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花香。
沒有樹高。
我是一顆無人問津的小草。
從百年前。
誕生的第一位羅天起。
到百年后,人族如開閘放水一般,羅天上仙的絡繹不絕。
張恒見證了很多。
也明白。
神魔時代正在逝去,人妖二族即將登場。
如今,神魔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不要擔心未來,因為它遲早會來。’
既灑,又彷徨。
還帶著些許無奈。
而且沒有人知。
中域什麼時候冒出個宗門,其名:‘北斗仙宗。’
沒有預兆,也沒有宣傳。
它好似雨后春筍一般,一夜間就冒了出來,而且一經出現便引得三十六名羅天上仙聯名加,赫然一副人族第一大勢力的樣子。
這很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的是,這三十六名羅天上仙盡皆默默無聞之輩,除了創派宗主是人族第一個羅天上仙以外,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來。
神魔一族為此驚異。
就好似有個看不見的組織,一直潛藏在眾人的視線下,眼下突然躍出水面一樣。
怎麼辦。
一個字:‘查。’
太乙神魔親自拜宗,想要一窺究竟。
眼,北斗仙宗中人各個修持妙法,其中創派祖師怒星上人更是手持先天之寶,面對尊者不落下風。
天下大驚。
若說以前的人族,只是水淺王八多,神魔一族隨時可以泯滅。
放到現在。
尊者不可辱,怒星上人手持先天之寶,橫擊太乙尊神,再加上三十六位同進同出,宛如一的北斗上真,赫然已是尾大不掉之勢。
人族好生忍。
這是神魔的觀點。
當然。
放在人族之,一眾人族宿老也是目瞪口呆:‘這幫人是干啥的,沒聽說過啊。’
“恥啊。”
“恥!!”
神魔府下。
劉戩正在嚴重抗議:“星辰斗部好不知,狗屁的怒星上人,還有那三十六名羅天上真,分明就是星辰斗部早就派下來的。”
一個兩個還好說。
一口氣蹦出三十六位羅天上真,開玩笑呢,兔子下崽也沒有這麼快吧。
當他們是傻瓜嗎。
要知道張恒這幫人,各個都是大派道子一流,放到現在轉生三百年,也不過剛剛恢復天仙實力而已。
怒星上人和那三十六名羅天上真。
不消說,肯定是幾千,甚至上萬年前就投胎下來的北斗部將啊。
更有甚者,他們轉生之前,恐怕就是羅天上真乃至于太乙尊者吧。
劉戩氣的咬牙:“人之無恥,何以至此,這麼大個神魔界,讓我們放開了拿,又能拿幾斤幾兩,要不要吃相這麼難看。”
無言。
張恒也是佩服的不行。
在高位者,往往都有包袱,放不下段來。
星辰斗部可好,在高位,卻不拘泥于手段,你占他點便宜,比把他媽殺了都難,難怪天庭各部中,星辰斗部屬第一。
真是好有一比。
“將軍,自邱瘋子以前,可沒有域外天魔的說法。”
“邱瘋子人瘋,可不大,怎麼就了雷,把咱們來自域外的事給抖出來了。”
劉戩智珠在握:“依我看,這里面有東西呀,說不得也是星辰斗部在搞鬼。”
張恒默不作聲。
他自詡是個商人,很壞很壞的資本家,可跟這幫人比差著境界呢。
這一套套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吃相也太難看。
“主人...”
不該想的不想。
不該活的不活。
不等張恒二人再議論下去,門外便有婢來報:“孫小姐好了。”
“好了?”
張恒楞了一下:“怎麼好的?”
“突然就恢復了,好的跟沒事人一樣。”
婢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突然的。”
“這...”
孫小紅瘋了幾百年。
一點緣由沒有,怎麼就突然好了。
不對。
想到緣由。
張恒想到孫小紅也是人族。
眼下天意向人族垂青,天意青睞者全都破鏡晉升,莫非是因禍得福了。
“帶路。”
張恒興致的去了。
眼。
后花園,一黃正坐在水亭,有些出神的看著荷花。
聽到腳步聲。
下意識的轉頭看來。
四目相對,對上那清澈,猶如湖水般的目,不知為何,張恒不自的目下移,往那明月上看了眼。
刷...
