”

“所以你一開始別拒絕我不就好了。”

霜序轉頭，看到陸漫漫臉上的微笑，那是一種勝券在握的自信。

“你到底想干什麼？”

“想跟你做朋友呀。”

霜序懶得跟兜圈子：“我哥跟我干媽都不在這，你不用演戲，不如直接一點。”

陸漫漫往駕駛座看了一眼，司機是沈家的。

霜序直接下車，走進一間咖啡館，要了一間私好的包間，門一關，兩人面對面而坐。

霜序直正題：“你跟別的人不一樣，你是我哥的聯姻對象，你有兩家父母撐腰，不需要討好我。我不討厭你，就算討厭，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也會對你很客氣。所以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

“可我對你很好奇。”

陸漫漫用鑷子夾起方糖放進咖啡里，慢慢攪拌著：“我不怕告訴你，我的確很喜歡沈聿，其實我剛回燕城，第一次在宴會上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你知道那種怦然心的覺嗎？”

“那天晚上我只跟他說了兩句話，我問他洗手間在哪里，他人帶我過去，我說謝謝，他只是很輕地笑了一下，甚至有點敷衍，但我臉紅了一整晚。不過我那時候還太小，你明白的，你跟我同歲。”

霜序并不想聽這些：“這些你應該跟他講，而不是跟我講。”

陸漫漫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往下說：“我知道他邊有過其他人，我不介意，他這個年紀，又那麼有魅力，要是一個人都沒有才不正常。那些人都不要，對我來說，最有威脅的是你。”

“未婚夫有一個沒有緣關系的干妹妹，長得特別漂亮，他又特別寵……”

說到這看了霜序一眼：“你不覺得你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