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悲憫的看向滿地的。

紅著眼睛，老者踩著一片廢墟來到旁。

閉上眼睛，口中誦著超度經文。

每一位都是如此。

直至所有人都超度完，老者這才緩緩起，對著李觀棋雙手合十一禮。

李觀棋吞服丹藥恢復仙元，看向老者。

他在老者的上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溫和。

上穿著打著補丁的僧袍，洗的發白。

那雙眸子有著無盡的溫與溫和。

李觀棋突然回頭向那倒塌的大雄寶殿。

老者的眸子，與裡面那尊佛像的眼神何其相似？

李觀棋的心境竟是瞬間變得平和。

殺完人之後的戾氣都消散了許多。

看著老者慈悲的面容，雙手合十一禮。

「阿彌陀佛。」

老者聲音溫和的緩緩開口，輕聲開口。

「老夫法號覺遠，是山下一小寺的主持。」

「今有所玄音寺有之禍，特地前來。」

李觀棋心中一，他本知不到任何老者的氣息。

那深沉如淵的氣息自己本無法妄圖窺視！

對方……

恐怕是一位世不出的金仙境大能！！

正當他猶豫開口的時候，覺遠法師已經緩緩掠過李觀棋！！

李觀棋眉眼凝重，本就沒有發現對方什麼時候到的自己旁！

老者嘆了口氣，抬手間磅礴的空間氣息擴散開來。

整個玄音寺坍塌的碎石緩緩移。

一尊尊金佛像被重新立了起來。

老者轉頭輕聲道。

「小友……」

「錯的是他，不是佛。」

「我知你盡苦痛，可你卻依舊憐憫眾生，沒有傷及無辜，此乃大善。」

老者回，屈指一點。

一朦朧的金暈將李觀棋包裹在。

這金洗滌心靈，剔除疲倦與憤怒。

竟是讓李觀棋對於先前幻境所的苦痛帶來了些許藉。

這力量沒有任何侵李觀棋的意思，只是用最為浪費的方式平他心的怒。

李觀棋呼吸間心境逐漸變得平和了許多。

十分尊敬對方的躬行禮。

「多謝覺遠主持。」

李觀棋知道，自己想要找的人應該就在自己眼前了。

李觀棋輕聲開口。

「晚輩大夏劍宗李從心，此番前來北青冥，就是為了尋一名琉璃寺的寺廟。」

「不知前輩可否知道這琉璃寺？」

老者聞言臉上帶著淡笑。

「小友所尋便是我。」

「看來你我有緣。」

老者回四周，輕聲道。

「我若是沒記錯，這玄音寺中有一位定山和尚，他還在麼？」

李觀棋微微點頭。

老者嘆了口氣，輕聲道。

「小友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與定山法師聊聊。」

李觀棋躬行禮，沉聲道。

「自然可以。」

李觀棋撤去天雷牢籠，外面站著不茫然無措的玄音寺眾僧。

定山一眼就看到穿僧袍的老者，帶人飛而下。

看到老者面容的時候竟是忍不住紅了眼睛，雙手合十聲道。

「定山……見過覺遠大法師……」

定山心緒起伏，劇烈波的緒難掩迷茫與疚。

短短一天的時間，定山的信仰崩塌，寺廟被毀。

李觀棋沒有再停留，而是獨自一人緩緩下山。

下山路空無一人，不明真相的民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覺遠則是看了一眼李觀棋的背影，微微點頭。

隨後帶著定山等剩下的一眾僧來到了禪房。

李觀棋下山的時候，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痛苦。

不知不覺間竟是讓劍靈第二片碎片的力量融己。

通明境劍意更是變得凝實了許多，悟也更多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

可他自己也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自己始終堅定道心，從不屈服。

或許自己本堅持不到陣法耗盡的那一刻……

被殺了幾千次，按照他的預計，他在那個幻境裡面起碼待了近十年的時間！！

不分晝夜的廝殺其實不是最磨鍊心境的。

而是那十年來從未間斷的耳邊佛語……

但凡他只要重複一遍，就等同於認罪！！

若是如此，他便永無翻的機會。

「呼……還真是兇險啊。」

李觀棋坐在山下的臺階上摘下酒葫蘆喝了幾大口酒，這才下心中鬱氣。

沒有等太久，李觀棋便察覺到後有人走了下來。

李觀棋起看向老者，雙手合十行禮。

「覺遠法師。」

老者回禮，輕聲道。

「居士尋我小小琉璃寺為何？」

李觀棋直言不諱。

「尋道！」

「我擁有兩樣東西，需要鑽研佛門六道之中的煉獄道和修羅道。」

老者聞言微微點頭，卻說了一句。

「那倒也不用專門跑來修鍊。」

李觀棋有些不明白。

「法師所言我不懂。」

覺遠笑了笑，出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李觀棋的心口。

「若心中有愧，自然已煉獄修羅之苦。」

「又何需求佛問道？」

「當你心有愧時，便已然道。」

「若無愧，就只有強行割裂，使自己陷違心之舉，強行煉心。」

老者背負雙手緩緩下山，從山下石頭上拿過油紙傘，撐開傘喃喃道。

「若那法如此，我覺得你沒必要非要尋求那種煎熬。」

「一切隨心，非要尋些不自在作甚。」

老者的一字一句都讓李觀棋有一種猶遭雷擊一般。

識海轟鳴，整個人怔在原地！

半晌之後，老者站在臺階下面撐著傘對他招了招手。

李觀棋幡然醒悟，面帶笑意的走向老者。

這一刻的李觀棋好像明悟了許多東西。

既無愧，為何要自束枷鎖！！

李觀棋幫忙撐著傘，一老一邊走邊聊。

而當老者看到暝劍的時候，竟是一口斷定此來自黃泉界！！

「這東西……你竟然得住？」

「多虧了你自為雷主，剛正浩然。」

「換做其他人，早就為這面和妖劍的傀儡了。」

李觀棋笑了笑沒有說話。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真正的琉璃寺。

寺廟很小，佔地不過方圓三十丈左右，中間一座正殿。

左側是三間小木屋，右手邊則是一個柴房廚房，一間做功課的禪房。

看著略顯破敗的小寺，李觀棋回遠的山巔。

與那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玄音寺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