紅霞滿天。
的臉紅的跟猴屁一樣。
張恒也注意到了目的不妥。
可他實在是沒辦法,因為每次孫小紅見到他,不是在自己,就是要掏出來。
久而久之。
張恒也必須承認,不太習慣孫小紅穿服的樣子。
“覺如何?”見孫小紅一副見不得人,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的樣子,張恒想到了一個詞:‘社死。’
“還,還好。”
孫小紅紅著臉,一路紅到了耳,鏗鏘有力的說著:“就是有些后癥,這幾百年的事不記得了。”
很好。
張恒一向佩服連自己都騙的人。
只要孫小紅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唄。
“以后跟我吧。”
張恒也樂得避之不談,開門見山的說著:“我這個小圈子里,就缺個像你這樣的人才。”
孫小紅天生通曉天機,能見未來。
家里供著這樣一尊菩薩張恒也是心安,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能用到。
當然。
天機算不盡。
孫小紅的話也可以作為參考,全信就算了。
命運這玩意就像公車,今天你上,明天他上,不要覺得上了一次就是擁有。
沒有人能擁有命運,因為命運從不從良。
三日后。
張恒琢麼,下一步該如何走時。
他的好朋友,自帶干糧的烈山魔神來了。
烈山魔神不是外人呀。
若是沒他策應,只憑張恒自己說服不了四大魔神,讓他們拿出各自法寶充當餌。
另外在神雷尊者有所懷疑時,也是他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尊者,神速靠得住啊,想那滅神山一戰,他還斬了邱匪一臂呢。’
好一個有有義烈山哥。
“烈山老哥。”
張恒將烈山魔神迎進府,滿是開心的問道:“今天這麼悠閑,來看我啊。”
;“非是悠閑,而是局勢多變,不可不察呀。”
烈山魔神進了殿宇,與張恒分別坐下,神神的說著:“老弟可知,中部部州出了個北斗星宗?”
張恒點頭:“倒也聽說了些,只是不知詳。”
說完。
張恒又問道:“老哥,可是有所見教。”
一拍金椅。
烈山魔神興致的說道:“你我兄弟,一見如故,這不,我在北斗星宮尋了便宜,此來正是要拉你一把。”
說著。
烈山魔神起,不由分說的也將張恒拽了起來,滋滋的念著;“你看,哥哥拉你一把,你不就起來了嘛。”
這哪跟哪啊。
張恒一頭霧水:“你干什麼了?”
好家伙。
尋北斗星的便宜,你是不是又喝假酒了。
那幫爺,你給他們干活,累到吐,他們還怪你有病,不肯出力呢。
還占便宜。
給人家當吹簫子,人家都嫌你長得孬。
“也不是干什麼。”
烈山魔神悄咪咪的說著:“北斗星宗的人來找我了,說我只要愿意掛名,當個仙門護法,便可以將北斗星法拿出來與我一觀,你看這不是白撿的便宜嘛,于是我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張恒皺眉。
星辰斗部巨頭眾多,妙法無窮。
問題是,這是糖還是炮弾,白撿的便宜可不好占。
“我也不傻。”
“那星辰法,我已經給尊者看過了。”
“尊者也夸妙,不覺得有患在里面,北斗星宗可能是想用這個辦法來向我們示好吧。”
烈山魔神試探的說著:“而且不只是我,我想北斗星宗也接了別的人,甚至就連尊者那邊,應該也有人去過了,就是不知道談的如何。”
張恒不答話。
北斗星宗不會那麼好心,這功法肯定有問題。
神雷尊者看不出問題所在,那是創造這個功法的人境界太高,神魔界下的人只能看到好,看不到暗藏下的禍心。
至于烈山魔神所說。
北斗星宗想用獻出功法的方式來向神魔示好。
這是不可能的,班牙西人送給印安第人火槍,以換取的他們的友誼,可印安第人并不知道,班牙西人已經進燧發槍時代了。
你覺得一邊煙,一邊點火,很時尚。
卻不知道,你手上拿著的,是人家淘汰掉的上世紀產。
“對了。”
烈山魔神又想到了什麼:“域外天魔的事不能再提了,尊者們討論過,北斗星宗可能也與域外勢力有關,而且種種跡象表面,域外勢力可能比我們要強盛無數倍,只是出于某種原因并未全面降臨,像什麼域外天魔啊,這種不利于團結的話不要講了。”
說完。
