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禍福難測。
夢中另有乾坤。
提筆。
落款。
看著書寫的夢經,張恒暗暗嘆息:「夢界,真有可能降臨現實嗎?」
影響是影響。
降臨是降臨。
影響容易,降臨很難,因為這是兩碼事。
張恒在夢界下,沒有詢問陳祖是何實力,陳摶祖師也沒有說。
但是話里話外不難看出,以南華祖師為目標的陳祖,也是走在修行前沿的大修士。
如今夢界已有雛形。
這不是一個人的夢,而是萬界眾生匯聚之夢。
不夸張的說,每一個做夢之人,都在為陳祖提供力量,在這力量源源不斷的加持下,夢界也變得越發真實與特殊。
想來。
陳祖應該在夢界下證道大羅了吧。
只是他的大羅之路與夢界息息相關,道的同時也被束縛在了夢界下。
舍夢界,便是舍道。
所以他不能離開,也不能離,除非有一日夢界與現實織,為佛界,鬼界,妖界這般的真實世界。
只是這太難了。
天下有七界。
天仙界,地仙界,人界,鬼界,妖界,佛界,草木靈界。
想開第八界,夢界,何其之艱難。
不要忘了,這些超于大千世界的大型界域,本質上都是由圣人以有無之所開辟,說是世界,更恰當的說法是道域。
以自我道果為中心,衍生一界,以供生靈信眾所居住。
張恒至今還未聽說。
有非圣人能開辟道域。
海幽冥教的冥河老祖不行,昔日的魔佛,無天佛祖也不行,他那所謂的魔界,只是個比較特殊的大千世界,改造后騙騙自己,騙騙信眾,拿不出手的。
真正的道域。
以佛界而言,自系,已然是一個獨立的本源世界,能衍生出無量下轄世界。
更有甚者,若有一日紀元更替,大千不存,佛界之類的道界也能存在,并延續到下個紀元。
「陳祖在夢界下,應該有頂級大羅的水平。」
「日后夢界再完善一二,達到大神通者的標準也是不難,哪怕未來不能讓夢界與現實接軌,進退間,也不失為一方強者,如海幽冥教的冥河老祖一般,我躲在海界下不出去,做自己的逍遙王,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奈何的了我。」
雖然這樣想下去。
有點破罐子破摔,進退維谷的既視。
可換個角度想,冥河老祖自上古時代而存,逍遙至今,穩坐一方諸侯之位,歷經數個紀元而不倒,何嘗不是一種功。
昔日冥河老祖做第一。
今朝陳摶老祖要做第二。
也不能說狡兔三窟吧,只是天庭未來有些變故,他這邊也能多個選擇,比如帶領茅山退夢界,從有形,轉向無形的夢系神靈,從此不做人了。
...
點三香。
拜一拜手持薩克斯的加菲貓神像。….
隨后,張恒一邊將書寫好的夢界與白鹿,一邊沉聲道:「陳摶老祖在上,今日弟子張恒,以天齊觀,當代觀主之名,天下普渡,渡有緣人白靈子為天齊觀室弟子...」
一套儀式下來。
張恒正道:「師妹,還不拜見陳摶祖師。」
「天齊觀,白靈子,拜見陳摶祖師。」
白靈一臉乖巧的行禮,上香,隨后再對張恒下拜:「白靈子,見過掌觀師兄。」
「免禮。」
張恒也為白鹿簡單了介紹了一下:「天齊觀乃是夢祖道統留,夢祖傳經陸守先,陸守先傳經魯至姚,魯至姚傳道王明有,王明有再傳韓道子。」
「至于我嘛,說來慚愧,到韓道子這一代時,天齊觀已經沒有傳人了。」
「我與韓道子打賭,贏來了這份傳承,所以我算是天齊觀的當代觀主,卻不是韓道子的弟子,而是直接拜的陳祖。」
說著。
張恒示意白鹿放松些:「彭祖無家,陳祖無國,陳摶祖師不喜這些凡俗禮節,今日是渡你門才顯得正式些,以后若是得見陳祖,平日在玉斧祖師邊如何,在陳祖邊如何就行了,夢自荒誕中來,本就無所拘束。」
看一眼吹薩克斯的加菲貓神像。
白鹿雖然沒見過陳摶祖師,但是從神像上看,陳摶祖師與大茅祖師肯定是不同的。
大茅祖師好似都沒笑過。
他老人家總是一黑,面鷙,莫說在弟子門人面前,就是玉斧祖師當面也有歡。
至于陳摶祖師。
這是貓嗎?
