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寒來暑往。
津海市的氣溫已經直四十度。
公路都要曬掉層皮。
南歡穿著簡單的白短袖和牛仔,腳踩運鞋,背著雙肩包,隨著人,從津海站慢慢往出走。
炙熱的線迎麵照來,下意識手擋住了臉,本就白皙的皮此時顯得更白,本及腰的長發卻了短發,細碎劉海被微風吹拂。
“南歡!”
有人喊的名字。
南歡放下擋臉的手,目在眼前的人群中掃過。
最後停在右側。
杜絕穿著一黑的襯衫西,戴著墨鏡,懷裏捧著一束鮮花,高大的影從遠闊步而來,將花遞給,並道:“辛苦了。”
南歡接下,笑著搖頭。
“走吧,我先領你去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杜絕說著,就和並肩往路邊走。
二人上了一輛限定款的賓利。
共同坐在後麵。
車子在前行過程中,南歡始終偏頭,過玻璃看外麵的街景。
“兩年沒回津海市了,覺如何,變化大嗎?”杜絕在一旁出聲詢問。
南歡走的那年,還是深秋,這兩年又發生了太多事,關於津海原本什麽景,已然有些記不清了。
收回視線,隻問:“津海的一切都還好嗎?”
杜絕的目從手中合同上移開,淡淡講述:“你走後的第一年,杜康競爭津海市長,功了。其餘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就是靳熾川時不時找你。”
南歡攥背包帶子的手,漸漸收。
賓利在公路上疾馳,最終抵達金樾府餐廳。
二人乘電梯上樓時,杜絕問:“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是先回家休養一陣,還是直接來津海臺上班?”
南歡正開口,電梯門開了,抵達七樓。
二人往出走時,恰好和剛從包廂裏出來的幾人迎麵撞上。
南歡在看清為首的男人是誰後,腳步頓時停住,渾逆流,在原地一不。
靳熾川麵上還有許酒意,他上的襯衫袖子挽到肘部,兩年不見,形還如記憶中那麽拔朗。
他邊人察覺不對勁,試探出聲問:“總工,這誰啊?你認識?”
靳熾川收回視線,目平和如常,闊步向前,與南歡肩而過時,回了那人的疑,“不認識。”
後的電梯響了,人應該都乘電梯走了。
南歡閉了閉眼,繃的肩頸慢慢下塌,子一點點僵掉,角出抹頗為苦的笑。
……
吃完飯後。
南歡直接跟著杜絕,去津海臺報道。
還是做之前的職位。
記者部一組組長。
興許是兩年前,在津海市做的事太過驚心魄,讓這群人,現在都沒忘了。
老員工記得,新員工也聽過的事跡。
南歡戴上工牌,坐在靠窗的工位上,手了桌麵,指腹仔細上麵的紋路,心裏的緒很複雜。
沒想過,還有能回來的一天。
這時,新主任宋證突然從辦公室風風火火出來,說津海通往京市的又一條高速路建了,讓人去實時報道,問誰去。
南歡突然抬頭問了句:“承包公司是華建集團嗎?”
宋證點了點頭。
南歡立刻從椅子上起,“我帶人去。”
新修的京津高速在郊區,開車得兩個多小時,南歡和攝像以及一個實習生抵達時,那邊正在舉行儀式。
三人為津海市最主流的,站在第一排,攝像頭對準臺上,南歡的目也看過去,華建集團的負責人講完話後,總工程師靳熾川又上臺講話。
男人在下形頎長,影落在他的麵容上,說起話來神態從容自信,二十九歲的靳熾川已經越發,渾散發著濃鬱魅力。
兩小時後,報道結束。
華建集團邀請大家參加慶功宴。
定在金樾府的頂樓大廳。
南歡本不喜歡參加這種活,但話到邊猶豫一圈,還是答應了。
金黃的燈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南歡坐在餐椅上,目時不時就往坐在最前麵那桌的男人上落。
這時,旁邊的攝像師突然湊過來,小聲八卦:“組長,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總工程師啊?”
南歡被人揭穿了心事,頓時大驚,勉強穩住緒,佯裝專心切牛排,卻道:“胡說什麽!”
攝像師笑了,繼續邊喝酒邊八卦:“那個總工程師長得那麽帥,咱們臺裏有不小姑娘想要人家的聯係方式呢,但人家卻不給,誰也不給。我看組長你要是去要,說不定能功……”
南歡著頭皮繼續吃牛排,卻心思完全不放在這上麵,什麽味道也嚐不出來。
又坐了會兒後,覺得大廳裏有些悶,便獨自離開,去窗口吹吹風。
剛去那站好,目卻從玻璃上看到一道影子,拐角似乎有人過來了,應該也想來這裏站著吹風。
南歡下意識轉。
看清來人是誰後,瞳孔驟。
心跳如擂。
男人卻轉就要走。
南歡忙快速追了幾步,低聲喊道:“靳熾川……”
男人的腳步倏地停住。
卻沒轉。
南歡站在他後一米的位置,踟躕著,斟酌詢問:“這兩年,還好嗎?”
靳熾川終於肯轉過子,眸裏卻沒什麽緒,像是偶爾到多年舊識那樣,客套的,偏生疏禮貌回應:“還好,你呢?過得怎麽樣?”
“我……”南歡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這兩年,在監獄裏接近薑詞的日子很不好過,期間眼疾複發,一度失明什麽都瞧不見,險些被人欺負死,卻還是咬著牙過來了。
“我也好的。”笑著回應,將過往經曆的種種,雲淡風輕撇開,當做沒發生過。
靳熾川點點頭。
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頗為尷尬安靜。
以往,他們無話不談,總是有各種話要說,但現在,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巨大的落差,讓南歡眼眶陣陣發熱。
臉上的笑意,就快要維持不住。
良久,他們二人同時開了口。
“對了,宋姨怎麽樣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