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狗仔的。”陳君堯走過來，看了眼地上的菸頭後很篤定地說，“如果是狗仔，躲藏還來不及，不可能這麼悠閒地菸。”

也是。

宋卿妤繃的神經稍稍鬆了鬆，隨後看向陳君堯。

“君堯，今天的話我就當從沒有聽過，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陳君堯默了一會兒，最終答應。

“好。”

他會慢慢放下，表白過再放下，就不會有憾。

陳君堯先下了樓。

宋卿妤又在天臺上站了一會兒，才搭乘電梯下去。

電梯下到八樓的時候，中途停了，電梯門徐徐開啟，宋卿妤一抬頭，看到厲淮東和楚煜站在電梯外面。

厲淮東看了宋卿妤一眼，淡淡地挪開了視線，楚煜朝點了點頭，宋卿妤對他笑了一下。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進轎廂。

厲淮東恰好站在了宋卿妤的旁。

宋卿妤從他上聞到了一淡淡的煙味。

狀若無意，卻藉著電梯的鏡面打量厲淮東。

這段日子，他是真的瘦了不，下頷和五廓變得更加有型。

正看他，厲淮東忽然一抬眼，與鏡面中的宋卿妤四目相對，氣氛驟然變冷了，宋卿妤趕別開了頭。

厲淮東和楚煜在三樓下，電梯門開啟後，厲淮東大步邁出，頭也沒回，倒是楚煜又朝宋卿妤點點頭告別。

宋卿妤也對楚煜點點頭，正要手去按電梯的關門鍵，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甜膩膩的“淮東哥”。

這聲音，宋卿妤一聽就聽出來了，是白昭昭。

白昭昭為什麼在這裡？

是厲淮東出來工作帶著白昭昭？還是自己跟來的呢？

宋卿妤正胡思想，電梯已經到了大廳。

盛星奈今天正好也在附近工作，兩人在酒店的餐廳約了下午茶。

“卿卿，你最近還好嗎？”盛星奈一見面就握著宋卿妤的手打量，“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司特別多，都沒有時間來關心你的緒。”

“我沒事，你忙你的。”宋卿妤故作鬆弛。

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朋友們擔心。

“真沒事啊？別瞞我。”

“嗯。”

“那我後天生日，你一起來玩吧？”

往年盛星奈生日，宋卿妤都會和一起度過，今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差點忘了盛星奈馬上要生日了，連禮都還沒有準備。

幸好，還來得及。

“好。”

“那說好了哦。”盛星奈朝宋卿妤眼，“男人不行咱就換，姐帶你去會所，年輕的男模有的是。”

宋卿妤趕擺手：“你可別再和我開這種玩笑了。”

想當初，和厲淮東差錯走到一起，盛星奈的玩笑“功不可沒”，宋卿妤後來和厲淮東聊過這件事，厲淮東直言下次補辦婚禮，盛星奈得坐主桌。

可不曾想，最後的最後，他們再也不會補辦婚禮了。

人生，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

盛星奈生日的聚會訂在秋月私人會所。

只邀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參加。

宋卿妤到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到，把生日禮送給盛星奈，然後抱了抱：“星奈，生日快樂，天天快樂。”

“寶貝，你也要天天快樂。”

兩人麻了一陣後，就開始坐下來聊天。

“卿卿，阿璟還沒有朋友嗎？”盛星奈問。

“怎麼忽然問這個？”

盛星奈拿出手機，給看了一眼宋璟的微信介面：“他昨晚卡點給我發了生日祝福，零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哎，這傻弟弟。”

宋璟對這樣上心，盛星奈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總覺得自己這是在耽誤這個純的男人。

“我已經告訴他你訂婚的訊息了，估計還是放不下你，回頭我再勸勸他。”

“嗯，你可千萬勸勸，別在姐這棵樹上吊著了，這世界到都是麗森林。”

“好。”

