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臉上出一喜。

對他來說，他不怕楚人有想法，就怕楚人萬皆空，無無求，就像石頭一樣。

“我從小接的教育告訴我，這世上沒有不能商談的事。”

“在骨子里，我也是個備商人特征的人。”

“你知道什麼是商人嗎？”

張恒解釋道：“凡是都可以商量的人，而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商量一下。”

“你想控制我？”

“控制？不不不...”

面對悉了自己想法的楚人，張恒毫不慌。

有思想的存在，必有其弱點。

任何人，任何神，只要你足夠了解它，它便不是完無缺的。

楚人也不例外。

它不是那種被怨恨蒙蔽了心智的存在，意味著生前的習慣和喜好依然在影響它，比如它化出的鬼域是戲院，這代表著它心中仍有牽掛。

有靈智，有牽掛。

拋開鬼的份不談，它跟人又有多區別呢？

“支控制的意思是，一方凌駕于另一方之上，擁有完全的支配權。”

“我不一樣，我更想跟你合作，因為我不信所謂的忠誠，只相信雙贏，雙贏才是王道，單贏必不可久。”

“你也看出來了，我只是個小道士，在道士這條路上剛把抬起來，贏你贏的很僥幸。”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你的力量會讓我在前期省很多事，也能讓我渡過一些難關。”

“而你，也需要我。”

“沒有我，你就出不了尸骨壇，更別想去省城見你師父。”

“你我合作是雙贏，你不答應，損失最大的不是我，是你，畢竟我有的選，你沒有，不是嗎？”

說完，張恒鎮定自若的看向尸骨壇：“我出茅山，師父是未來有接管茅山請神一脈的徐真人，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我也會為茅山高層...額...你剛鬼不久，說這個你可能不懂。”

“我換個方式跟你說吧，我是江首富，大鎮張氏宗族的族長。”

“我控制著江，鵝城，康城三座縣城，我打個噴嚏，下面都有人冒。”

“以我的份和地位，往地上吐口吐沫，就是一顆釘。”

“跟著我好多多，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我不是求你，而是讓你自己想明白，你不答應，以后就得永遠被困在壇子里，這種滋味可不好。”

先是沉默。

片刻后，尸骨壇傳來一聲幽怨的嘆息：“我自被賣梨園，父母早已忘懷，是師父將我養大的。”

“師父對我期盼甚高，認為我能為名角，可嘆我識人不明，與人私定終，終究是負了這一片苦心。”

“如果有機會，我想去見見師父，再唱一出大戲，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張恒默默點頭。

“我可以帶你去省城，見你師父最后一面。”

“作為換，我要你為我護道，此期限為十年。”

“這十年中，你要聽我命令，我指使，作為回報，我不但幫你了去心愿，還會以你的名義修橋補路，賑濟災民，贖你罪行。”

“十年期滿之后，你上的罪孽應該也所剩無幾了，來生再找個值得托付的人吧。”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張恒覺得那時的他，應該就用不到楚人多了。

畢竟，楚人從實力上來說，也沒到讓人談之變的地步。

他們贏得艱難，是因為他們實力太差。

但凡徐真人，錢真人，九叔有一個在這，也不需要靠張恒的盤外招取勝。

;甚至就是四目道長，一對一，楚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了！”

一夜無眠。

第二日，頂著黑眼圈的張恒，手上多了一張藍紙人。

紙人只有掌大，臉上用線筆畫著恐怖妝容，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不容易啊，幸好它是自愿的，沒有抗拒我，不然這剪紙萬萬沒有功的可能。”

愿意順從與一心反抗，需要花費的力與代價不可同日而語。

按照張恒自己所想，如果他收取野外孤魂，強行融剪紙的話功的幾率不會超過三。

孤魂野鬼尚且如此，上了品級的兇鬼和厲鬼就更不用說了。

對方又不是他老媽，怎麼會甘心被他啃老。

反抗起來，就要用法力和心神鎮，以他目前的法力和修為境界，本扛不住厲鬼反噬。

所幸，楚人是個特殊存在。

它有理智，而且做鬼的時間不長，被他鉆了空子。

換百年老鬼在這，他的條件恐怕對對方沒有一點吸引力，換早晚一炷香，隔三差五一個活人還差不多。

“剪紙雖好，可惜不是正路。”

“我能收下楚人純屬偶然，如果再想從這條路上發展，必將墜邪道。”

“剪紙上有記載，只需有上百紙人，便能圍攻兇鬼。”

“也就是說，只要我愿意拋棄良知，去葬崗狩獵游魂，今天制作兩個紙人，明天就能帶著兩個紙人捉到三個。”

“不用多，最多一個月，紙人軍團便能破百，從而獵殺兇鬼，煉制更厲害的紙人。”

“這就像滾雪球一樣了，雪球越滾越快，越滾越大。”

“不用一年，上百紙人便能從游魂層次提升到兇鬼層次，進而擁有圍殺厲鬼與筑基修士的實力。”

“不過到了這一步，肯定是冤魂纏，人鬼共憤了。”

“名門正派就不說了，必將下山除魔。”

“甚至就連府那邊，也得有差前來緝拿，再風也是一時的，最終必將自食其果。”

張恒是個很清醒的人。

他沒有被剪紙的外表所蒙騙，哪怕剪紙真有可取之。

畢竟，他求的不是一時風，更不是苦大仇深，有深仇大恨等著他去報，或者朋友被人綁架了，晚去一步就不行了。

所以這種投機取巧的左道之，對他吸引力不高，淺嘗一下開闊視野還行，斷然沒有讓他沉迷的可能。

“我倒是沒有沉迷，可創造了這門法的青云岳綺...”

張恒眉頭微皺。

不管怎麼看，岳綺必然墜了魔道，將剪紙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不然寫不出這本書來，勉強寫，也不會將剪紙大后的樣子描述的淋漓盡致。

由此可見，岳綺肯定是剪紙的大者。

出數百紙人隨行，所過之鬼哭狼嚎，怨氣沖天。

一個人便是一支修士大軍，以兇鬼為兵，以厲鬼為將，那番聲勢，徐真人和錢真人來了也得落荒而逃。

在這個返虛絕跡，筑基便是巔峰的時代。

一個人足以匹敵一個中小型宗門。

當然，茅山，全真道，龍虎山，閣皂山，五臺山，大雪山這樣的宗門肯定不是能比的。

張恒就出自名門大派，很清楚這些大宗門的底蘊何其驚人。

就拿龍虎山的天師劍來說，此劍相傳為張道陵所留，什麼樣的妖邪夠這把劍斬。

青門岳綺再風也是人，不是神。

一旦惹得眾怒，各大宗門攜帶鎮派法寶與祖師爺法旨而來，頃刻間便能將其打無邊煉獄。

要不然，的東西也不會落到三太姑和紙人張手上。

金刀剪和紙人這樣的隨之，都沒能護得周全，下場如何猜也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