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經歷過上次之事后,開始有恃無恐起來了。
我問道:“你會答應?”
陸岑音眼帶笑,像之前我在茶樓一樣,櫻輕輕地附在我耳朵邊,吐氣若蘭,以牙還牙地回道:“你想得!”
我懶得理會這種惡趣味的挑釁。
總有一天。
不會像上次一樣委屈地抗拒。
也不會像這次一樣嘚瑟俏皮地挑釁。
一定會乖乖臣服,心甘愿地樓著我,若不得的紫薇,讓我溫點。
陸岑音艷若神仙、冷靜像將領、大氣似飛凰、跳宛狡兔。
這種人。
最能夠勾起男人強烈的征服。
逃不掉。
我問道:“墻邊那些鄭板橋仿作,哪里來的?”
陸岑音回道:“我仿的。”
這次到我驚訝不已了。
見我滿臉詫異,喝了一口茶:“我是影青閣大司理,不是花瓶。”
爾后。
陸岑音起,從書房拿出筆墨紙,眸微閉,凝神筆端,游龍走地寫了幾個字。
“難得糊涂”四個字躍然紙上。
一歸去來,三絕詩書畫。
這句詩形容的就是鄭板橋。
在民間,鄭板橋的畫比書法出名一些。
實際上,他的書法筆力堅卓,章法聯貫,形圓胖之中又清新俗,造詣絕倫。
最出名“難得糊涂”幾個字,可謂家喻戶曉。
我看陸岑音仿寫這幾個字,驚嘆無比。
若不是親眼看寫,當真會以為是真跡。
陸岑音收起了筆墨,說道:“這副字送給你了,不收費!”
我問道:“以前你仿品收費?”
陸岑音聞言,白了我一眼:“我收費可高了!附近幾省藏館,不管公家還是私人的,里面都有鄭板橋的真跡,但真跡一般不會拿出來展覽,會暗中妥善保存。他們請我來仿,我仿的作品,掛在藏館里幾年了,至今沒任何人發現瑕疵。”
我問道:“真的假的?”
陸岑音笑著回道:“騙你我是小狗!”
現場展示了筆力,我確實信了。
我問道:“為什麼單送我這幾個字?”
陸岑音眸忽閃:“你猜?”
我接過了手中的筆,在留白寫下題跋:聰明難、糊涂難,由聰明而轉糊涂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后來福報也。
我問道:“筆力不如你,但你送我這一副字,意在題跋,我給補上了。”
陸岑音見到我寫的字,俏臉頓時愣神了。
半晌之后。
淡淡地說道:“板橋的字,雍容貴氣、俏皮閑趣,一種生活的自娛。但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鋒芒畢、刀鉤斧伐的徽宗瘦金作為題跋?”
古今書法大家,因深孔孟之學影響,尚庸崇,書法學大多以“藏鋒收芒”為主,即便特別有個的書法家,行筆之時,也講究“棉中裹鐵、外剛”。
唯獨一個例外。
;宋徽宗瘦金。
宋徽宗是一位亡國之君,在位之際,憂外患,最終被金兵俘虜。
囚期間,他寫下“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凄涼詩句,盡了凌辱折磨而死。掙扎無力的帝王,將心一腔怨和憤懣不甘訴諸筆端,字剛銳利,若刀削斧刻,沖破忌、極盡釋放,不藏鋒、不妥協、不甘心。
瘦金是一種行走書法學邊緣的,的讓人迷、讓人心碎、讓人害怕。
陸岑音顯然看出了字中之意,坐了下來,櫻抿了一口茶,輕嘆一聲:“蘇塵……我送這副字,其實是想告訴你,你不用那麼用力,有時緩一緩,可能會更好。”
我回道:“謝謝!但我與你不一樣,你可以選擇板橋閑趣,但我只能選擇瘦金亮鋒。”
陸岑音問道:“為什麼?”
我指了指墻:“因為連掛一副字畫的墻,這個世界都沒給留下。”
“可以問問你的家世嗎?”
“可以。”
“你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叔叔阿姨呢?”
“八歲那年,我爸被人挖了雙眼,我媽被活活釘死在地上。我曾乞討過、挨人打、辱,也曾親眼看見收養我的重病叔叔因怕拖累我而服毒自殺,后來我遇上了……”
“對不起,我不問了。”
陸岑音聲制止,眸泛紅,滿臉心疼地看著我。
我說道:“不談過去,談現在吧。我來金陵以后,許清給了我一個安生之。但裴星海、陸小欣、黃慕華,沒人想讓我安生,全要做掉我。我若不刀鉤斧伐,在拼紅花時就已經死了。事實上,我在多大程度犯了他們的利益?最初我只是救了肖嵐父子而已。”
“但到今天為止,家沒了、飯店沒了,我只能寄居于你這里。我所走的每一步,腳下全是倒刺的鋼刀。你讓我擁有板橋閑趣,不是不可能,等我某天事了,可以像你一樣坐下來喝毫無雜質的純凈青磚之時,便可以做到。”
陸岑音神怔怔的,回道:“我不能會,但我懂了。”
我將煙頭掐滅,說道:“時候不早了。”
陸岑音起,進去拿了一套睡遞給我,輕聲說:“去洗個澡吧。”
我去洗澡之時,也去另外一個衛生間洗了。
等我出來,發現陸岑音穿著一套睡,正在做睡前拉。
有些見鬼!
自從上次之后,陸家大小姐好像對我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了。
睡為綢質地,襯托材玲瓏畢現,鼻尖傳來獨特香織沐浴的味道,伴著拉作偶爾呈現出來的一抹蔥段炫白,極。
到底是認為我像傻子一樣腦子不行,還是像病人一樣不行?
陸岑音見我出來,拉非但未停,反而秀眉一挑,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挑逗,沉腰翹附、后置佛手、后仰撐地秀……
這些看似相當正常的作,配合那神,但凡任何一個男人看來都會脈噴張、無法容忍。
我一把將腰給摟起來,拉在了前,冷冷地問道:“你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