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龍歌

  張天謬找到自己副手的時候，後者正與幾個黑大的屬下在走廊裡不著頭腦：“怪了，這走廊裡又沒有其他的出口，怎麽會找不到人？韓明，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他進了這條走廊，是不是搞錯了？”

  張天謬抬頭看著這條走廊，深邃的拱形結構通向盡頭，那裡有一扇封閉的厚重木門，門上掛了一把銅鎖，兩側的火把在從牆上延出來的石像鬼雕塑口中，火搖曳不定，映在紅木的護牆上一片明澄。

  “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了走過去，開口問道。

  “隊長。”

  “隊長你來了，”他的副手有點不好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們追到這裡來人忽然不見了，這裡明明沒有其他出口，除非他會穿牆，或者用了別的什麽奇怪的魔導。”

  “用過魔力探測儀追溯了麽？”張天謬的目始終在盡頭的大門上遊移，同時問道。

  “用過了，但沒發現什麽線索，那家夥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副手有點惱火地答道，他是星門別隊的員，又不是私家偵探。如果每個渡者都是這個樣子的話，政府乾脆重組一個異常現象調查小組說不定還更有前途一些。但張天謬仿佛沒有到他緒影響，指了指那扇門問道：“那後面是什麽？”

  “一個地窖。”

  “下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下面是空的。”

  “空的地窖需要上鎖嗎？”張天謬回過頭來問道。

  副手一下卡了殼。

  “把門打開。”張天謬這才說道。

  副手才讓人拿出鑰匙，走上去開門。“這鑰匙是怎麽來的？”張天謬看了看那鑰匙。

  “之前找馬扎克先生拿的，我本來是想他找個人來幫我們開門的，沒想到他直接把鑰匙給我們了。”副手一邊回答道。

  這時候拿鑰匙的人已經打開了門，厚重的木門推開後裡面是一道向下的階梯，後面黑一片。副手從石像鬼口中拆下火把走過來。張天謬借著火向下看去，地窖並不深，石板上鋪了一層塵土，火晦暗不明地向前延，中央的部分灰塵明顯更薄一些。

  “那裡原本放著什麽？”他指著那裡問道。

  副手與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都答不出個所以然，這不是找人麽，誰關心這地窖裡面原本放了什麽東西。再說那麽大個東西，那人也把它帶不走啊。

  張天謬從他手上接過火把，順著階梯往下走了幾級。其他人對他的行有些不明就裡，這地窖裡面明明空無一。但張天謬仔細盯著地窖中分布的影，忽然說道：“去再拿幾支火把來。”

  副手剛要轉。地窖中的影忽然之間湧起來，如同黑的煙霧匯聚在一起。當煙塵散去之後，後面顯出一個個子不高的年的影。

  他穿著一件鬥篷，手上捧著一枚黑沉沉的煙水晶，抬起頭來看著幾人。低垂的風帽沿遮住他半張臉，只出下和脖子，銀細的頭髮。

  “煙水晶？”副手失聲道。

  “你們是選召者軍方的人，為什麽要跟著我？”年開口道，聲音沙沙的。

  張天謬看到對方尖尖的犬齒，微微怔了一下：“羅塔奧人？”這和目標的描述可不太一致。不過對方的行為讓他心生疑竇，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就是靠這枚煙水晶混比賽的吧，你有什麽目的？”

  “我記得你們不是不干涉原住民之間的事務麽？”年不卑不地答道。

  張天謬看著他，緩緩拔出佩劍：“原則上是如此，但現在我是以個人份詢問你這個問題，這間旅店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年看著他，一言不發。

