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經過一殘破而蕭條的城池,滿城的斷壁殘垣都是烽火的痕跡,還有揮之不去的。
懸于天際的高度并不能遮擋住靈初和晴空的視線,一人一都有些沉默。
“變丑了……”
晴空的聲音依舊是稚的,但說出的話卻帶著老和惋惜。
靈初知道,晴空說的是東陸的土地,以前的山清水秀不復存在,只剩下滿目瘡痍。
出的手在晴空雪白發上過,靈初的眼中是慈悲,亦是平靜,“山水有靈而萬自生,萬有靈而眾生自長。”
“山未崩,水未斷,生靈自然不會絕跡,待過上三五年,此方天地必會再凈土。”
靈初目向下方天地,輕而易舉的捕捉到藏在地下的山水脈絡。
天地自有法則,生機不會斷絕,而人類也是最頑強的存在,哪怕是萬里焦土,也能慢慢讓它開出花來。
殘破的廢墟里,一道黑的影無聲掠過。
靈初瞳孔深泛起淡淡的芒,視線在廢墟微微停頓,那里有一朵盛開的紫花朵,孤零零的在寒風里搖擺。
著晴空發的手微微慢了一瞬,“晴空,我們歇個腳吧,就在前面那山坡。”
歇腳?
他們一個是修士,一個是靈,哪里需要歇腳?
晴空有些不解,但當到背上輕微的拍打,瞬間反應了過來,一雙異的瞳孔出淡淡的警惕,鼻子嗅了嗅,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疑的轉了轉腦袋,晴空沒有放松警惕,按照主人的話穩穩的落在了山坡上。
四肢微微彎曲,坐在晴空背上的靈初輕盈的落地,腳下的土地長著青翠的草芽,這里沒有人煙,自然也就沒有被戰火波及,目還是一片蒼翠。
風拂過青草,帶來一陣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以及淡淡的冷香。
嗅到這氣味,晴空彎曲的四肢繃,擺出了作戰的姿勢。
靈初同樣神微變,袖中雙手已經開始掐訣。
“故人相見,何必遮遮掩掩,藏頭尾。”
這話說的并不客氣。
卻見風中傳來淡淡的笑聲,接著便是一道冷淡中著高傲的聲音,“人族有句話,似乎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他鄉難得遇故知,清虞姑娘卻好似不太歡迎我?”
紫的紗裹著曼妙的軀,艷人的面容上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著來人,靈初神微變,廢墟上的那朵花名紫蘿草,是西陸特有的花,終生為草,花開的那一日便是凋零的時候。
當靈初看見那道黑影,那朵花,就明白這是來自魔族的無聲邀請。
只是沒想到,發出邀請的竟然會是魔族圣,殷紫蘿。
紫蘿草,殷紫蘿,倒是契合。
靈初眸中的溫和盡數褪去,只余下凜冽,“我與圣,實在算不上什麼朋友。”
“真是令人傷心,清虞姑娘在西陸的時候,我們可是見了好幾面,”殷紫蘿眨著眼睛,倒是毫沒有西陸時的高高在上,“不過沒關系,做不朋友,還有客人不是?聽說人族的待客之道也很是不錯。”
“客有不同,待客之道亦有區別。”
言語間,靈初的未極傘已然出現在手中,上的威也毫不掩飾的外放。
自然知道殷紫蘿這般悄悄的尋到這里,其中必然有因果,雖口口聲聲清虞姑娘,但開口閉口人族,想必也早已知曉了的份。
至于對方是不是來尋麻煩的,靈初并不覺得,雖然修為不錯,資質也不錯,背后的宗門勢力也不錯。
但論修為,不是東陸最高者,論資質,也不至于今日元嬰,明日化神,論宗門地位,三清道宗也不聽的,更別說整個東陸了。
總而言之就是,對下手?實在沒什麼必要。
況且真要對出手,也不至于殷紫蘿一個魔族圣親自下場,還要先這般閑話一番。
只怕是有什麼事要尋,或是通過與東陸的仙門打道,且還不好讓魔族知曉。
只是明白歸明白,靈初卻也不樂意與殷紫蘿多說廢話,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端看東陸枉死的人族以及瘡痍的大地,便沒什麼耐心。
殷紫蘿顯然也是看出了靈初的不耐,倒也沒有繼續所謂的敘舊,轉而直接切主題。
“魔族是惡客不假,而我殷紫蘿,可未必是惡客,”站在離靈初三丈遠的地方,殷紫蘿攤開雙手以示誠意,“相反的,我可是給你們人族送了不的見面禮。”
“傳送法陣,無邪散人,蘭家,那位出赤道宗的公子……”
攤開的雙手隨著殷紫蘿的話語,一一的折回了掌心,那張艷的面容上笑意深邃而難測,目直直的看向靈初,“還有你,清虞姑娘,或者,該你虞道友?”
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其實不僅僅是靈初,當初一起去西陸的眾人或多或都曾覺得他們一行在西陸的事實在是順利,順利到不可思議。
當初靈初和赤道宗的秦道友兩人,更是只發了個誓言,做了幾件事,出來歷尚且沒有完全明確的形下,為圣的殷紫蘿卻不甚在意,甚至還給了兩人接到魔族布局的機會。
雖說中途不是沒有難,但細細想來,卻仍是太過順利。
再者,此事在西陸顯然也是一件事,遠在東陸的無邪散人又是如何得知?
魔族能夠悄無聲息的東陸布置傳送法陣那麼久,都不曾有差池,能來東陸辦此事的魔族必然也是謹慎小心,可為何突然之間,不止一出現了紕?
一切事看似只是巧合,也都有邏輯,但若是其中有暗手在推波助瀾呢?
這個猜測也不是沒有人提出過,但始終不曾證實過。
今日,看來能夠有個答案。
“圣有話不妨直說。”
靈初并沒有因為殷紫蘿的話有搖,眼下所說的一切不過是殷紫蘿的一面之詞,就算沒有撒謊,但往往免費的才是最昂貴的。
本不相信殷紫蘿是完全出自好意,只怕這后面還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