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收了手，葉濛聽他冷哼一聲，悄悄探出腦袋，李靳嶼完全拿背對著，整個人微微勾著，雙手這會兒已經撐在手機上不知道跟誰發微信，高高大大，這麼個瀟灑的背影，葉濛心頭又砰砰跳了下，只聽他頭都沒回說：「醒來不檢查下？」

葉濛側過將被子抱在懷裡躺著看他，眼神直直地盯著他，篤定：「你不敢我。」

李靳嶼有種被人鄙視的覺，手上作了下，微微轉頭撇了一眼，不屑地笑了下隨即轉過頭，「話別說太滿，現在才凌晨兩點，我要想做點什麼，有的是時間。」

葉濛認真地盯著他看。沒往下接。

好像真的很喜歡他的長相。

李靳嶼有點煩，隨手撿起旁邊的枕頭丟過去擋的眼睛，不給看：「你是不是有哪個前男友長我這樣？煩不煩？沒看過長這麼帥的？」

葉濛笑得不行，「是啊，有個喜歡了十幾年的白月。」

李靳嶼終於發完微信了，隨手將手機丟到床頭柜上，轉頭看，牢牢盯了大概一分鐘，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像是難以啟齒，又像是自我唾棄，他話鋒一轉，突然說——

「葉濛，我自殺過。」

葉濛毫不意外，手腕上那道疤早便看見了。他手腕清白修長，獨獨有那麼一道疤，但也不難看。

「為了前友？」好奇的問。

床頭柜上手機又震了震。

他搖頭，復又撈過手機看了眼，自嘲一笑，邊回邊說：「為了我媽。」

男人骨清瘦，葉濛想手抱抱他，但這種時候還是克制住了。

「我很，可是不我。」

「我媽媽很我。」葉濛沒頭沒腦地說。

李靳嶼差點給氣死，「你在炫耀嗎？」

「我是說，我知道怎麼你，跟我談唄，我知道怎麼你。」葉濛撐著腦袋人魚姿勢，就著暈黃的臥室燈對笑盈盈的說。看著非常不走心，但卻意外勾人。

房間靜謐昏沉，牆外的藤曼似乎又長了一點。

「你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蔔，不要。」李靳嶼面無表地拒絕。

第12章

月明星稀，小鎮幽暗的路燈有一盞沒一盞地亮著，照著整條清冷寥寥的長街。深更半夜，樹風沙沙，偶爾還能聽見一群青春洋溢、剛打完遊戲夜歸的年們嬉笑推搡著從樓底下走過。

葉濛坐靠在床頭調亮燈盞的度，昏黃的線漸漸變冷白。男人模糊的影變得清晰利落。斜過腦袋百無聊賴地，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面前這個男人來。

其實跟樓底下的年相去甚遠，可李靳嶼面龐白淨削瘦，和眼皮都極薄，線條清晰，結明顯，如果戴副眼鏡像極了斯文敗類。這麼看著，又很隨散漫，就走在路上會忍不住被星探遞名片的那種。他的眉宇還是乾淨清澈，沒年們的無憂無慮，可要真像樓下那幫年一般，葉濛也就覺得不過是個普通的帥哥不會多看一眼，偏就這深沉抑神的忌配上那張英俊的臉，仿佛有無形的線在吊著。

想知道他的過去。

想知道他的。

想知道他究竟在什麼樣的家庭里長大。

李靳嶼低頭將微信界面關掉，手臂隨意地垂在微敞的兩之間，直白地告訴：「葉濛，我如果認真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改變的。我會永遠喜歡，而且的眼裡只能有我。」

他回頭瞥一眼繼續說，「但顯然，你不是，所以，你最好別招惹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葉濛笑盈盈反問，襯得整個人雪亮。

李靳嶼這會兒才注意到鎖骨下方有一長串字母紋，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他冷笑著將手機打開，重新調出微信的界面框，隨手一點，沉靜如水的房間裡緩緩流出一段悉的對話聲——

「你這打臉也太快了，你昨天還說不可能找江芝的前男友。」

「是這麼說過，此一時彼一時，人不可能一不變嘛，平時帶著偏見都沒認真看他，昨天在酒吧認真看了看，長得完全在我的點上，沒見過這麼符合我的審的，又乖又。這種極品錯過我還是人嘛？而且換個角度想想，小江了我這麼多年，我把前男友弄到手，不也翻本了？反正我也就是喜歡他的臉嘛……就便宜江芝咯……」

葉濛聽完，也還是無於衷地看著他，「那天你在？」

李靳嶼鎖掉手機，冷淡說：「不在，病房護士錄給我的，怕我騙。」

葉濛撲哧笑了下，「護士姐姐喜歡你啊？這麼八卦。」

「人孩子都生了，」李靳嶼長往前一抵，大約是累了，姿態更松，輕嗤道，「你要真這麼喜歡我的臉，行吧，我租給你，兩萬一個月，天天給你看？」

見不說話，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管你是真的想幫我還是為了跟江芝爭口氣，都別給我找什麼心理醫生，不然下次我就把你捆起來丟後山餵野狗。」

葉濛下沖牆角那塞得鼓鼓囊囊的吉他包一揚，瞭若指掌地說：「今天不也打算把我捆了。」

李靳嶼啞然失笑，角勾了勾，「你這聰明勁從小到大是不是沒吃過虧？」

氣氛輕鬆了些，兩人心思各異，倒也難得沒再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