宋卿妤和盛星奈聊了會兒，的其他朋友陸陸續續也都來了，盛星奈轉而去和那些朋友閒聊，宋卿妤刷了會兒手機，覺得有點無聊，就起去外面氣。

剛走出包廂，就看到會所的旋轉樓梯上，厲淮東和白昭昭兩個人正上來。

厲淮東一黑的西裝，白昭昭一黑的長，兩人走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

宋卿妤心一堵。

榕城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小，走到哪兒都能和他們偶遇。

宋卿妤不太想看到他們，不知道厲淮東這是什麼意思，明明都已經到帶著白昭昭招搖過市了，為什麼還不給送離婚協議？

“卿卿！”

盛星奈見宋卿妤不在包廂，跑出來找。

這一聲“卿卿”，正好讓旋轉樓梯上的厲淮東和白昭昭聽見，兩人同時抬起頭，朝宋卿妤站的方向過來。

白昭昭看到宋卿妤正站在欄桿後看著和厲淮東，示威似的揚手挽住了厲淮東的胳膊，而厲淮東沒有推開的手，默許了這個挽手的親作。

原本厲淮東遲遲不派人送來離婚協議，宋卿妤的心裡還抱著一僥倖，是不是他想先冷靜一段時間，給彼此緒一個緩衝，可今天親眼目睹的這一幕碎了的僥倖。

他的邊，早已有了新人笑，又怎麼可能還會和舊破鏡重圓呢？

“卿卿，你在看什麼呢？”盛星奈湊過來，朝樓下看了一眼，“靠，這個長得像你的冒牌貨，果然覬覦你老公！”

盛星奈袖子一擼，作勢要衝下去幹架。

“星奈！”

宋卿妤想攔住，結果沒拉住，盛星奈踩著高跟鞋，氣急敗壞地衝到了厲淮東和白昭昭的面前。

“厲淮東，你什麼意思？”盛星奈直接指著厲淮東大聲質問，“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很我們卿卿的嘛？怎麼出了事兒你的第一反應就是和斷了關係？這就是你所謂的嗎？你們的和婚姻難道就這麼經不起考驗嗎？”

厲淮東沉默地看著盛星奈。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衝到他面前對他指手畫腳。

“害死了淮東哥的媽媽，淮東哥和離婚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白昭昭在旁冷嗤，“某些人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淮東哥的媽媽是因為誰去世的吧？”

“你閉！”盛星奈瞪了白昭昭一眼，“你這個複製黏的冒牌貨，你把自己整得和我們卿卿一樣，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做替補吧？可惜，你就是東施效顰！”

“你……”

“你什麼你？我要是你，每天早上起來都不好意思照鏡子，你好意思嗎？把自己整容這樣，然後惦記著人家的老公？這麼想模仿我們卿卿，怎麼不先把自己骯髒的心洗洗乾淨？你以為我們卿卿的是臉嗎？的是心，你就是再一百次刀子，都模仿不到的一髓！”

白昭昭被盛星奈懟得啞口無言，惹到盛星奈這個靠皮子吃飯的律師，算是踢到鋼板了。

“淮東哥，我們快走吧。”白昭昭打不過，就想趕拉著厲淮東離開。

盛星奈胳膊一，攔在厲淮東面前：“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呢。”

繼續輸出：“厲淮東，我知道你媽去世你心裡難過，說實話，我們都難過的，尤其是卿卿，不僅傷心還很疚，可是，這次的車禍難道就真的只怪卿卿一個人嗎？肇事司機沒有責任？你就沒有責任？你這麼孝順，為了母親可以不要妻子，那你當初怎麼不自己陪你媽去溼地公園？卿卿陪你媽，難道陪錯了嗎？”

“說完了嗎？”厲淮東眉心微攏，“說完了，我們就走了！”

“你和誰我們我們呢？”盛星奈氣得直接輸出兩句國粹，“你不是孝順嗎？你媽才去世幾天啊，你就離婚帶著新的人到招搖過市，不用守喪嗎？”

“星奈！”宋卿妤追過來，一把拉住盛星奈，衝搖了搖頭，示意別再說了。

“我為什麼不能說？”盛星奈已經上頭了，指著厲淮東沒好氣地說：“他不要臉，你還替他顧全什麼面子！”

