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呢？！”

黃慕華見朱經理站旁邊不吭聲，拿扇子猛拍了一下桌子。

朱經理被嚇得渾一哆嗦。

“對不起！黃爺，之前這間貴賓包廂里那套民國餐，因為服務員全放在一個裝盤柜里，收拾的時候不小心，柜子倒下之后，全給砸了。”

“可民國餐只有十套，所以……在沒辦法的況下，我們找到金陵當地一家制陶廠，按同樣的款式定做了一套，正好放在了這間包廂里。”

“我們之前看了，本沒區別，但沒想到還是沒逃過黃爺您的法眼。那位服務員，我們已經給開除了，這事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不過，您放心爺，損失了多，您可以提出來，酒店都會賠償。”

黃慕華目瞪口呆。

郝先生臉上神變幻莫測，訝異萬分。

我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問朱經理：“朱經理，這到底是金陵哪家制陶廠做的？燉罐質量不錯。”

朱經理回道：“回這位老板，金陵滬上路七十八號中天苑陶瓷廠。這家陶瓷廠的大師傅是制民國瓷高手，其實他用料、材質、工藝，與原來那一套基本一樣，只是年份上差了一點，半個月前剛出爐送來的……”

朱經理還想繼續往下說。

黃慕華臉鐵青：“滾！”

朱經理立馬傻了，說道：“黃爺……”

黃慕華目無比鳩，加重了音調：“滾！”

朱經理只得滿頭是包地趕退了出去。

民國的陶瓷。

名義上是古玩。

但能工巧匠若按老工藝制作，與民國陶瓷幾乎沒區別。

機緣巧合。

前段時間，許清飯店開業。

想更換原來餐，曾有送瓷人拿了樣品過去。

其中，就有這麼一套樣品。

當時我正在店里。

許清問我哪一套好看一些。

我覺得這套民國風餐做工細致、古樸典雅，便問送瓷人是哪里做出來的。

送瓷人告訴了廠家地址和名字，并對我強調，這套餐確實不錯，按照金陵飯店貴賓包廂里民國餐風格做的，半個月之前，金陵飯店還要了一套去。廠家還打算，今后按這種風格作為主打餐款式。

我嫌棄價錢有點高，專挑了一套相對便宜的。

此事印象比較深刻。

黃慕華突然考我餐問題。

我不是神仙。

左右都不知道。

干脆賭一把。

沒想到。

金陵飯店貴賓包廂里換掉那一套燉罐，正是中天苑陶瓷廠給送來的。

逆境敢賭，有時會為一種碾對手的強悍實力。

我拿起桌子上的紙巾了手，沒再吭聲。

黃慕華則頭仰靠在椅子背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臉非常不好。

半晌之后。

黃慕華睜開樂眼睛，冷冷地說道：“你很不錯！金大徐忠茂地位不保！”

爾后，他轉頭對馬萍說道：“馬姐，你滿足了黃門條件，這托工自然由你來做。不過，你這小弟從哪兒招來的，能否告知？”

黃慕華不問我，直接問馬萍。

;顯然。

盡管他承認我剛才展示了逆天的手段，但依然沒把我放眼里。

他認為我只是依附于馬萍的馬仔。

馬萍立馬抬手制止：“黃爺，等下黃門寶之事，我兄弟出去絕不會多，但請你也不要多問他份。何況，他哪兒來的，我馬萍也沒權力知道！”

此話一出。

黃慕華神明顯變了。

之前，他震驚于一位江湖大佬帶來貌不驚人小弟之本事。

現在，他夾雜著不清眼前挫敗他對手況的一抹擔憂。

這對向來不可一世的黃慕華來講。

有些難以容忍。

我轉頭瞅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我很忙。”

黃慕華聞言，腮幫子咬。

但他畢竟是黃門東家。

今天來這里干什麼，一清二楚。

黃慕華瞅了一眼邊上的郝蛋，扇子一合，說道：“行！我有一樣東西，給蘇先生掌掌眼！”

郝蛋聞言，立馬轉從包里拿東西。

此刻。

馬萍站起了，主走出了包廂。

邊上的服務員和保鏢也全出了包廂，并將門給關了起來。

眼見沒人了，郝蛋從袋子里拿出來一個方盒，外面還包著綢錦緞。

拆開綢錦緞，打開方盒，里面出來一樣東西。

一見到這件東西。

我心狂震。

玉帶龍膽珠！

范青墓里只有一顆玉帶龍膽珠。

卞五已經將它給了我。

回到金陵之后，我將玉帶龍膽珠給了肖胖子，并一再告誡他，除非我來找他要珠子，否則千萬別面。

為什麼珠子又到了黃慕華手中？！

我們之前干得事已經徹底泄？！

難不肖胖子現在已經出事了？！

如果是這樣。

今天這個飯局。

可算是驚天鴻門宴！

古玩不是玩古，而是玩人。

莫非自己今天已經被玩？

馬萍對其中之事是否知，若知，現在又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

黃慕華此時將珠子擺出來給我看，接下來到底想干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

反復轟炸著腦海。

太有點疼。

我已經在暗中運氣，盤算著該如何應付即將要到來的腥風雨。

但我臉古井無波，坐在位置上，沒有吭聲。

郝蛋這次沒再裝了。

他將方盒子小心翼翼地遞到了我面前，顯得極為慎重。

“蘇先生，請上眼。”

講完之后，他退了下去。

當玉帶龍膽珠擺到我面前的時候。

忽然之間。

我余迅疾捕捉到，無論是黃慕華還是郝蛋，神竟然都帶著一張。

這并不是他們應該有的緒！

正常況。

他們此刻應該出觀看困猶斗表演的得意神。

我不知道他們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但在對手尚未出招之前，自陣腳，乃兵家大忌。

我若無其事地拿起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鑒寶白手套，戴上了手。

從方盒子里面，取出了玉帶龍膽珠。

剛一上手。

我覺得不對勁。

重量與卞五給我那顆有所偏差。

若真拿秤來量，可能相差四五克。

對這麼大一顆玉帶龍膽珠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在我看來，這種細微的差別，卻會無限放大。

手拿高手電。

我轉了球。

半晌之后。

我終于反應過來。

這竟然是一顆堪稱完的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