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他火冒三丈,惱丟人得恨不得原地自焚!
寧渝沒曾想還有這麼一檔事在,但放棄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個有可能弄到鴨的地方,怎麼能放過呢。
周隊長哼兩聲:「你放別人傻呢,野鴨哪裡那麼容易抓,真要這樣的話,那蘆葦盪中的野鴨早被吃絕種了。」
野鴨靈活得很,不但游泳飛快,還能飛得老遠。
有人來它們也很警覺,在你還沒看到的時候就振翅飛起然後一頭扎進茂廣闊的蘆葦盪中,你想找是想不到的。
寧渝不大信:「小唐不就抓了八隻野鴨。」
周隊長道:「他那是運氣好,正好到野鴨群,直接用網一口氣兜了好幾隻。你只看到他抓了八隻,實際他還在蘆葦盪里埋伏三天才到野鴨群,我當年在部隊里做任務都沒有他這種為了口吃的蹲三天的耐。」
好,懂了,要帶網,寧渝學到了……
周隊長瞅眼他的表,就知道他沒死心:「我跟你說,你要是真去了被蘭花公社的人抓到,我可撈不了你。」
怎麼會。寧渝心想,唐際秋是因為沒地方存放鴨子,所以一時糊塗沒把鴨子擰死。而他家裡茗茗上有那個神奇的東西,完全可以把鴨子理后再帶回來。
那片蘆葦盪到底危不危險,總得自己去看過才曉得。
他不傻,明顯有大風險他也不敢冒,踩踩點,真就先踩踩點,要是看得他就放棄。
周隊長不理他,加快速度趕著車,快到村裡時,忽然小聲說:「你要真想去,下周三我到蘭花公社學習時你跟我一起去,小唐那小子屬狗的,聞到味兒估計也要摻和進來。」
這倆一個機靈一個穩重,沒準還真能拿他幾隻野鴨。
他祖宗的!
蘆葦盪也不是蘭花公社人一鋤頭一鋤頭挖出來的,平時也沒有看顧過,而且並非整個蘆葦盪都在蘭花公社境,憑什麼就被他們劃到自己碗里,別人想憑本事抓幾隻鴨都不。
周隊長記仇,分外記仇!
去年丟了那麼大一個臉,今年怎麼也得把臉給一瓣一瓣撿起來。
再者,他又笑著哼哼說:「聽人講野鴨滋味好,你芳芳妹子要生了,就在十二月份,你要是抓到記得分我一頭。」
寧渝驚喜應好,周隊長做事靠譜,有他在這事兒就了一半。
難怪呢,周明芳是隊長小兒,讀完高中后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罐頭廠,工作幾年,年初那會兒和同樣在罐頭廠工作的高中同學結了婚,如今懷了孕,隊長嬸子經常包袱款款地去縣城看兒。
野鴨湯滋補,他這當爹的心疼閨,自然也想讓閨喝喝。
回到家中,寧渝和喬茗茗說了這事兒。沒過多久唐際秋來了,兩男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商量好一陣子,敲定種種計劃方案后就等著下周三的到來。
等唐際秋走後,喬茗茗問:「有把握?」
寧渝朗笑出聲:「小唐真是個人才,他把人家的巡查況都清楚了,還曉得下周三蘭花公社有趕集,正好趁著人多且人都忙,干一回就跑呢。」
說是要一雪前恥,本來就是野外抓的,還被人千里迢迢追到家中,害他差點被他爹暴揍一頓,更被隊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對待了好幾天。
喬茗茗激:「我能去嗎?」
就喜歡幹這種事兒!
寧渝微笑:「你說呢?」
喬茗茗撅著,委屈的做的小孩兒服去了。
可惡!等明年,明年把孩子生下來后,被綁在家裡帶娃的就是你寧渝了!
寧渝見不爽,忙把買的熱水壺拿出來。
「保溫壺!」
喬茗茗瞬間驚喜。
一把將服扔床上,下床拿著這個保溫壺左看右看,不可置通道:「我去,寧渝你怎麼買到的?」
寧渝:「正好見上貨,手疾眼快搶了一個。」
保溫壺沒多,估計很快就能被買完,還好自己運氣好。
喬茗茗也覺得他這人運氣一向很好,哦,除了被舉報的事兒。
瞧瞧他上山能找到蜂,下地能見兔子窩(就是摔個狗吃屎還抓不到),喬茗茗羨慕得眼睛都要紅了。
抱著保溫壺不放下,嘻嘻笑道:「快些燒水,我現在就想試試。」
「行!」
屋外和煦,照得人心裡發暖,還驅趕走舊服中的氣和霉味兒。
今日一曬,明日便是小雪。
小雪氣寒天將雪。
虹藏不見。
第二日,清晨起來空氣中霧蒙蒙,太初升時還把太籠罩著,果然是虹藏不見。
小雪前後氣溫低,連續幾日都是如此。
喬茗茗和寧渝每天忙著觀察磚頭的事兒,周隊長也不給他們布置其他的任務了,只一心一意讓兩人盯著土窯。
山柚油很快榨,周隊長看到好幾大壺黃澄澄的油后,喜得差點沒仰頭哈哈大笑。
他又分些給村裡人家,讓他們回去試試,試試完后必須有反饋。
喬茗茗也領了些回來,也不知是味覺問題還是心理問題,炒完菜后只覺得比平常的豆油要更香些。
而隔壁的兩位大夫呢,特意去找周隊長多要了點兒,說是的存著,它是一味好葯!
即使供銷社不要,廠里不要,也能送到藥房去!
「滋啦滋啦滋啦」
一陣電流聲。
周二夜晚,村裡喇叭難得響。
寧渝正在給喬茗茗洗腳,如今洗腳有點兒不方便。
「咋啦這是?」喬茗茗好奇。
話音剛落,喇叭聲中響起周隊長的聲音:「喂?喂喂喂~」
接著,彷彿是手掌拍了幾下話筒,廣播里發出悶響聲。
廣播斷斷續續的,好似又傳來了知青的聲音,年輕的知青們在幫周隊長忙,半分鐘后廣播終於恢復正常。
「喂,上村的全村民,十五分鐘后,將在曬穀場上舉行商討大會。」
「再重複一次,我不管你是在吃飯、遛彎、洗澡還是拉屎,十五分鐘后,曬穀場上準時舉行商討大會。」
「到時候來遲了就來遲了,別再問我你錯過的沒聽到的事兒,謝謝!」
喬茗茗寧渝:「……」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上這種商討大會,周隊長怎麼一副敢問我就削你的意思。
兩位菜鳥著實不知,這種農村會議可不比旁的,總有人優哉游哉磕著瓜子來,總有人一手針一手布,還總有人帶著骰子帶著牌,上面在說下面就在打。
你都快說完了,還總有人還搞不清意思,他們得舉起手讓你再講一回。
周隊長心好累。
周隊長只能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