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口中他的那位朋友,是指簡安寧。
半年前,他跟一起去青山鄉接陸昶的父母來南城,兩人之間興許是材容貌的般配,以至於讓陸母陸父一直以為他們是人的關係。
這半年裏,池淮州忙著恢複,忙著……心理上的治療,他沒空的時候,簡安寧也會來看陸父陸母。
不過,卻從來沒有隻會過池淮州一聲,兩人也沒有一起出現在陸父陸母的邊過。
“你們兩個,不會鬧什麽別扭了吧?那姑娘我看著好的,跟你也很般配呢。”陸母一邊拿起公筷給池淮州夾菜,一邊謹慎的與他試探著。
池淮州微垂下了眼睫,眼神裏仍是不聲的。
該怎麽形容這大半年來他與簡安寧的關係呢?
這半年裏,他們會見麵,但不頻繁。
大概每個月都會見上那麽一兩次,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總是帶著痛與苦的反複糾纏,他們每一次的見麵,稱得上平和。
他們會一起吃飯,偶爾也會做到一張床上去。
事後 ,會告訴他,必須要離開,他也不會強行的挽留。
等到下一次見麵,亦是如此。
“有事,要忙。”
“哦,這樣啊……”陸母也沒追到底的問,隻是又著那一口方言,給池淮州細說起來:“這姑娘哪怕再忙,也會惦記著我,上次來看我的時候,還帶著我倆去城裏的大商場逛街,給我倆買了好多新服呢,對了,上次來的時候,還給我倆報了……報了兩個啥老年興趣班,裏邊可以學下圍棋,打太極,跳……跳什麽廣場舞啊,打麻將,你說我倆在鄉裏頭生活了一輩子,哪有這麽聰明,能學這玩意。”
池淮州聽了,邊也輕扯出一抹笑容。
“昶子以前在飛行大隊的時候,不管做什麽都很有靈,這些多半有傳的基因,您跟陸叔都是聰明的,慢慢學,肯定會學會。”
一旁的陸父是個不善言辭的。
一直在默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紅腫著眼沒,到最後,終於也忍不住說了句:“謝謝你了,小池,還有安安,沒有你們,我跟你姨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繼續生活下去。”
池淮州沒多說,隻是給陸父斟滿了一杯酒,兩人一起慢慢的飲。
吃過晚飯喝完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陸母看池淮州要離開,急著囑咐:“小池,你喝多了酒,不能開車啊,很危險的。”
池淮州頭腦的確有些昏漲,但還是很清醒的回複陸父陸母:“沒關係的,我喊一個代駕就行了。”
“代……代駕?”
“就是花錢找一個幫我開車的人。”
“哦,這樣啊。”聽池淮州這麽說,陸母揪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那你小心點,下次有時間的話,就帶安安一起過來吃飯,說過喜歡吃烙餅,這個我拿手。”
“好。”
池淮州應下後,與他們道別,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上了車。
不過,他坐的是副駕駛。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響了三聲,電話被接通。
簡安寧有些困倦的聲音傳到他的耳裏,“怎麽了?”
“在睡覺?”
“嗯。”
池淮州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
以前簡安寧習慣的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安穩,現在的睡眠質量好很多了,早睡早起,整個人又跟重新煥春了似的。
“你睡得著?”
“我睡得很香,要不是你打這個電話過來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池淮州打斷。
“過來陸姨這邊接我。”
“接你?”簡安寧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來了神,“接你幹什麽?”
“一起睡,行嗎?”
“……”
以前簡安寧聽到池淮州說這樣的話,肯定會大驚小怪。
畢竟池淮州是那樣正兒八經的一個人,某些行事方麵,還會帶著點老幹部的風格,但這半年來,如果簡安寧再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那麽奇怪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你在那等著,我現在過來。”
簡安寧掀開被子,下了床,換了一服就出門了。
打了個車到陸父陸母所在的小區,而後步行進地下停車場,找到池淮州的車輛,拉開門,進駕駛位,將車子啟,整個過程好像一氣嗬一般。
聞到了池淮州上的酒味。
“喝多了?”
“不到一瓶。”
“你上次說讓我戒煙的,我已經很久沒過了,所以你以後也不準再喝酒了。”簡安寧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裏有點在‘管’他的意思。
兩人之間,盡管沒有朝夕相,頻繁見麵,他們從來不是那種你儂我儂,膩在一起的熱關係,但比起以前,他們的相好像也越來越自在日常。
簡安寧將池淮州帶到了他在南城的住所。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一間房。
從後圈住了他的腰。
“過了今晚,最近都不要找我了,好嗎?”
突然說那樣的話,讓池淮州緩慢的轉過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又沉又用力的盯著他。
簡安寧故作輕鬆的朝他笑了笑,“你今晚多搞幾次?”
他沒搭話。
房間裏,沉默寂靜到了極致。
簡安寧的手,落在他的外套上,準備幫他服,卻見他不留痕跡的避開了的手。
“因為霍東的事?”
“你不是都知道嗎?”
簡安寧的邊像是聚著兩麵網,一麵來自池淮州,一麵來自霍東。
在他們的互相製衡下,茍得一安穩。
距離池淮州舉報霍東一事,已經過去半年了。
從立案到調查,一直在剝繭般慢慢推進。
“這不……南城紀委已經查到他濫用職權,包養婦這件事上來了嗎?”邊的笑容,依舊很隨意,“總有一天,我要出麵,說幾句話不是?”
霍東自然不會想給簡安寧開口的那個機會。
“我能得到這個機會,還多虧嫣嫣那邊幫我打點了下。”
裴西宴留給池嫣的那張勢力網可不是隨便吹噓的。
“這大半年來,霍東邊發生了太多的事,他一直也在監控我。我跟你之間……”簡安寧頓了一會,才又說:“我跟你之間這段關係,他應該是知道的,我想,應該重新定義一下,萬一到時候我牽扯到霍東的案子裏,你該怎麽全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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