看著還怪可的。
祖師怎麼這個打扮?
雖說夢自荒誕中來,可這幅打扮也夠荒唐的。
「師妹,你去好好修煉吧,有不懂的地方就問我,爭取早日晉升太乙境。」
張恒說了些夢中修行的忌,又講了講自己的修行經歷,隨后便叮囑道:「我要去見玉斧祖師,問問置換靈寶的事。」
白鹿連連點頭,從張恒出門便閉關去了。
張恒呢。
以騰云法招來一朵仙云,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慢悠悠的往句容山去。
天地可鑒。
自大茅祖師得證大羅之位后,茅山下的弟子門人昂首,氣神都上了個檔次。
不消說。
人的名,樹的影。
沒有大羅鎮守的宗門,只算二流宗門。
有大羅才是一等。
現如今的茅山,雖然與那些老牌的大羅仙門還有差距,可地位是一樣的。
張恒甚至聽說。
一些大千界出,沒什麼跟腳與靠山的散修大羅,還有意送家族嫡子山修行呢。
這是以前所沒有的。
因為你沒有大羅坐鎮,哪怕散修大羅也看不上你。
現在不同了。
有大羅鎮守,又有大天尊欽點的打理幽冥之職責。
這是香餑餑啊。
雖然到了大羅這個層次,各個有頭有臉,不可能拉下臉來說加盟,可送幾個家族子弟過來學法,本也是相好的意思。….
「張祖師。」
「張恒祖師...」
一路所過。
所遇的后輩弟子們紛紛行禮。
張恒也點頭示意,遇到特別的還會多加幾分留意。
不過對這些弟子來說。
他們也只是拜師之時,在祖師殿見過張恒的畫像,或者聽說過他的一些故事。
張恒也是從小修士一路上來的。
也懂這些底層弟子的八卦之心。
這不。
看到他走遠后,與他見禮的弟子沒還眉飛舞的滴咕呢:‘聽說這位張恒祖師,乃是玉斧掌教之嫡傳,自下界飛升后,直接飛升到了玉斧祖師前世所在的世界,還被暗許為咱們茅山的第三代掌教呢。,
「第三代掌教啊,真的假的,玉斧祖師早已證得太乙之位,眼下也奔著大羅去了,張恒祖師能等到傳位嗎?」
「怎麼不能,等玉斧祖師得證大羅之后,肯定是要往幽冥界去,鎮司,為大茅祖師緩解力的,到時候這句容茅山之上,不就由張恒祖師接管了麼。」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惜我們輩分太低,也不是祖地飛升之修士,與張恒祖師說不上話呀。」
;「想想就行了,這位張恒祖師可不一般,莫說我們,就是那羅天上真,恐怕也不被這位張祖師看在眼里,這位祖師可有來頭,據說一人兼多項道統,不止在我茅山地位尊貴...」
小家伙們一臉驕傲。
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張恒暗暗搖頭,之前白鹿師妹跟他說,他在茅山下有很多小迷弟他還不信,因為他深居淺出,與這些門人弟子有集。
現在看。
宗門沒為他揚名,不然這些普通弟子見了他不會一臉崇拜,一副見到偶像的樣子。
「不過也對。」
「雖然茅山也有派系之分,但是不存在撼我地位的人。」
「類似那種中,跳出幾個不服的,說什麼也要跟我比試一下,說些誰贏誰做茅山道子的傻話,估計沒等行就被自己師父給圈。」
選宗門的下一代傳人。
就像武俠世界,各大門派選下一代掌門一樣。
實力是一方面,但是更考量各方面的全面。
如果誰能打就誰做掌門,武當那邊,邱劍生豈不是當定了。
事實呢。
邱劍生只適合做護道人,宗門到他手上是不行的。
茅山也是一樣。
哪怕現在出個比張恒還厲害的英子弟,也無法撼他的地位,只會往護道人,持劍人,守經人之類的方向培養,不然宗門就會分裂。
張恒自己倒是不在乎什麼。
玉斧祖師可能也不在乎。
但是往下,歸屬于玉斧一脈的祖師不是一個兩個,如今也都居高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
張恒要是倒下了,他們這幫抬轎子怎麼辦啊。
「祖師...」
走走停停。
見著宗門的新生代們,張恒整個人都年輕了很多。….