“你今天生日，別影響你的心。”宋卿妤說。

“沒影響心啊！罵他們，我心裡不知道多爽多開心呢！”盛星奈一把拉過宋卿妤，將推到厲淮東面前，“卿卿，你別憋著，你要是不開心，你也罵！和誰過不去都行，可千萬別和自己的腺過不去！”

宋卿妤尷尬抬眸。

厲淮東正靜靜看著，沒。

宋卿妤不知道他不走是什麼意思，難不還等著捱罵嗎？

兩撥人正僵持不下，幸好，陸時淵來了。

今天陸時淵和厲淮東他們一幫朋友，也在這裡聚會。

陸時淵見盛星奈正氣勢洶洶地瞪著厲淮東，趕過來，把攬到了一旁。

“誒誒誒，你幹什麼？”盛星奈不滿。

“你別鬧。”陸時淵低了聲音在盛星奈耳邊輕聲說，“淮東哥也就是給嫂子面子，才由著你在他面前無禮，否則，你以為你有機會能‘教訓’他？”

盛星奈被陸時淵一提醒，才想起來厲淮東還有個“活閻羅”的稱號，厲淮東皺皺眉，別說了，整個盛家都要完蛋。

不免有些後怕，氣勢稍稍弱了下去。

宋卿妤順勢走過來，拉了拉盛星奈的手：“上去吧星奈，大家都等你呢。”

盛星奈也機靈，踩著臺階就下：“好。”

**

厲淮東被盛星奈這麼一鬧，沒有了聚會的心，他只在包間裡小坐了一會兒，就說要走。

他走了，白昭昭肯定跟著一起走。

包廂裡幾個男人看著白昭昭娉娉婷婷跟的背影，表不一。

有人忍不住輕聲問了句：“淮東什麼意思啊？他現在走哪兒都帶著這個姓白的，難不，真的是把人當替補了？”

“不可能。”

“不可能。”

霍司祁和陸時淵異口同聲道。

雖然他們看不厲淮東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是，以他們對厲淮東的瞭解，知道厲淮東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首先，他肯定不會在母親的守喪期找人，畢竟，他不是個重的人，否則，他和宋卿妤結婚之前這麼多年不可能一直單著。其次，他也不會把別的人當宋卿妤的替補。

“你倆怎麼這麼默契？”有人笑，“時淵你不會和霍有什麼吧？”

“你腦子裡能不能別那麼多彎彎繞繞？”霍司祁沒好氣地瞪了那人一眼。

“不然呢？時淵未婚妻在隔壁過生日，他為什麼不過去陪未婚妻，和你挨著玩異口同聲？”

霍司祁和陸時淵彈開半米：“鬼知道他為什麼。”

陸時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沒說他本不知道盛星奈今天生日。

**

厲淮東走出會所，就上了車。

白昭昭坐在他的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

“淮東哥，你沒事吧？”

厲淮東按著太，沒說話。

“剛才那個人，就是一派胡言想為宋卿妤開，你別聽胡說，也別產生什麼心理負擔，阿姨在天有靈，肯定是希看到你邊有個人能知冷知熱照顧你。”

最近厲淮東走哪裡都讓白昭昭跟著，白昭昭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厲淮東預設了以後都讓陪在他的邊照顧他。

厲淮東還是沉默。

白昭昭見他一直著太，關心道：“淮東哥，我看你最近總是太，你是頭痛嗎？”

“嗯。”

“我幫你吧。”

白昭昭說著，出手就想去厲淮東的臉，被厲淮東直接抬手一擋，拂開了。

“不用了，明天讓你哥來我那裡一趟，給我拿點頭痛藥。”

白昭昭眼神一閃：“好。”

厲淮東讓司機先送白昭昭回家。

白昭昭上樓的時候，白楊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他看白昭昭一漂亮的小黑，妝容緻，問：“淮東又帶你出去了？”

“是的。”白昭昭高興，“他現在走哪兒都帶著我。”

“你們了？”

“那倒還沒有，不過早晚的事。”

白楊不說話，神複雜。

“哥。”白昭昭朝哥哥小跑過去，一把握住白楊的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之前你給我的那個聽話藥片，你能不能再給我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