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宴卿一起來的,還有我前準婆婆,黎清蘭。
我暗自微愕。
這是害怕兒子吃虧,所以老母坐鎮?
“回來了。”我端坐在沙發上,沒有起相迎,跟顧宴卿打過招呼後,視線掠過黎清蘭,“阿姨也來了。”
黎清蘭臉尷尬,笑了笑說:“不是早就改口媽了?怎麼又起阿姨。”
我笑了笑,直言道:“我媽死了。”
黎清蘭的臉,好像被人切了一刀似的,所有表瞬間全無。
顧宴卿同樣臉難看,走近了說:“江晚,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不要怪罪到我媽頭上。”
“養不教父之過,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怪你爸?”
“江晚!”顧宴卿突然拔高聲音,明顯怒。
我微微一撇,無所謂的態度。
黎清蘭拉了顧宴卿一下,低聲道:“好好說,別吵架。”
顧宴卿這才收斂脾氣,提了提,在我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他拿出一份檔案,推到我面前:“如你所願,公司轉讓給你,我們之間的婚約取消。”
我手夠來合同,翻閱。
“公司歸公司,你拿走了我的婚紗,也該付錢吧?”我抬眸看向他,淡淡說道。
顧宴卿皺眉,想必沒料到我如此小氣。
“婚紗多錢?”
“友價,一百萬。”
黎清蘭大吃一驚,“江晚,你搶錢啊?”
“你們可以不要。”我微微一聳肩,照樣無所謂的態度。
顧宴卿沒說話,我笑了笑,道:“婚紗肯定是江怡要的,所以無論再貴,顧總也會買下。”
顧宴卿看向我,眸著訝異。
我知道自己說中了。
江怡從來我家的那天起,只要我看中的所有東西,哪怕是坨狗屎,都全部搶去。
一件婚紗而已,有錢哪裡不能買呢?
可顧宴卿偏要取走我辛辛苦苦親手做的婚紗,這不就是江怡的意思?
果然,顧宴卿遲疑了下,點頭:“好,就一百萬。”
黎清蘭看向兒子,“你瘋了?錢多燒手嗎?”
“媽,這事你別管。”顧宴卿忽略了黎清蘭的阻止,又看向我說,“江怡病重,沒法去挑選婚禮上要用的珠寶首飾,說你既然都選好了,不如一併讓給。”
我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話還是驚訝得呆了下。
“顧宴卿,江怡若是要我的命,你是不是還要僱個殺手取我首級?”我實在忍不住,冷嘲熱諷。
顧宴卿連忙否決,“小晚,江怡不是這種人,你對誤會太深。確實病重,沒有辦法去準備這些,而你又用不上了,所以才……”
我靜靜地看著他維護另一個人,好奇地問:“顧宴卿,你過我嗎?”
顧宴卿對上我的眼眸,突然也意識到剛才的話不合適,又急忙表態:“小晚,我當然是你的,我只是同,可憐……那麼年輕,比你還小兩歲,得了絕癥,沒多日子了。是你妹妹,知道快要死了,難道你一點都不傷心?”
他這麼一反問,我若說我不傷心,肯定會被他當做冷。
我皺起眉頭,嘆了口氣,“也是……花容月貌的年紀,就要香消玉殞,我小媽肯定傷心死。”
這話一出,顧宴卿母子立刻來戲了。
黎清蘭眼眶泛紅,淚從中來,“每個孩子都是母親上掉下來的,哪個當媽的能不傷心呢,都恨不得代替孩子去死。”
“媽……你心臟不好,醫生說切忌大喜大悲。”顧宴卿立刻安起他媽,又轉頭看向我,語調溫了不,“小晚,我先跟江怡結婚,等以後……我一定補你一個更隆重盛大的婚禮。”
他這番恬不知恥的發言,讓我目瞪口呆。
什麼意思?
“你是說……你要先跟江怡結婚,等死了,再娶我填房?”我驚訝得嗓音都變了調,不敢置信。
我堂堂江家大小姐,就算在原生家庭不寵,可樣貌、才學、能力,在整個江城也是數一數二。
他顧宴卿憑什麼覺得我被拋棄後,還要死皮賴臉等他回頭,做個續絃?
我若想嫁人,這城中青年才俊還不是任我挑選?
顧宴卿看我臉震驚到極點,眉眼間的神也有幾分心虛,卻還是噁心麻地道:“你是我最的人,我當然要娶你。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在我心目中,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嘔——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拽過協議簽了字。
“要珠寶是吧,可以,再加一百萬。你把錢打到我賬上,明天,我親自把全套珠寶送去醫院,順帶看下我的好妹妹。”
說完這話,我把協議狠狠扔到他臉上,起逐客:“我要休息了,你們滾吧——對了,把你的垃圾全部帶走。”
原諒我如此不懂禮數。
實在是,他們太噁心了!
我從十六歲就喜歡的男人,喜歡了八年,了六年——怎麼到今天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倒要謝江怡了,否則,我就要跟這麼噁心虛偽的男人結婚,那我的人生將何其不幸!
黎清蘭被我的話激怒,起生氣地道:“江晚,你就是這點不好,脾氣太沖了!你看看江怡,溫乖巧,知書達理,無論什麼時候見到我都是阿姨長阿姨……”
我強著心中的噁心,正好看到我的寵狗經過客廳,轉頭喚道:“八哥,咬他們!”
“汪!汪汪!”八哥很聽話,衝向他們就嗷嗷起來。
“你……你簡直——”黎清蘭氣得臉都白了,被顧宴卿攙扶著連連後退。
顧宴卿看向我,眼神極其陌生,“江晚,你太過分了!我真是看錯了你!”
我勾冷笑,心想我又何嘗不是看錯了人呢?
他們母子狼狽而逃,連地上的“垃圾”都忘了帶走。
我皺皺眉,心想只能明天讓人丟去垃圾桶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銀行卡收到了兩百萬轉賬。
我雖義憤填膺,可不能跟錢過不去,何況,我也想親眼看看江怡快要死掉的樣子。
於是,我收拾了那套為婚禮準備的珠寶首飾,親自送去醫院。
「沈女士,你的家人沒陪你一起來嗎?」沈知初一頭霧水,不就是拿個體檢報告嗎,難道還需要有人陪?何況家人……她還有什麼家人?母親難產生下她死了,父親把她當做賺錢工具,哥哥更是將母親的死歸結在她身上恨她恨得要死,而愛人……那是她搶來的。如果不是眼前這個醫生忽然提起這兩字,她都快忘記「家人」是什麼意思了。沈知初怔了片刻後,搖頭道:「就我一個人。」醫生蹙緊眉頭,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神帶著惋惜口氣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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