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他們為什麼會知道?
淨能目與騎在馬背上的謝衍對上,他想是明白了什麼,忽然一笑:「看來貧道也被你耍了,貧道就說你的命數古怪,一個人兩個命數,孤家寡人的命數和兒孫滿堂的命數,分明是兩個天差地別的命數,但貧道竟賭你是前者,是我失算了。」
謝衍冷目盯著妖道,開口道:「立刻抓拿妖道。」
有人提刀警惕上前。
淨能沒有慌張,也沒有歇斯底里,而是不慌不忙地把護在自己面前的人推開,配合出雙手。
待雙手被綁起來後,他被兩把刀挾著往前走、
走到謝衍的面前,妖道停下了腳步,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向謝衍:「貧道很好奇,這道沒幾個人知道,建至今,修建的人都死了,且貧道還是第一次走,但謝大人又是怎麼從哪裡知道的?」
謝衍垂眼暼了他一眼,依舊冷淡:「帶走。」
妖道被帶走,謝衍騎在馬背上,轉頭看了眼廢舊的道觀。
他並不知這有道,但他知道淨能必留有後手。
調查得知,這鎮外有一座廢棄的道觀。
道觀的香火沒多久就斷了,一是偏僻,而是附近猛出沒,後來更是有鬧鬼的流言。
再者道觀的道士都不知去了何,幾乎是同一時間都不見了。有說是他們都還俗去了,也有的說去了其他道觀,但都沒人再見過那些道士。
提到道觀,謝衍便能想到妖道,這道觀荒廢得詭異。
道士都不知所終,都著古怪。
鬧鬼一事,也是怪,看著像是不想讓人靠近道觀。
仔細問過,道觀也是十年前修建的,太過巧合了,謝衍便留了心眼。
他今日還跑了一趟廢棄的道觀,仔細搜查下發現了道。
來找要妖道前,他便讓人去聯繫了在城外搜查失蹤貴眷的東衛軍。
攻滄門,還有與他來這裡抓拿妖道的,也幾乎都是東衛軍的人。
天邊泛魚白,紅日升起,碼頭已歸於平靜,留下的人收拾著打鬥過後的瘡痍狼藉。
謝衍率先押著淨能回長安,一部分人等天亮,再把尚且昏迷的貴眷送回長安。
天亮了,也能觀察到被關押在囚車中的妖道。
丁胥打量了許久,眉頭蹙。
這妖道自被關押後,便閉上眼打坐,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騎馬到大人旁,說:「大人,我怎麼覺妖道留有後招,太過鎮定了,鎮定得讓人覺得順利得著古怪。」
謝衍轉頭暼了眼妖道,再看向丁胥,問:「妖道現在在哪?」
丁胥一愣,不解的回:「自然是在囚車中。」
「人在囚車,他的後招便是劫車,那他的人也得知道我們何時回長安,走的哪條路。還是說他沒威脅聖上,沒綁架貴眷,還能靠著無罪險?」
丁胥搖頭:「他確確實實威脅了,人也是他綁架的,人證證皆在,不了險。」
謝衍往回前邊的路,給他分析:「妖道擅玩弄人心,當你對他產生懷疑後,便會思考他話裡頭的真實,跟著他的想法走。從而到最後,你便會認為他是有真能耐,說的話也可能是真的,同時對周遭原本真實的事產生懷疑。」
丁胥一愣:「這妖道竟這麼邪乎?」
謝衍:「讓底下的人小心提防他,不要與他搭話,儘快趕回長安。」
說罷,多瞧了一眼妖道。
他大概知道,妖道想做什麼,無外乎,想要把他拖下水。
妖道很清楚他自己犯的罪太多,牽扯的人也太多了,一時不會砍他的頭,尚且有時間盤算謀劃。
謝衍把人押回了大理寺。
溫公看向因這幾日不修邊幅而滄桑了不的謝衍,眼中帶著幾分欣賞,說:「你去梳洗,隨後與我押著妖道進宮面見聖上。」
在緝拿到妖道後,謝衍就立馬派人傳消息回了長安,也趕在皇榜張前趕了回來。
帝王知道謝衍已經押著妖道回來了,也知家眷中的晉王府郡主無礙後,著實是鬆了一口氣。而後命人去大理寺傳口諭,讓謝衍回來後,把妖道押進宮。
謝衍應聲,退出去盥洗。
謝衍看向鏡中刮著鬍子,一陣沉默。
帝王親審,也在他意料之。
但,同時也有所顧慮。
他查到妖道的罪證,也查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妖道用人,用自己的子嗣來練長生不老。
世上沒有長生不老,但妖道如今五十多的年紀,卻似三十歲出頭,他再用言語蠱,易讓人產生深究的心思,從而被他牽著走。
長生不老對於帝王來說,太有力了。
或許,他昨晚就該把妖道萬箭穿心的。
但若是如此,被害的人,還活著卻見不到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在哪裡。
孫貴妃和那些與妖道往來切,做了傷天害理的人也難以指證,留下的人,最終也會為患。
謝衍思慮過,才讓妖道活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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