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的心臟揪了起來。

黎遠昭用固定帶托著手臂，難得地穿了一件休閑的t恤。

領口寬松，約能看到肩膀纏著的繃帶。

李娜娜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心虛。

當時砸那個廣告牌用了十十的力氣，毫沒有留。

黎遠昭關上門，視線掃了一圈病房，皺眉，“我給你換間病房，這間太簡陋。”

如果不是剛過手，陳玨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床，朝著他的臉用力揮拳頭。

已經被到這份兒上了，這個男人還要來惡心。

陳玨抑制不住的發抖，良久，才從齒里出兩個字，“你滾。”

黎遠昭充耳不聞，走到陳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

“媽一會兒要過來，你控制一下你的緒。”

陳玨猛地從床上直起，腰背拉扯之間，渾傳來劇痛。

咬著牙，兇煞嘶吼，“混蛋！你......你怎麼能告訴我媽？！會擔心！會哭！你還有沒有人？！”

黎遠昭盯著渾是傷的陳玨，心臟一陣。

他下意識地護著的，輕聲道，“小心點，別扯到傷口。”

陳玨雙眼猩紅一片，滿心的憤怒和憎恨好像完全無法用語言表達。

之前伶牙俐齒的，在經歷過一系列撕心裂肺的痛苦洗禮之后，突然變得笨拙舌。

最后，只能化作滿眼的怒氣，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黎遠昭著陳玨，將所有的仇視都盡收眼底。

心口傳來劇痛，面對這樣的現實，他無力改變，只能蠻橫地把事的發展朝自己喜歡的方向引。

“你以為能瞞得住嗎？傷筋骨，沒幾個月你都下不來床，到時候你準備用什麼理由糊弄媽？”

黎遠昭一只手護住的肩膀，將緩緩回床上。

陳玨用力咬，像是忍痛，又像是憤怒，“那也不用你管！”

“你不要這樣，對不好。”黎遠昭嘆了口氣，言不由衷地說道，“我們暫時不能結婚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陳玨被這句話點破。

對，至現在，不用結婚了。

深吸一口氣，下憤怒的緒，

不到十分鐘，陳媽媽就到了病房。

果然，一看見陳玨就開始大哭。

“你想嚇死媽媽啊！你爸才走沒多久，你就遇到這樣的事，”陳媽媽抹著眼淚，聲音抖不已，“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讓媽媽怎麼活？”

陳玨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臉，“媽，我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嘛，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怎麼沒事？！”陳媽媽聽著這話有些惱怒，“你都斷了還沒事？要是影響你以后走路怎麼辦？要是落下后癥怎麼辦？”

黎遠昭輕拍著陳媽媽的背，“媽，沒事，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團隊給做康復，不會讓落下后癥的。”

陳媽媽默默點頭，說什麼都要陪陳玨住院。

陳玨怎麼可能同意，陳媽媽自己的病還沒好利索，現在再來徹夜照顧，肯定吃不消。

“媽，還是我來吧，我來照顧。”黎遠昭端著他的胳膊，篤定地說，“上次你住院不也是我在照顧嗎？我都有經驗了。”

陳玨瞥了眼他的胳膊，“你自己都是個殘廢，就不勞你費心了。”

李娜娜站在旁邊半天沒上，最后諾諾地說道，“要不我來吧。”

“不行。”陳玨當下便拒絕，“我這不是一天兩天，你還要上班，不能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幾人爭論不下，最后黎遠昭妥協道，“找個靠譜的人伺候吧，方便也安心。”

陳玨作為一個在床上彈不得的病人，沒有權利拒絕，這是目前看來最靠譜的建議了。

陳媽媽陪了會兒陳玨，便腰疼的坐不住了，只好先離開。

病房里，李娜娜還是心有余悸地看著黎遠昭。

陳玨到了的膽怯，雖然跟黎遠昭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但為了李娜娜安心，還是朝黎遠昭開了口。

“李娜娜那天......誤會了，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刁難。”

“我不會放在心上，我知道也是一片好心。”黎遠昭微微一笑，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他看著李娜娜，“雖然你這片好心，完全用錯了地方。”

李娜娜覺得渾發

寒，明明黎遠昭滿臉笑意，說的話也沒什麼問題，但那張臉，就是讓人覺得莫名膽寒。

想說對不起，但最后還是把這句話咽到了肚子里。

黎遠昭走到床邊，退站在陳玨面前的李娜娜，“你也陪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照顧的人馬上就到。”

李娜娜不想走，讓陳玨一個人呆在這里不放心。

但一抬頭，看到黎遠昭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瞬間頭皮發麻。

陳玨看著李娜娜那明顯的黑眼圈，附和道，“娜娜，你先回去吧。”

“可是，他......”李娜娜沒說下去，看著陳玨，眼神里盡顯擔憂。

陳玨知道在顧忌什麼，坦言道，“沒事，我現在都這樣了，他還能把我怎麼樣？”

黎遠昭聽這話，不笑道，“你們是在防我嗎？不需要。”

他近陳玨耳朵，“我保證，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好。”

熱氣呼在陳玨臉上，覺得像毒蟻在上爬，渾難。

李娜娜抿，“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當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之后，陳玨索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對黎遠昭說的任何話，都沒再給回應。

接下來的幾天，黎遠昭給陳玨換了獨立病房，又找了照顧起居的保姆。

雖然有保姆照顧，但黎遠昭晚上基本不回家，病房的布置像酒店的標間，里面有兩張床和獨立衛浴。

陳玨除了偶爾跟陳媽媽打電話聊幾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

黎遠昭每天都會跟說話，不管有沒有回應，他都不厭其煩地分著。

有時候會回憶一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有時候會說一下公司現在的進程。

但無一例外，都無法撬開陳玨的。

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月。

陳玨上的牽引終于撤了，趁保姆和黎遠昭不在，急切地就掰著兩條往床下放，沒有任何支撐的況下，靠著努力，站了起來。

然后，又骨裂了。

晚上陳玨半睡半醒，朦朧中覺得有人掀開了的被子。

接著，背后傳來一陣熱氣，有人手摟住了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