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竇大偉到了醫院，抱著試試的心態問服務臺：“你們這兒有個住院的病人，盛玉霄……”

    服務臺的姑娘變了臉，邦邦地說：“病人私，抱歉不能告訴你。”

    竇大偉一愣。還真有這個人啊！

    “我有急事找他。”竇大偉著急地說。

    “每個人都這樣說，但真的不好意思。”

    竇大偉一下意識到，這個“盛玉霄”也不是普通人。

    剛才在二醫院，小孩兒說秦邃在黎家村錄節目。錄的什麽節目？

    畢竟是生意人，腦子還是活泛。

    竇大偉拿出手機，開始檢索“黎家村”“錄節目”“秦邃”，這樣的關鍵詞。

    網頁很快就跳了他的眼簾。

    盛玉霄！

    原來是這個盛玉霄！

    竇大偉大喜過，差點當場哭出聲。

    那小孩兒就是他的貴人啊！

    邊不是秦邃，就是盛玉霄這樣的大爺！

    竇大偉馬上舉起手機，找到節目裏黎小鴨的照片給服務臺看：“你上網搜搜，這個小孩兒失蹤了，現在人在二醫院，我是過來找盛玉霄報信的。”

    服務臺驚疑不定地看了看他，最後還是選擇打了個電話出去。

    前後半個小時不到，一長串車隊停在了縣醫院的大門外，引來了無數人關注。

    盛玉霄大步邁下車，左顧右盼：“人在哪裏？”

    竇大偉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麽歡迎過，他往前了，心想這位盛大的外形實在獨一份兒，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盛大！我，我在這裏！”竇大偉高聲喊。

    保鏢本來看他往前，手要攔，這一下就回去了。

    而盛玉霄也撥開人群，三步並作兩步到了他麵前：“你見到黎小鴨了？”

    “對，對，在二醫院……”

    “傷了？”盛玉霄眉間戾氣驟然布滿。

    竇大偉不自地打了個哆嗦，說：“是，不不，不是，不是傷，是生病，發高燒，在打吊瓶。邊有人看著。”

    竇大偉左右一打量，覺得不能說實話，萬一都覺得是親戚就撒手不管了呢？

    竇大偉說：“很可憐，臉都燒青了，紮針的時候還哭……”

    竇大偉話都沒說完，就覺到邊一陣疾風掠過。

    盛玉霄快步往外走：“去二醫院！”

    “盛大，等等我啊！您等等我！”竇大偉拔就追，生怕被落下。

    盛玉霄也想到這人多半還有用，於是返把人一抓半拖著往前快步走去。

    盛玉霄年紀小，但高卻比竇大偉高出一截。竇大偉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中年人的麵了，能被盛大這麽抓著走那都榮幸！

    ……

    康元對外貿易公司的大門口，數輛車駛來，停穩。

    秦邃第一個走下去。

    “喂，你們是什麽人？沒有預約不能往裏進。”前臺底氣不足地攔在麵前。

    怎麽來了這麽多氣勢洶洶的人？

    這靜，黎表叔，也就是黎洪在樓上都看見了。

    他心想誰犯事了？於是打開辦公室的門就往外走。

    “便。黎洪是你們老板對吧？”樓下的人亮了證，然後越過前臺就往上衝。

    兩邊正好撞了個麵對麵。

    “就是他！他就是黎洪！”有人大喊一聲。

    然後黎洪就在他的下屬麵前，這眾目睽睽之中，被猛地按倒了。

    黎洪憤怒地大吼：“你們幹什麽？你們瘋了嗎？”

    “黎洪，你涉嫌綁架一個不足七歲的，請跟我們走一趟。”那是公事公辦的聲音。

    “讓他帶路。”這是另一個極年輕的聲音。

    黎洪艱難抬頭，隻能瞥見對方的一截，上麵用線製出私人訂製的圖案，一眼就著昂貴的氣息。

    他……是誰？

    *

    黎小鴨的表嬸回家拿了個杯子，裝了點熱水，正走到門口，就看見無數警車呼嘯而來，看牌照，有的還是打從省裏來的。

    “抓什麽人？這麽大陣仗！”表嬸歎了一句，先一步邁進了門。

    正說著，有人迎麵撞上了，正好把手裏的杯子撞飛。

    表嬸氣得大罵那人不長眼。

    那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衫，佝僂著背，匆忙從地上把杯子撿起來，遞回給表嬸。

    表嬸心裏覺得這人又髒又惡心，連忙別開了視線，心想幸好杯子裏的水是給黎小鴨喝。

    “小鴨，我回來了。”表嬸走進門，兒子還木訥地守在一邊。

    而黎小鴨還在輸，一聲不吭，像是這一病反而把病服從了。

    “給你帶了熱水，喝吧。”表嬸把水遞過去，“你看，我們都是疼你的，你啊，以後就好好在我們家過……”

    一陣迅疾的腳步聲近了。

    “什麽靜？”其他輸的病人都好奇地長了脖子。

    “這兩天縣城裏不太平咧。”

    “好多人……咋往我們這裏來了？”

    表嬸突然有點不大好的預，但心裏又覺得不可能。

    黎小鴨是什麽人？媽死了爹跑了，一個阿爺是見錢眼開的貨，村子裏誰也不待見。誰會管？

    表嬸的心定了定，擰開杯蓋：“快，喝口水，你聽聽你這聲音啞什麽樣了？”

    黎小鴨也的確很很了。

    整整兩天一夜，未進水米，嚨痛得像是被一雙手撕開了。

    黎小鴨低頭，剛一挨上去。

    “黎小鴨！”聽見有人。

    抬頭去。

    就見盛玉霄衝了進來，一把推開表嬸，將黎小鴨抱了起來：“你他媽嚇死我了！”

    表嬸一個不穩，摔倒在地，手中的杯子也傾倒了，熱水全部澆在了上。

    “啊！”表嬸尖了一聲，但還沒等罵，就被隨後而來的警察按住了。

    的兒子怔愣片刻，拔要跑，也被按在了牆上。

    表嬸見狀，頓時發瘋地大吼大：“你們放開我兒子！放開他！”

    但沒人理會。

    表嬸隻能氣憤地著氣，扭頭去看黎小鴨。

    這時候，看見了抱著黎小鴨的人……那是個極其年輕的男生。

    ——個高長，穿著一價值不菲的服，迫十足，俊的眉眼間戾氣深重。本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小縣城裏的人。

    表嬸和表姑婆一樣，也想到了黎小鴨說的那句，“會有人來找我的”。

    表嬸一眼去，看到了這輩子見到過的最多的警察。

    心裏又害怕又憤怒，口而出：“黎小鴨！你阿爺不得好死！他還轉手把你賣給有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