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霓微頓，“您願意跟IAR的調查組把這件事說清楚嗎”

說清楚，還秦硯一個清白。

老人卻猶豫了。

姜霓看清眼中的為難之，畢竟陳昊是的親孫子，如今又癱瘓在床，怎麼忍心再去指認自己的孫子是個忘恩負義的騙子呢。

姜霓沒有勉強，只在純白的卡片上留了一串數字，“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您想通了，就打電話給我。”

從醫院出來，姜霓坐上車，小可問要不要直接回海市，姜霓猶豫了下，“節目組的那個酒店，再給我訂個房間。”

小可：“嗯”

姜霓窩在椅子裡，“我覺得這片沙灘漂亮的，想要再住一段時間。”

小可福至心靈，“你是想要陪秦隊長吧”

姜霓側眸，小姑娘聰明的嘛。

姜霓抬手了小可的臉蛋，“順便跟琴姐說一聲，就說我打算休兩周的假，之後再安排雅曼和E家的拍攝。”

小可點頭，笑瞇瞇地沖姜霓比了個ok的手勢。

*

午後，姜霓自己開車去了基地，來之前，給馬主任打了個電話，說上次沒能看訓練，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

老馬樂意之至，親自來大門口接。

姜霓今天穿得清爽方便，白T恤配九分的修牛仔，腳上一雙帆布鞋，妥妥一個青春靚麗的大學生。

老馬一路帶著姜霓往訓練場走去，“姜老師你今天真是來得巧了，秦教正帶著那幫兔崽子在模擬獨懸停。”

“獨懸停”

“對，等會兒你過去就知道了，秦教親自示範，要不是我這老胳膊老不聽使喚，我都想跟秦教學學，危險是真危險，酷也是真他媽酷。”

許是意識到自己當著孩子的面說了髒字，老馬訕訕，“姜老師你別介意，我就一人。”

姜霓莞爾。

“姜老師。”老馬走著，看了姜霓一眼，又換了鄭重的稱呼，“您上次說的宣傳片的事兒，真的能請到柏川老師來拍”

這麼熱地招待姜霓，老馬也有私心。

IAR在國有三個基地，湖城、南瓊、錦川，擁有將近兩萬名英救援人員。

總部要求他們今年拍一個宣傳片，任務落在了湖城基地的頭上，負責人就是老馬。

他自認是個糙人，不懂宣傳更不懂拍宣傳片，上回無意間和姜霓聊起這個事，姜霓說可以把柏川介紹給他。

老馬不知道柏川是誰，回去上網搜了才知道，是個拿了國際金獎的大攝影師，柏川工作室還曾主導了好幾個方宣傳紀錄片的拍攝。

超級大碗，老馬沒那個人脈，搭不上。

“嗯。”姜霓點頭，“我跟柏老師提過了，他這兩天人還在國外，等他回來，我們一起約個飯，您有什麼需求，就直接和柏老師提。”

老馬激不盡，帶著姜霓直奔訓練場。

這場模擬訓練參與的人數有限，都是湖城基地絕對的英。姜霓站在訓練場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秦硯。

中午和他電話的時候，因為陳昊的事，姜霓還能約聽出秦硯言語間的落寞，可眼下人立在遠，一筆的深藍作訓服，姿筆直，沉冷嚴肅，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姜霓看著秦硯極認真地和一眾人講解，然後轉往停在更遠的直升飛機大步走去。

他蹬上踏板，俯鑽進機艙，看不到人了，姜霓看著旋轉的螺旋翼，烏的長髮被風捲起，仰頭，看著緩緩升起的飛機，紅的抿著，清潤眼底帶了虔誠。

“姜老師可能不知道，我們秦教可是開飛機的一把好手，你等下注意飛機的那個前，秦教就是要用這一個子把飛機懸停在那個高臺上。”

老馬往一指了指。

“這種懸停技在極端救援中非常關鍵，有時候很多地方飛機本沒有辦法正常降落，只能靠這種懸停。”

姜霓連眼睛都不願眨一下，聽著老馬的講解——連飛機都不能正常降落的地方，該有多危險。

不敢想。

視線里，直升飛機緩緩飛向靠近姜霓一側的高臺，螺旋翼噠噠的轉聲越來越近。

老馬也一瞬不瞬地看著，言語間充滿了敬佩。

“這種懸停最考驗飛行員的駕駛技，要求飛行員有富的駕駛經驗，能夠在極端環境中第一時間尋找固定落點，並且隨時據氣流的變化對飛行姿態進行修正。”

姜霓看著穩穩懸停在高臺上的直升機，“這很危險吧。”

老馬沉默了一瞬，聲線低了下去，“如果控制不好飛機的指向和高度，就……”

老馬沒說，但姜霓懂了。

很危險，而最糟糕的結果就是機毀人亡。

示範結束，飛機再度升高，卻落在了距離姜霓不遠的停機坪。

老馬“誒”了聲，顯然沒懂秦硯這個作，一般況下，基地訓練，都是從哪兒起飛，就在哪兒降落。

不然參加訓練的人就得跟著到跑。

姜霓下眼中的酸，緩緩勾起角，來基地可不是為了讓秦硯看掉眼淚的。

機艙的門被打開，穿著深藍作訓服的男人跳下飛機，參與模擬訓練的一群年輕小伙子也小跑著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