  “隊長？”副手有些張，如果這年不是目標的話，他們現在的舉是違反紀律的。

  “你們退開，行結束，回大廳去。”張天謬說道。

  但他卻將佩劍完全了出來，握在手中，指向那年——那是一把細劍，劍刃狹長，閃爍冷冽寒，向後收束至籠柄。

  正在兩人對峙之時，一陣栗沿著旅店的地面傳了過來。

  張天謬到一陣搖晃，趕忙扶住牆壁，他聽到副手在後面一聲驚，心下意識到不好。抬頭一看，看到那年徑自後退一步，鬥篷下面黑煙繚繞，將他完全籠罩起來。

  黑煙湧著升上地窖的頂部，向門口蔓延過來。但它還有一部分留在地面，張天謬一個箭步衝過去揮劍一斬，劍刃穿過煙霧，砍了一個空。

  煙霧已經匯聚向天花板，張天謬把火把一丟，將細劍從右手到左手，反手出一柄手銃，用拇指拉開擊錘就準備開槍。

  但正是這個時候，另一陣栗又沿著地面傳了過來，整個旅店都劇烈地晃起來。所有人都站立不穩，以手扶牆。

  “這是怎麽了？”副手忍不住驚道。

  張天謬不得不用劍刃撐在地上，抬頭看到煙霧已經順著天花板湧向外面的走廊，抬手就是一槍。火綻放之中彈丸擊中了煙霧，一聲悶哼從黑煙中傳來，但它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滾滾湧向走廊之外。

  而正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尖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尖嘯聲猶如浪一般，滾滾而至，讓周圍的線都黯淡下去，火把上的焰被低至最小，像是燭火一樣微弱一團。

  四周止不住地昏暗了下去。

  ……

  龍角大廳中燈火通明。

  夜妖月聽著周圍的人討論之前那場對決。沒人想到在決賽階段會出一個超級冷門，參與決賽的正賽選手竟然被一個外圍賽選拔者淘汰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而比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背後沒有什麽黑幕，只有一場令人驚豔的戰鬥。

  於是觀眾們紛紛關心起方鴴究竟是何方神聖來。

  事實上算上那個棄權的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選手，這已經是方鴴淘汰的第二個正賽選手了。人們不由忽然心生懷疑，這場比賽的最終冠軍不會讓一個外圍賽選手所得吧？

  “你覺得如何？”夜妖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纖細的手指連，在熒熒發的視窗上輸道。

  R：還行吧。

  夜妖月：就這樣？

  R：不然呢？

  夜妖月皺了皺眉頭，輸道：“別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R：在領會你的意思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先關掉追拍窗口，實時傳輸視頻訊號真的好貴的。

  夜妖月不滿地一挑眉：“怎麽，多看看我不好，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腥了？”

  R：……

  R：比起來我更關心你後面那個人，我覺得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夜妖月一愣，下意識向後看去。那裡是大廳的中央，上方穹頂之上正懸掛著那支猙獰巨大的漆黑龍角，那龍角懸掛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但沒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此刻龍角下呆呆地站著一個人，低著頭，也不知在思考什麽。那是個原住民，穿著旅店守門人的服，他手上似乎還握著一個東西，繚繞著黑煙。

  夜妖月再看了對方一眼，才意識到那人已經站在那裡好久了。想起之前自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對方保持著這個姿勢，站在那個地方。

  忽然到有些不對，站了起來，想要去找附近的矮人衛兵。但正是這個時候，那個守門人向前走了一步，整個大廳忽而微微一晃。

  夜妖月隻到一陣頭暈目眩，雙手一下子撐在了木桌上。

  賽場之上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場地，博學家與魔導士則忙著用魔導水晶重新布置下一場比賽的地形，紅葉則穿過人群，來到方鴴邊，準備將發條妖還給他。

  “你很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說道。

  “你也是一樣。”方鴴一被誇獎就忍不住臉紅，十分不好意思地答道：“紅葉小姐，你的戰鬥風格很獨特，但其實超載流不適合你。”

  紅葉聽了這話，不由看著手裡的發條妖，再看了看這個大男孩，忽然開口道：“你和生就說這些嗎？”

  “啊？”方鴴一愣，不明就裡。

  而這時候天藍已經第一個衝了上來，尖著向方鴴道賀：“你做到了，艾……夏亞哥哥，那個發條妖，帥極了！”這個法國小姑娘看起來興極了，好像方鴴贏得了比賽，比他本人還要開心。

