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驪倒是饒有興緻的聽著,只是不多言語,雲瀟卻很討厭,甚至忍不住拿話刺:「你剛才不說,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章家的姑娘呢。」
這意思就是一個表姑娘,也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這位姚姑娘卻不生氣,還笑道:「我是聽我外祖母提起你們伯府姑娘都好,有心親近,才忍不住多說幾句。哎,對了,前幾日得知你們要過來,我就盼著多幾位姐妹,所以特地為你們備下禮。」
真是會來事兒,但這來的不是時候,如果這些是章家姑娘備下的自然好,但是姚家姑娘備下的,這實在是看著踩別人的肩膀上。
雲驪見雲瀟不說話,暗自搖頭,才開口:「禮就不必了,日後既然常常往來,就不必這麼客氣,否則,咱們姐妹匆忙而來,沒有回禮,豈不是失禮至極。」
見狀,雲淑也很快反應過來,二房當家主母孟氏,是雲柳親娘,這姚姑娘不過是表姑娘,反而在雲柳之上,孟氏肯定臉上不好看。
還好雲驪開了口,雲湘很快也幫腔:「是啊,日後既然要長久走,何必心急呢。」
雲柳倏地怪笑兩聲,心裡很是痛快,這位表姐仗著巧,又是真定首富的千金,從沒把們放在心上,現在到了人家真千金面前就吃了癟。
年歲大了,不耐煩顛簸,已經有十多年沒去京里了。
於是找林媽媽問:「那是你們二太太的親兒嗎?」
林媽媽出一幅難言的表,是知曉這位二老太太的,老人家出自節婦之家,家門口的牌坊無數,故而當初爹只是一個梁家疏族出,只是個小大夫,也讓章家祖上娶。
後來,家在老永寧伯的幫忙下進了太醫院,因此二老太太以作則,不喜珠翠,也不奢侈,甚至不喜不規矩的子。
尤其是劉姨娘爬床,當初二老太太可是極力要打死或者賣窯子的,簡直是深惡痛絕,現在居然會把雲驪錯認正室所出。
「二老太太,這不是我們二太太的親閨,旁邊坐的穿綠衫子的才是,是劉姨娘的兒五姑娘。」
見二老太太還不明白,林媽媽提醒道:「就是蕙心的兒,就是那個蕙心。」
二老太太瞬間眼神變得憎惡起來,好似讓察覺到噁心的東西一樣。
雲驪卻沒什麼察覺,等開了席,吃完飯,就已經困極了,回去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了。
新居自然不如明月館那般,但勝在很大,正正方方的小院子,床鋪已經鋪好,雲驪爬上床就睡的不醒了。
李氏中途打發人來看了一次,得知雲驪已經睡下,讓大家別吵醒,說這一路上殫竭慮,是該好生歇息。
在歇息時,二老太太不免單獨和章老太太說起了悄悄話:「我聽說那位五姑娘是蕙心那賤人的人,嫂子怎麼這麼糊塗,這樣的人,怎麼還能讓留下後代來?」
章老夫人冷笑:「還有更可笑的事,我那大兒子過繼的也正是的兒子,我百般勸阻,大老爺就跟鬼迷心竅一般。」
「這……」二老太太雖說輩分在那裡,在族中也頗有分量,但
是章家本族族長是章思宗,一個隔房長輩,也不好去怪罪。
既這樣也罷了,卻說大老爺看了大夫,大夫看他手上的傷口已經合,不道:「還能想出隨攜帶行軍蟻,再用紫金散,很是對癥,日後只需忌口,保重好就。」
大老爺有意為雲驪揚名,故而道:「都是我們家的五姑娘,救了我一命啊。若說古有緹縈救父,今就有章五娘救父,我那幾個侄兒兒子都嚇著了,只有鎮定自若拿出葯替我合傷口。」
他甚至把伯父改為父,還想讓真定府幹脆把這件事記載在本地縣誌。
那大夫也知道捧哏,立馬道:「令千金真是有孝心。」
「那可不是。」大老爺得知自己無大礙,只是皮之傷,不日將癒合,心也好多了。
真定老家的膳食完全比不上京中,才過了三日,別說是小孩子,就是李氏也不住了。
雲驪正好覺得機會來了,對呂嬤嬤道:「以前在京中廚房我進不去,如今在老家,我讓大伯母給我們院子里搭一個茶房,嬤嬤正好教我做膳食,如何?」
呂嬤嬤笑道:「您也不多歇息幾日,就又想學新的了?」
但其實,還是很喜歡雲驪的好學的,即便回到老家,沒有松濤先生教導,有蒙大家和自己在邊,依舊還是托文懋出去買書,每日讀經文,勤加練字,學舞和彈琴非常勤。
「反正是既滿足別人,也滿足了我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我聽說也不是我這般的,雲淑還在跟二老太太學做葯膳呢。」雲驪覺得很奇怪,那位二老太太彷彿很不喜歡,可本沒有得罪那位老太太啊。
難道真的是們穿的太好了麼?
