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也不確定他氣消了沒有,所以將時間說得稍微保守一些:「十天半個月吧,中途只要有假,有時間我都會回家的,我給你買糖。」
宇文晟畔微笑的弧度如同假人一般,始終如一:「不能告訴我,你去哪裡?」
「我現在也不知道,反正離福縣也不遠吧。」這句是實話。
宇文晟垂下眸,被細眼紗遮掩下瞳仁千仞壑,迷宮般復重深幽,語氣卻輕如春風:「鄭曲尺,等你這一趟回來,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鄭曲尺不知為何,心突突直跳:「哦,什麼事?」
這話的套路怎麼聽著這麼悉,之前好像也是這麼跟宇文晟說的吧。
然後就在婚當夜,要說的這件「重要的事」險些沒釀就一場殺妻慘劇。
他笑微翹,溫的看著:「自然是我的事。」
他的事?
他的什麼事?
私事還是公事?正經事還是不正經的事?好事還是壞事?
被他的話勾起了好奇心,現在就開始折磨了。
「不能現在就說嗎?」
「不能,這個給你。」他手心握著一樣東西,出來遞到面前。
鄭曲尺攤開手心,接下。
定睛一看,卻是一錠碎銀。
見過的銀子太,大概猜測應該不足五兩的樣子。
但是——這是銀子啊,不是鄉下人習慣的通用貨幣銅板!
「這是?」怔仲地問。
宇文晟隨意道:「這是我這個月領到的薪俸。」
「給、給我的?」
「可是了?」宇文晟倒是可以給一錠金子當零用,可在這小小的福縣,敢拿去用嗎?
「當然不是。」
只是沒想到柳風眠有一天會工資上繳,承認當一家之主(?)。
這一刻,看他在落霞線之中,彷彿發著聖父芒一般的絕臉龐。
恍惚的想著。
原來與封建社會的男子婚,好像也沒有這麼糟糕嘛,夫婿不僅貌如花,還溫賢良,甚至還自發工資上,簡直比當代標榜的好男人都有過之而不及。
握銀子,想著,柳風眠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作為投桃報李,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抱住了他,一冷調香氣從他上吸鼻腔。
他的背很結實,也不敢,腦袋蓬鬆絨蹭了蹭他下。
「柳風眠,你對我好,我記著了,以後我一定會對你更加好的,這錢我不用,我存著以後給你治眼睛。」
開心的跟白撿到銀子似的,跟他表完衷心轉就跑到房間里去藏銀子了。
而宇文晟卻因為這個猝不及防的舉呆怔了片刻。
他手向下被拂蹭過的位置,那裡跟火燒火燎一般滾燙泛紅。
而他無法控制的心臟跳,就跟被人一把扯斷了的串珠,噹噹當的蹦落彈珠橫衝直撞,既聒躁又令人心如麻。
——
十日之期已到,鄭曲尺準備好一切,跑到沒人的地方變裝了桑瑄青之後,就來到了縣城石匠集合點。
本以為這一次石匠的招募限於條件的苛刻,招不到多人來,但當過來一看,烏央央的人口當真嚇了一大跳。
媽呀,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
這裡至得有百來個石匠吧,一個個高大如山,著單薄且實。
那匯聚在一塊兒的充滿男荷爾蒙的汗腺熏蒸味道,讓站在他們中間的鄭曲尺,險些沒被這濃烈的雄氣息給整窒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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