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帕捂著刺痛的雙眼，深呼吸，無心去看旁到底坐著誰。

倒是我爸突然出現，語氣極其恭敬謙卑：“蘇二爺，讓您見笑了，那邊是貴賓席位，請您稍稍移步。”

“不用，我就坐這裡。”被喚作蘇二爺的男子，還是語調清潤，卻居高臨下。

我爸還要說什麼，臺上司儀邀請雙方長輩登臺，唐秀娥連忙過來將他拉走了。

我抬起頭，平復緒，還未來得及把手帕還回去，又聽音響裡傳來：“有請今天婚禮的證婚人，江晚士上臺。”

燈突然打過來，我猝不及防。

原本鬧哄哄的場面驀然雀無聲，我知道所有賓客都震驚訝異，有的同可憐我，有的等著看笑話。

我立刻直脊樑，強撐起周的鎧甲，一副無堅不摧的模樣，也起上臺。

場面又恢復喧囂，甚至非議更重。

“早聽說江海洋偏心二兒，對前妻生的大兒極其苛刻，今天才算親眼見證！”

“誰讓大兒樣樣優秀，長得也好呢，肯定引後媽嫉妒，這天天吹枕邊風，能不讓親爹倒戈嘛。”

“還親爹，老話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哎……這連後爸都不如。”

“確實！偏心常見，可偏心到幫著小兒搶大兒丈夫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哈哈哈，對江總來說沒有區別，反正顧總娶哪個兒都是他的乘龍快婿。”

賓客們聊得起勁，冷嘲熱諷，竊笑不止。

我聽到也不覺得丟臉了。

反正我前面還有“兩對”狗男擋著，丟人也不到我。

舞臺上，司儀拿著話筒，各種煽結束後，切正題：“婚禮正式開始，首先有請證婚人江晚士致辭祝福！”

看著遞到我面前的話筒，我遲疑了下，抬手接過。

顧宴卿跟江怡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視線雙雙看向對方，意，你儂我儂。

這一刻，我心裡的痛戛然而止，一要報復的衝席捲而來。

我握著話筒朝前一步，神自若，朗朗開口：“今天是個好日子，能夠給我最親的妹妹和過期的前任當證婚人，我非常榮幸。願他們恩恩，長長久久，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在此，我也代表兩位新人向各位來賓，表示衷心謝，祝你們闔家幸福，萬事如意。”

呵！要聽祝福，祝你們早生貴子，能實現嗎？

我話音未落，臺下又頭接耳起來。

而後，有人帶頭鼓掌吆喝：“好！好極了！今天這場婚禮最大的贏家，是江總啊！恭喜江總！”

“恭喜恭喜！”

這話明顯是在諷刺我爸。

我爸臉有些掛不住，抬手朝臺下揮了揮，示意賓客們給點面子，別鬧了。

唐秀娥氣急敗壞，臉兇狠地罵：“江晚，你丟不丟人！”

“搶別人丈夫的人又不是我，我丟什麼人？”我理直氣壯地懟回去，準備還了話筒後就下臺。

可不想江怡卻接過話筒，將這場婚禮的搞笑稽推上高。

“姐，你等等。”突然住我。

我轉回頭。

江怡放開顧宴卿的手，走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回到舞臺中央。

“其實今天，我最要謝的人是我姐姐。我得了絕癥，活不了多久了，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想嫁給我此生最的人，宴卿哥哥。”

江怡眼含熱淚，泣不聲地開始發言。

我聽到一半明白過來，這是要當眾賣慘，道德綁架在場所有人啊！

“謝我姐全了我跟宴卿哥哥的，謝讓我心無憾地離開這個世界。希你們不要笑話我姐姐，是這世上最好的姐姐。”

江怡哭著說完這些，臺下真的安靜了，所有人都認認真真地看著臺上，突然間沒人冷嘲熱諷了。

我也著臺下，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一張英俊絕倫的臉龐，目若寒星，薄輕勾。

他似笑非笑，好像一點也沒被江怡的賣慘打。

江怡轉，淚眼汪汪地看著我，泣不聲地道：“姐，謝謝你，我想聽你說說心裡話，你是不是……恨我？”

我整個人一抖，完全不敢相信江怡還有這段位！

道德綁架了所有人，還要我當眾表態，配合演這場噁心到極致的親至上的戲碼？

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司儀見我沒有反應，馬上又遞來另一隻話筒。

我本就忍得快心梗，這會兒熱上湧，忍無可忍，突然豁出去了。

我接過話筒，微微一笑，轉雲淡風輕地說：“其實，是我應該謝我妹妹。”

臺下“噢？”一聲，顯然都很好奇。

被妹妹搶了丈夫，還要謝？

我不不慢地繼續說：“搶走的，不是我男人，而是我的麻煩。再的鐵鏈，也拴不住一心要外逃的狗——所以有句話怎麼說的，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臺下炸鍋，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賓客，舉起手來鼓掌，吹口哨。

“好！江大小姐威武！”

“小江總厲害啊！”

“天長地久天長地久！”

我很滿意這效果，心裡湧起報復的快。

我轉頭看向江怡，在震驚到快要碎掉的表裡，釋然一笑：“好妹妹，姐姐不恨你，姐姐還要謝你。祝你們天長地久，生死與共。”

“啪！”話音未落，我的臉頰被重重一掌打偏過去。

我踉蹌了下，撞到司儀上。

“江晚！你真是——”我爸氣得臉都脹了豬肝，抬手指著我不停地點點點，“跟你媽真是一個德行！生來就是克我的！”

他低聲，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手撕兩半似的。

我甩回臉，看著他冷笑了下，突然詞嚴厲，“江海洋，你不配提我媽，如果不是你狼心狗肺，我媽不會那麼早死！”

反正撕破臉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婚禮，鬧大就鬧大！

“江晚！你夠了！”顧宴卿終於忍不住了，也加斥責我的隊伍，“你這樣鬧對你有什麼好？”

我轉頭看他，上下打量了眼，輕蔑冷笑，“顧宴卿，你應該下這服，這是我給八哥做的，你穿著幹什麼？”

“你——”

“噢~我忘了你跟江怡是蛇鼠一窩，搶我的婚紗，你搶我狗的禮服，你倆不是一家人不進……”

“江晚！看老子不撕爛你的！”我話沒說完，江海洋雷霆大怒，撲上來當眾打我。

我躲閃不急，被他抓住手臂，又捱了一掌，但我不甘示弱，哪管他是不是我親爹，也力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