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邊眼鏡歪斜在高鼻梁上,陸聞著氣,表古怪,譏諷道:“從第一天晚上遊戲就開始注意他,天跟在他屁後面,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張臭臉吸引他的注意。”
“他跟別人多說一句話你就怪氣,和別人稍微親一點你就煩躁易怒,連卓逸跟他在房門口多呆了兩分鍾,都要刨到底地追問清楚。你自己看不到嗎,你看他的眼神,你吻他的時候,那副神魂顛倒深陷其中的可笑樣子。”
“就連剛才他逃跑之後,你也只是一邊怒不可遏地對待卓逸,一邊又在電話裡警告別人不要他。”
“還要我說嗎?”
“房間的雙面鏡,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你很吧,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他的樣子,他在你面前隨意袒無知無覺睡覺的時候,你敢說你沒有在鏡子前窺過他?”
“他不穿服著大的時候,你有沒有站在一牆之外,對著鏡子打飛機?”鄙又惡劣的話,幾乎看不出是從陸聞那張裡說出來的。
“你他媽閉!”掐著脖頸的手,下一刻就拳頭砸在了陸聞臉上。
陸聞被他突然的暴力作,連人帶椅地側翻在地。
眼鏡徹底從鼻梁上落,陸聞被打地倒在地上了,還敢說,他半睜著眼斜睨向頭頂的邢越,嗤笑道。
“你當然不敢讓我繼續說,你發瘋的原因。”
“本不是有人逃跑又或者跟沈承遇有關,你只是生氣,一個原來你嗤之以鼻正眼都不會看一眼的人,只是三天,就搞得你五迷三道像條瘋狗一樣,視線都離不開他一秒。”
“所以我說你好笑。”
“你惱怒對我們發瘋的時候,沒想過懷姣怎麽看你嗎。”
陸聞在大廳落針可聞的詭異氣氛下,笑了一聲,然後說。
“他都怕死你了。”
邢越一張狂躁暴怒的俊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僵。
他極緩慢地垂下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懷姣。對方漂亮的一張臉上,有被弄痛,被他嚇出來的涔涔冷汗,懷姣著眼睫,驚恐又懼怕地看著他。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麽做。”我也不需要考慮他怎麽看我。
因為他無關要。
瓶口的開關被邢越鎮定打開。
在卓逸瘋了一樣的怒吼聲下,玻璃瓶口不可阻止地流出一細流,它勻速又緩慢的,順著細長管道,逐漸往下湧。
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就徑直流懷姣咬著的口塞裡。
剛才還冷靜嘲諷過邢越的陸聞,在那一瞬間,猛然偏過頭去。
他咬的發白,本不敢看向懷姣。
懷姣在那一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掙扎著,抗拒著,依舊無濟於事。
已經進口中。
在周圍近乎死寂的真空氛圍下,有人心跳得劇烈,像要從腔蹦出來。
水流進口腔的那一刻,一難以形容,直刺鼻腔的強烈酸意,刺得懷姣泛紅眼眶裡,一下子湧出眼淚。
他無法控制地,發出一道鼻音濃重的崩潰哭。
下一刻,迫口腔的窒悶口塞,就被人握著細管一把扯掉了。
邢越到懷姣時,手還跳了一下,能覺到掌心下對方渾繃,細細抖的糟糕模樣。
邢越故作鎮定地將人扶起,像陸聞剛才說的一樣,擺出一張裝模作樣的臭臉。
刻意冷淡道:“一點檸檬水嚇這樣?”
在卓逸幾人驚愕又怔楞的視線下,他手抹了下懷姣臉上粘黏的水,道:“我隻說了一邊是普通的水,並沒有特指是礦泉水。”
“這麽怕我幹什麽,我除了喜歡欺負你之外,什麽時候真的對你壞過……”
懷姣一張白皙的小臉上仍是茫然癡怔的表,無知無覺地抬起視線看向邢越,他豔麗五被打,遲緩的呆滯樣子,都足夠構一張絕頂好欺負的漂亮臉蛋。
邢越雖然不承認,但他確實是喜歡死懷姣這樣了。
所以等指尖拂去對方臉上水痕,無意間到潤瓣時,邢越話語一頓,下意識就低下頭,控制不住的想要親吻他。
只是下一秒,一道皮相的清脆聲音突兀響起,邢越隻覺得臉頰一痛,猛然被打得偏過頭去——
左臉的清晰痛,和擋住視線,被偏頭作甩到額前的碎發,都讓邢越懵了一瞬。
冰涼指尖上發燙臉頰,邢越怔了怔,心想懷姣一定是使了不小的力氣。他上被打的地方時,隻覺得整個左臉都有些火辣辣的。
家境優越,目中無人又脾氣惡劣的人,從小到大,可以說從來沒被人這樣甩過掌。
還是當著大廳裡這麽多人的面。
——臥槽?????
——臥槽媽的,辣妹小姣??
——整個傻眼,剛才眼淚都要嚇出來,現在這……??
——什麽什麽,邢狗終於得妹妹打人了??
——我,我一來就看到妹妹在打來福!
——我他媽大笑三聲!!!
“你他媽的……”惡狠狠轉過頭的視線,在看到面前懷姣眼眶紅,鼻尖帶的可憐模樣時,邢越語氣一頓,聲音都低了下去,“這麽生氣幹什麽。”
側臉被打得留下幾個明顯指印,印在男人那張冷酷又兇惡的臉上,不自覺顯出幾分難以形容的可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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