  方鴴也隻好向報以微笑。

  艾緹拉幾人也走了過來，靈也微笑著向他點頭，然後是姬塔與胡地。最後是羽，高個子年看方鴴的目滿是欽佩，這些人當中除了胡地之外，估計也只有他才明白前者的作多麽令人驚豔。

  “羽，姬塔。”紅葉這時才說道。

  姬塔和羽這才看到，嚇了一跳，有些張道：“紅葉姐。”兩人不過是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的訓練生，而後者不但是正式員，而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以說得上是前輩中的前輩。

  紅葉一笑：“你們找了個不錯的隊伍。”

  兩人都下意識看向方鴴。

  紅葉也看向後者，再問道：“請問你是Elite的青訓隊員嗎？”

  方鴴搖了搖頭。

  一奇：“那是銀林之矛？還是銀維斯蘭，那可有點遠。”

  “夏亞哥哥沒有公會，他是獨行俠，紅葉姐。”姬塔小聲回答道。

  紅葉聽了眼中一亮：“有沒興趣加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我們公會裡的可是很多的哦，小弟弟。“

  方鴴聽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姬塔低下頭去，假裝沒聽到，羽則低聲咳了兩聲。

  但正是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從幾人後傳來：“加銀林之矛吧。”

  紅葉聽了這聲音直皺眉頭，回過頭去果然看到吳迪和琉璃月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吳迪很正式地對方鴴重複了一遍：“銀林之矛是銀林之冠在第一世界的分會，我們的總會是超競技中國賽區的十大公會之一。”

  “十大公會之末。”紅葉補充了一句。

  “總比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不知名的公會好。”琉璃月馬上反相譏。

  “這個不知名的公會在雲層海地區的排名可比銀林之矛高多了，笑死人了，銀林之冠的分會又不只有你們一家。”紅葉挑了挑眉尖，冷笑。

  “手下敗將，”琉璃月一臉不屑：“連個頭小子都打不過。”

  “你——”紅葉氣得差點當場炸。

  這時候天藍終於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呸，夏亞哥哥才不是頭小子，再說你還不是一樣，馬上就到你了，下一個抬走！”

  琉璃月眉尖直跳：“你說什麽？”

  “夠了，”吳迪終於聽不下去了，打斷兩人道：“夏亞先生，你的決定呢？”

  他一對死魚眼，有點了無生趣地看向方鴴。

  “別做夢了，夏亞哥哥是不可能加銀林之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天藍大聲搶答道。

  “你夏亞嗎，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加我們公會？”琉璃月馬上反問道。

  艾德哥哥也不夏亞。天藍心中腹誹，但上毫不肯認輸地答道：“我當然知道，因為……因為，對了，因為他和銀林之矛有仇！”

  此言一出，紅葉、琉璃月與吳迪三個人，六隻眼睛都齊齊看向方鴴。

  “啊——？”

  方鴴聽了天藍的回答，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快被這心直口快的小姑娘氣哭出來了。先不說這本就是一個誤會，就算不是誤會，那也不能當人家的面說出來。

  他正準備解釋，但正是這個時候大廳的地面忽然猛烈地一震，讓所有人都東倒西歪。人們連忙扶住桌椅，才堪堪站穩。

  而一聲悠遠地尖嘯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大廳之中所有的源都在同一時間暗了下去，聲波向四面八方傳播開去，一片玻璃皿碎裂的聲音。大廳周圍石牆上，石像鬼口中火把的焰被至一縷，掛燈與木桌上的燭臺齊齊熄滅。

  整個龍角大廳，好像在頃刻之間陷了黑暗之中。

  一片驚恐的尖聲此起彼伏，大廳中的侍者、觀眾還有小矮怪們都在四散逃竄。只有冒險者能沉住氣，但也只是暫時的，眾人捂著耳朵，到此時地面又是微微一震，煙塵飛揚。

  方鴴到這一幕有些眼，他下意識向那個方向看去，剛好看到穹頂上彌漫的煙霧像是有什麽龐然大正在複蘇，然後它張開雙翼一下子從那裡飛了下來。

  落在了大廳中央。

  那是一頭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