也不是啊,二老太太的外孫姚姑娘也是穿的非富即貴,那位二老太太可沒有如何。
李氏也私下叮囑王忠家的:「二老太太和劉姨娘的事,這話千萬不要傳到五姑娘耳朵里,也不準誰再提及。」
王忠家的連忙應是,同時又無言道:「我聽聞親手做了葯膳點心,給所有的姑娘送了,就是沒給五姑娘送,這要是五姑娘知曉了,該多傷心啊。」
也不是王忠家的替雲驪說話,主要是雲驪時常為李氏艾灸,李氏逐漸離不開五姑娘了,許多時候五姑娘說話時很有分量的。
也順水推舟,更何況的兒子現在是文懋的長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李氏點頭:「我看是不把我和我們老爺放在眼裡,還在結老太太吧。」自從大老爺堅決過繼文懋,和老太太撕破臉后,李氏對老太太也不甚順眼了。
王忠家的撇:「誰說不是呢。聽說還只要七姑娘在邊學葯膳,看的出來,對老太太的偏向了。」
料,王忠家的話音剛落,就見章思宗走了進來,冷哼一聲:「你先出去吧。」
他有些話不好當著下人說,但是和李氏還是能說說的,「如今我剛宣揚雲驪的名聲,這二老太太不是要敗壞雲驪的名聲吧?」
李氏冷笑:「這誰知道呢。」
「所以我說蠢,們梁家那兒我都不願意去,一排牌坊森森的。若是我家兒喪夫了,大不了再嫁就是,那王政君,死了幾個未婚夫,宮就太子妃,最後了皇太后。男子半途死了,那說明人八字大,就該找個鎮得住的,而非把人全部跟圈豬一樣,養在家裡,換一塊牌坊。」大老爺提起梁家就搖頭。
正說起這事兒,外頭又說雲驪做了點心,想請李氏品嘗。
李氏笑道:「昨兒就聽說讓呂嬤嬤教做膳食,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做了。」
雲驪親自端著托盤進來,沒想到大老爺也在,連忙笑道:「給大伯父請安,正好我多做了些,請大伯父和
大伯母一起品嘗。」
沒想到也算是品嘗過天下不好菜好點的大老爺竟然被難住了,指著這糕點問:「這是何?怎麼我從未見過。」
李氏也道:「是啊,我也沒吃過。」
雲驪解釋道:「這天花畢羅,聽聞是唐朝燒尾宴上送給皇上吃的,後來傳宮廷,但也是隆重的宴會上吃的,這外邊看著像包子,可餡兒時米飯,再用天花蕈粒和九練香在裡邊。我方才試吃了一下,的確味道很好,大伯父不能吃發,但此可以吃。」
大老爺夫妻又讓坐下,就像三口之家一般,大老爺嘗了一個,不由笑道:「果真不一般。」
「那等下次我再做了新糕點,再孝敬伯父伯母。」雲驪也很高興自己做的吃食能被別人歡喜。
李氏點頭:「好,只是你不許做油炸的,也不許刀,萬一傷著手和臉就完蛋了。」
雲驪點頭應是。
大老爺暗自為雲驪不平,不過想著章扶玉從章家弄走的那幾個莊子即將回到章家,又是心大好。
心一好,他又想著雲驪救過他,遂又送了一盒珍珠給做首飾玩。
李氏也覺得應該,到底雲驪救過丈夫,平日待極其孝順,這些日子能睡踏實覺,全依賴。
這下章老夫人坐不住了,這幾日總是歇不踏實,就怕真的有什麼事,現在又聽說大老爺送了一盒珍珠給雲驪,越發忍不住,就把大老爺喊了過來。
自然不會把話說的直白,而是道:「劉姨娘的名聲你二嬸知曉,但瞞了下來,可日後在京中,雲驪要說親怎麼辦?遲早大家會因為生母的品行,不會給說親。現在在你們夫妻膝下,你們對也有管教的權利,我有個提議,要不就在真定找一戶殷實的人家,人我都找好了,就是二老太太的外孫子,家中巨富,儀錶堂堂。若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恐怕二老太太還不願意說和呢,這也不算埋沒,兩下正好。」
大老爺一聽,簡直覺得老太太有病,侄兒可是三品大員的千金,伯爵的侄,更何況還有個救父的名,誰會關心劉姨娘怎麼樣啊?
說一個商賈出的,還彷彿很大恩惠似的,這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咳咳咳……」
大老爺正準備反駁時,卻因一時激,被茶水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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