「聽白鹿說,你給了兩件后天靈寶,還準備將裂山錘歸宗門寶庫,用以門人租借使用?」
玉斧祖師一臉欣:「大茅祖師一早傳訊,把你好好夸了一通,門的其他祖師們也紛紛像我道賀,說我管理宗門有佳。」
「這是我應該做的。」
張恒并不居功:「早些年我剛晉升天仙時,寸功未立,宗門便予我山河土稷圖,用以護,宗門我,我自然也護宗門,莫說一兩件后天靈寶,日后若有所,便是先天靈寶又算得了什麼。」
玉斧祖師非常高興。
只是笑著笑著,又好似遇到了難。
張恒看得起疑:「祖師,可是宗門開拓司之事遇到了麻煩?」
「那倒不是。」
玉斧祖師也沒瞞他:「有大天尊暗許,幽冥三教袖手旁觀,東岳帝君是越來越沒有牌打了,目前司各部的很多要職都通過反腐,清查,還有篩選的方式放上了我們的人。」
一聽這話。
張恒更加疑,因為茅山現在烈火油烹,除了司之事也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我所憂慮的不是司,而是你這里。」
見了張恒的表,玉斧祖師嘆氣道:「作為長輩,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輕重。」
說著。
玉斧祖師又道:「白鹿自出生起便
在我邊長大,時至今日已有一千七百年,是我看著長大的,平日里呢,說是道,做些端茶送水的工作,實際上也算得我真傳。」
「就說打理宗門吧,這幾百年,跟在我邊學了不東西,有在我都輕松了很多。」
「對這方面的事很通,比較起來,如今我都不敢說能比做的更好。」
「放到你邊呢,我是有私心,可更多的是公心。」
「本來我想著,千百年后,若我閉關尋求大羅之路時,代掌門的位置予你,白鹿可以作為你的助手,幫你理宗門事,因為在我的培養下,已經很悉這套流程了。」
「但是現在嘛...」
說著。
玉斧祖師又是嘆氣。
張恒看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問著:「祖師,我對師妹好的。」
「唉。」
玉斧祖師又是一嘆:「是太好了,兩件后天靈寶,你是真下本啊。」
「嗯?」
張恒愣了一下。
玉斧祖師沒愣,語氣幽幽的說道:「昨日白鹿回來,踩著你給的狂風滿境的飛,把我新種的枇杷樹都給撞折了,更是拉著我養在境的小寵們好一陣炫耀,羨慕的大家雙眼直冒綠。」
「我倒不是抱怨什麼,而是你是咋想的呢。」
「白鹿現在一顆心思都在你上,你有沒有想過對這麼好的后果。」
呃...
張恒有些撓頭:「祖師,我也就這麼一個師妹啊,不對好點,難道還天天欺負。」….
「也不是這麼說。」
玉斧祖師再道:「大不中留,現在認定你了,你在心里比我都重要,回頭你想當這個代掌教,我不答應,能藥死我...」
這...
這話不能接。
玉斧祖師用死亡凝視看著他:「話不好聽,意思卻是這麼個意思,你也知道,你師妹是神出,九神鹿,天生良善,與世無爭,化形后也本純良,而像這種神通常都有個缺點,那就是認死理。」
「你現在對這麼好,也認定跟你了。」
「要是照常發展倒是沒什麼,萬一你整天外面瞎跑,看誰看對眼了,非要與人家結道,白鹿是肯定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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