烈山魔神還有些不確定:“尊者之間好似也分了兩派,一派認為應該聽天由命,一派認為應該斗爭取,太仔細的我也不清楚,反正神雷尊者最近總是嘆氣,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張恒想了想。
神雷尊者作為神魔界的牌面人,應該去過北斗星宗,與北斗星宗的攬星上人會晤過了。
但是很憾。
雖然他不知道攬星上人給了神雷尊者什麼承諾,等到星辰斗部正式降臨神魔大世界的那天,這些承諾統統不會作數。
他雖然很想說。
大勢力注重規矩,千金一諾。
可實際上,重視規矩的前提是雙方對等,如果不對等的話,協議這玩意就是用來撕毀的。
而星辰斗部奉行霸權主義,以團結,自我閃爍,還有升華為主題。
本質上,這是一群追求超,和實現自我價值的霸權團,天生就帶著猶太人的自私與排外,別的地方張恒不清楚,但只神魔世界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絕不會被他們認作自己人。
不信可以看看張恒他們。
他們來到神魔世界,便宜也沒占幾分,星辰斗部就急的跳腳了。
對他們都是如此,神魔界下的本土修士,那都算不上后娘養的,干脆就是畜生嘛。
“老哥,你是個實在人啊。”
“多的話我不能說,你只需記得,眼下北斗仙宗剛起,用人,若有幸在攬星上人面前效力,哪怕是趕馬拉車,托劍捧琴,那也要當仁不讓,這,已經是你最好的機會了。”
說著。
張恒不再多發一言。
烈山魔神楞了一下:“老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張恒不方便多說:“去吧,去吧,我已為你道破天機,信莪者生,逆我者死,莫要多言。”
聽到這話。
烈山魔神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幽幽黃天。
張恒也是嘆:“多好的人啊,覺得有了便宜,還想著前來分我,可惜,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不好啊。”
嗖嗖嗖...
轉眼又是三十年。
北斗星宗在中域大力發展,人族天才有十,北斗獨占其七。
更有甚者,就連一些老牌神魔,也慢慢倒向了北斗星宗,為了仙門供奉。
張恒呢。
一晃三百三十年。
修為已至天仙圓滿,同時,也總算有張景瑞和玄清子的消息了。
“老劉,你看這像什麼。”
一人族城池上空。
張恒指著坐落四方的巨城,還有小蜂一般勞作的億萬生靈,嘆道:“像不像蜂巢?”
“是像的。”
劉戩也是點頭:“普通生靈是工蜂,北斗弟子是工頭,神魔則是雄峰護衛。”
“有生產者,有監督者,有打手。”
“莫說這一座城,就是整個神魔大世界,何嘗不是一供養蜂后,也就是星辰斗部的巨大蜂巢。”
說著。
劉戩又道了句:“星辰斗部的大老爺們,以后不愁沒蜂吃了。”
蜂味呀。
只要這些人足夠努力,星辰斗部下,老爺們的待遇就差不了。
“好久沒食人間煙火了。”
張恒往下方的人族城池看看,看到一酒樓倒是氣派,當即便道:“走吧,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吃餃子。”
有張恒開口。
劉戩和孫小紅哪能反對,三人當即便從云頭降下,以變化之法化了三名普通食客。
“聽說沒有。”
一進門。
就聽里面有人議論著:“北斗仙宗出面,說要編寫人族史,講一講北斗仙宗是如何在人族之初,披荊斬棘,守護人族的。”
一聽這話。
下面有修士納悶了:“這不對呀,北斗仙宗才有幾年,以前都沒聽說過,守護我人族篳路藍縷,一路艱辛走來的不是我人族宿老麼,怎麼人族鼎力,反倒是北斗仙宗的功勞最大。”
“誰知道呢,他們寫,咱們看唄,這年頭,誰不糊涂啊...”
眾人三緘其口。
張恒默然不語。
莫談大事。
這是酒樓掛著的招牌。
看看這些說話都要小心翼翼,唯恐有事發生的食客們,張恒不知何為突然想到了一首歌。
“五百年,桑田滄海,頑石也長滿青苔,長滿青苔...”
敲著桌子。
張恒輕聲哼唱:“只一顆,心兒未死,向往著逍遙,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