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下之意,就是猶豫要不要讓容鶯去和親。雖然他本來是沒這個打算的,但昨日容曦那邊出了事,還找人給他告了狀,讓他把容鶯丟給匈奴。容曦是他的親妹妹,他當然要護著,但和親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容鶯沒有母族為出頭,要真的送去和親,想必是沒人反對的。只是這面子上到底過不去,這件事丟給了他,要是從前都沒有過的先例,讓他給破了,難免會有人說他窩囊。
聞人湙聽出了他的意思,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接著緩緩起,問道:“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容霽只想聞人湙替他考量下合不合適,并不希他探究更多的,因此只說:“是不是我的意思,本不那麼重要。”
“那就要看殿下認為值不值當了。”聞人湙的回答稍顯敷衍,只留給容霽一個背影,臉上那點裝出的笑意也沒了。
容霽在心中暗自不滿聞人湙的態度,礙于他是圣上邊的謀士,又不能表出來,只好咬咬牙出一個笑,說道:“先生說得是。”
這些日子他也發現了,和聞人湙搭關系就是個錯誤,這人看著好說話,其實對誰都一副樣子,誰都以為聞人湙是自己這邊的,其實他誰也不站,就那麼站在那笑看皇子朝臣們跟他示好,沒準扭頭就和皇帝代得干干凈凈。
越想心中越煩躁,容霽忍不下去,對著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帝師,他還是覺得是因為父皇尋仙問藥太多,腦子不清醒才找了這麼個人來。
總算等到容霽離去,聞人湙仍舊站在欄桿邊,抬手掀開竹簾,讓更多的線進來,上也暖和了許多。
馬場聚了一堆人,似乎是要比試騎,挨挨地一群,偏偏他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容鶯。
穿著桃的短衫和杏子,耳邊的垂髻因為作晃晃悠悠,偶爾被人撞到了也不惱,自顧自地向李愿寧招手。
聞人湙忍不住想起在瓏山寺的時候,他因為時常喝藥,院子里都飄著藥香。隔壁的人時不時給他送去果脯和糕點,即便他多次拒絕,也會將一碗桂花糯米粥放在他的窗臺,而后在墻后等他將食碗拿走。
在去瓏山寺之前,聞人湙就知道這麼個人,等真正見面后,才更加深刻了起來。
他從未與這類人相如此之久,也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這麼膽怯,偏偏還要笨拙地湊上前示好,分明境難堪,又不思進取只想著今天吃什麼,被人欺負了第一反應就是躲,連話里的暗諷都反應不過來。
這樣一個渾是缺點的人,與他所遵信奉的教條幾乎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幾乎是想到這個名字,他都會忍不住蹙起眉,下意識地心底煩躁。
面無表地看了容鶯片刻,聞人湙正要收回目,那邊的容鶯卻不知怎麼地突然回了頭,正巧與他尚未來得及移開的視線撞上。
愣了一下,接著臉上的驚訝就轉變了驚喜,小小的個子出包圍,提著子就朝他的反向飛奔。跑了沒多遠又突然停下,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折返回去,很快就牽著的小白馬繼續朝他跑。
沒等容鶯跑出多遠,蕭一人一騎忽然從后掠過,順勢俯將發髻上的簪花給摘走了。容鶯聽到后馬蹄聲靠近,還未來得及回頭就到頭發被扯了一下,接著邊就有什麼飛快的跑了過去。
等捂著被扯疼的腦袋抬頭看過去的時候,蕭正坐在馬上笑彎了眼。
第6章 容麒 就像是心口被擰了一把
“沒見過你這樣拉著馬跑的人,這馬不就是給你騎的嗎?”蕭將簪花晃了晃,故意逗弄。
容鶯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想做什麼?”
“就是覺著你有趣,突然想逗你一下。”他臉上一點歉疚的意思也沒有,反問:“我上次這麼對孫家小姐,立刻就騎上馬追著我打,你怎麼都不生氣?”
容鶯想不通他要做什麼,只好說:“我追不上你。”
要知道剛才那一下勾了的頭發,疼得差點出聲,當然還是氣憤的。
說話時的余掃過看臺,方才還站在那里的聞人湙已經不見影。
蕭還在喋喋不休地說:“不試試怎麼知道,來了馬場不騎馬多沒意思,公主要是怕輸,我讓你一圈,你的發釵還在我手里不能不要……”
容鶯又看了一眼看臺,心底莫名升起一煩躁。而面對蕭,又不敢不理會他,只好小聲說:“發釵給你,我可以走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送人發釵有定之意,既然公主傾心于我,那我自然是要收下的。”
微微睜大了眼,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立刻急著否認:“我沒有這種意思。”
蕭看又又惱強忍著不發火的樣子,越發起了要逗弄的心思。“你臉紅什麼,被我說中害了是不是?”
明明是氣的!
“世子不要與我開玩笑了……”
容鶯抿了抿,拉著韁繩加快腳步就要離開,有人騎馬追上來,問蕭:“蕭兄,二皇子殿下讓我問一聲你的人選怎麼樣了。”
蕭攔住容鶯的去路,手上還拿著的珠花,居高臨下的指了指。“喏,就了。”
“這位是?”來人疑地打量容鶯,還是沒能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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