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塊兒去，咱們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又分在同一組，平日里咱倆又走得近。你要真有啥事也算上我一份，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陳大年執意要跟著顧海洋一起去找黃友明，顧海洋也無語：“你小子可想好了，這事我是研究的，要了是大功一件，要不，被人抓住了，可是要被分的。”

“知道，知道，不就分嘛！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陳大年率先走了幾步，見顧海洋站著不，很是奇怪，“你不會又改變主意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在想要不要把你拉下水。”顧海洋是真的在認認真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他也不知道自己研究的方向準不準確，要是事敗了，他該怎麼樣去善后。

“還想什麼想，不管敗，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陳大年再次勾肩搭背摟住顧海洋的脖子，“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找黃友明。”

黃友明是個四十來歲的老鉗工，一雙手很巧，只要你能說的出來，基本上他就能做的出來。大到齒，小到針，都能做的巧奪天工，毫不差。

顧海洋和陳大年找到黃友明說明了來意，他的眼眸微微吃驚，覺這兩年輕人可真不簡單。

其實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惜他就一鉗工，不是研究人員，想說出個名堂來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什麼輸出率多，轉速多，震頻多他完全不懂，他就是依靠經驗來判斷，覺齒的傳比有問題。

三人蹲在空無一人的車間角落里聊著這事。

顧海洋很是誠懇地請黃友明出手相助：“對不起！黃叔！我知道這事它違規，不屬于您的職責范圍，我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研究。

我敢保證，我的方向是對的，只要把廢棄的采油機齒改裝一下，把比值降低到75:25，要是輸出率比原來的增大不，那就說明咱們的努力沒白費。”

陳大年也在一旁哀求：“黃叔！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地幫我們一把吧！組里沒通過這個提議，是擔心我們年輕人提出的想法不，不切實際。

要是做出來真的有效，組里就不會再為難我們了。您是老鉗工了，做個齒應該不在話下的對吧？”

黃友明一直在低頭吸煙，心里雖然很贊同兩位年輕人的意見，可組里沒通過，他要是做了，被人舉報，那就是違規作。

輕則通報批評，重則開除工作，他哪里敢隨便答應？但年輕人的積極不能輕易打擊，有機會還是可以試試的。

“這事我得好好想想，你們先回去吧！”一支煙完，黃友明站了起來，往外走，“我要去食堂吃飯了，你們倆吃了嗎？”

“還沒。”陳大年笑嘻嘻地著黃友明，邀請他，“要不咱們一起？”

“不了。”顧海洋拒絕了陳大年的提議，“黃叔您自己去吧！我們還有點別的事。”

黃友明點點頭，走了。

不明就里的陳大年拍了一下顧海洋的手臂：“你干什麼？咱們好不容易有機會跟黃友明一起吃飯，要是再請他吃點好吃的，說不定這事就了，干什麼要攔著？”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顧海洋回頭瞅了瞅陳大年，嫌棄的不得了：“個鬼，咱們要真的跟黃友明一起去吃飯，說不定就得被人盯上。

咱們兩個是，出了事沒關系，自己頂住就是，黃友明不一樣，人家有老婆孩子，出了事怎麼辦？”

陳大年還是沒反應過來，覺顧海洋太過杞人憂天：“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咱們跟黃友明吃頓飯就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走吧！以后都別來找黃友明了。”顧海洋拉著陳大年出了設備車間，慢悠悠地在外頭晃了一圈才去食堂。

飯堂里吃飯的人已經不多了，份例的菜還有，小炒收攤了，想吃也沒有。份例菜是免費的，也是按人頭做的。

每人都有，一人一份，只要你沒吃，就一直在食堂里躺著。

小炒的菜卻是隨機的，有就多做點，沒有就早早收攤。

吃著飯，陳大年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顧海洋不敢請黃友明一起吃頓飯，難不組里的人知道他們私下手試驗的事？

顧海洋看他蹙著眉頭，有一口沒一口，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盒里的飯菜，低聲音丟給他一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許多事沒有一定，也沒有不一定，總之小心就對了。”

陳大年回神，盯著顧海洋的臉：“可那事咱沒談，你的試驗還做不做了？”

夾一筷子菜進，顧海洋瞪了眼陳大年，覺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個笨蛋同學？難道聽不出來黃友明已經答應了他們嗎？

要是沒答應，他怎麼會說好好想想的話，直接拒絕不就好了。說要想想，那就是答應他們了，只是他不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最后黃友明看著他的時候，眼底意味深長，他知道，事他答應了。陳大年這個呆瓜竟然沒察覺出來，可他又不能告訴他，只得看著他在一旁糾結不堪，深其苦。

黃友明能答應的這麼痛快，估計組長譚向軍已經跟他通過氣了，否則他不可能答應給他做什麼齒。

私底下給人加工零部件，那是要吃牢飯的，黃友明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之所以答應，估計也是組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意思。

他要沒找他加工就算了，要真找他加工，那就滿足他的要求。

一想到這兒，顧海洋的心就極為慨，組長沒有明確反對他的提議，說明他是贊同自己的看法的。

那些不贊同的人不是說他們跟他有什麼過節，而是覺得他的研究方向錯誤，太不靠譜。

但他卻不這麼認為，別小看了一個小小的零部件，也許有時候就是它阻礙了力系統的提升。

接下來的時間顧海洋基本上沒有做什麼，一直在等著黃友明，雖然他們之間本沒有任何流，他也相信黃友明會給他加工齒的。

加工好了，肯定也會找一臺報廢的柴油機做試驗，等功了就會通知他的。

他現在什麼都不做，就靜靜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