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的世還是沒有查清楚,如果說楚懷玉一定要殺我,為了師傅的這個理由,也實在,有些牽強。
我嘆了口氣,現在我的狀況就好像站在懸崖上,事實查不清,這一步總邁不出去,就被困在了危險重重的原地一般,不知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第二天早上,當侍送來早點的時候我剛剛睜開眼,一睜眼就聞到了一悉的香味。
走到桌邊一看,大碗里盛著滿滿一碗羊羔燉草蘑,香菇,下面還有散發著濃郁芬芳的湯,只一聞到便讓人食指大。
這是,曾經悉的鮮味道,我手捧著碗,細細的啜了一口湯,頓時一濃香在口中漾開來,隨著湯幾乎蔓延到整個,連神都為之一振。
看到我的樣子,那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姑娘,味道很好吧。這可是單于大清早騎馬出去的黃羊,草蘑也是他親自去摘的。”
我拿碗的手一,湯差一點溢出來。
“是嗎……”
“咱們這兒,只怕連昊焉公主也還得不到單于這樣的照顧呢。”
“……”
我低頭看著那碗異香撲鼻的食,突然覺得里一陣發苦。
呼延郎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若我負他,他應該是千百倍的討還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疼惜著我,在我不經意的時候關懷我。
他這樣做,并不會挽回什麼,而只會讓我的愧疚和懊悔更加深重。
收拾好了一切,我便起朝著楚亦雄的那個帳篷走去,可是一掀帳篷,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鳶青姑娘,你找大公子嗎?”
季晴川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急忙回頭,看到他站在不遠的地方,立刻走過去:“他去哪里了?還這麼早就不見了人影?”
“他去河邊了。”
“河邊?!”我大驚失:“怎麼又讓他去河邊了?你們為什麼不攔著他?”
季晴川的臉上微微出一苦笑:“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了,若要做什麼,誰攔得住?更何況——”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次的況和過去不同,他看起來,是很清醒的。還讓我告訴你,若你也好了,去河邊找他吧。”
我聽了,二話不說立刻去找人要了一匹馬,翻騎上后便朝著河那邊策馬疾行而去。
這一條,我曾經跟著那個男人走過許多次,就算離開了這麼久,也還是悉的,不一會兒便趕到了河邊,遠遠的又看到了那個清瘦的影,聽見馬蹄聲后慢慢的轉過來,對著我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過去上的那種剽悍之氣,幾乎已經消失殆盡,好像是鋒利的刀芒終究被磨平了一樣。
他,也被命運這只無的怪給降伏了一般。
我翻下馬后立刻向著他跑過去,一直跑到他面前,有些氣吁吁的,他手扶著我的肩膀,慢慢說道:“小心些。”
他甚至手到我背后,慢慢的著我的背脊理順我的呼吸,這種溫似乎是很久都沒有過的,如同兄長的疼,我抬頭看著他消瘦得幾乎快要變形的臉,聲音也有些哽咽:“楚亦雄,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呢?”
在我背上的手僵了一下。
我看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轉看著河對面,那一片蒼茫無際的草原,眼中卻荒蕪得好像什麼都沒有,我等了許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終于還是起心腸,說道:“是為了絮云嗎?”
他發出了一聲慘淡的笑聲,過了很久才慢慢說道:“我這一輩子,活到了這個歲數,才知道原來生命中的一切幾乎都是騙人的,沒有什麼是屬于我,只有。但是現在——連,連這段,也快要不能擁有了。”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啞著嗓子,慢慢說道:“我到王庭之后,北匈奴的呼延闞,應該說是我的表哥就沿赤沙河而下向我們用兵了,昊焉原本可以置事外,但偏偏跟他們,后來呼延郎趕回來,擊潰了呼延闞的人馬。這其中抓住了幾個俘虜,我原本——只是想知道,現在北匈奴的況到底如何,誰知一問,卻問出了我的世。”
“你的世?”
他的眼中出了傷的神:“我的母親是北匈奴的二公主,當初和一個天朝的男人相,生下了一個孩子,被我的外公,也就是如今北匈奴的老單于追殺,一直到了邊境,父親被殺了,母親被抓了回去,而我,流落在外。”
他說的這些,都暗合了之前楚懷玉在暖香閣對我說的往事,可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說當年,北匈奴的老單于真的痛恨自己的兒和漢人相好,生下孩子,一定要將他們到絕境,為什麼到了今天又要立楚亦雄為繼承人,畢竟他是個混的孩子,就連我,在聽到這種況都會有所顧忌。
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你的父親,一定是絮云姑娘的父親?”
他凄然的一笑,慢慢道:“那一年,匈奴與天朝那一場仗,只有這麼一個活著的俘虜。”
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若真是這樣,那他和絮云姑娘,真的就是姐弟無疑了。
看著他如同一腐朽的枯木一般站在我的面前,整個人完全沒有了生機,但我還是忍著心中的痛,忍著子的恥,開口問道:“楚亦雄,你和絮云姑娘,你們有沒有——有沒有——”
他看了我一眼。
“你是問,那種關系嗎?”
我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聽他發出了一聲無力的笑,說道:“或許,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吧。雖然賣青樓,但我一直很尊重,從來沒有將當過風塵子,我一直想的都是要找機會迎娶,所以,那種事我們當然不會做,也潔自好,要留一個清白的子,給我們的新婚。”
明明是值得慶幸的事,為什麼我聽到,反而覺得更加的心疼,心疼這一對苦命的人,不僅僅是被命運阻隔,甚至連這樣的,都不能再保留下來。
我拼命的忍住淚水,然后用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那你和我,有過那種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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