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鶯有孕的消息傳得很快，靖昌侯府上下都為此歡快不已，宮中送了幾大箱子的補藥與珍品，連著李愿寧都送了禮。

看到幾乎擺了滿滿一個庭院的箱子，竟沒有一點想打開看看的心思。面對著細致準備好一切的聞人湙，就仿佛是個局外人一般，仍無法對這個孩子緩過神來。

自容鶯有孕后，聞人湙便向宮中請了辭，若無大事，只肯留在府中辦差。容恪知道是容鶯的緣故后欣然應允，反讓太子時不時住到靖昌侯府，讓聞人湙好好教導他。

不過幾日，到了喝藥的時辰，容鶯便一聲不吭地外出了，侍找不到人去稟告聞人湙。聞人湙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的向，因此立刻便派了暗衛守在旁，自己則擱置了公務，不遠不近地跟在容鶯后。

容鶯一個人走了很遠，直到一小橋才停下，有幾個婦人正在河邊浣。小孩子在一旁跑著搗，其中一個婦人背后還背了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孩，將得背脊都直不起來。

趴在橋邊看了好一會兒，甚至沒有注意到側多了一個人，被抬頭的婦人頻頻打量的時候才發覺，聞人湙不知不覺守在邊有一會兒了。

“你怎麼跟來了？”

聞人湙的出現容鶯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些煩躁。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他不是在用疑問的語氣。

容鶯扭頭去看他的表，并未發現憤怒和不悅，只是能看出幾分無奈。

沒有否認，問道：“你不生氣嗎？”

聞人湙牽過的手，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以和我說，不必將這些事憋在心里。無論你是怎麼想，我都不會勸阻，更不會因此對你有怨恨。”

容鶯訝異道：“為什麼，你分明想要孩子？”

他的目落在腹部，沉聲道：“李愿寧生育時難產，險些為了孩子喪命，我只是覺得不值。于我而言，孩子不過是錦上添花，不能失去的僅一個你罷了。”

他似乎一眼看穿了容鶯的心思，眉眼低垂著，溫和道：“并不怪你，其實我也有些畏懼。”

容鶯眨了眨酸的眼，扯著他的角小聲說：“我真的沒想好……”

“這是你的孩子，去留都只能由你的心意，不用急。”聞人湙很耐心地寬，沒有半點迫的意思，漸漸地才讓緩和了緒。

兩人手拉手回了府，聞人湙便不再提及此事，由容鶯慢慢地想，只是每一日仍是細致微地照料，補藥也一頓不落下。漸漸地容鶯已經習慣了腹中有個孩子的存在，當初的抵反而慢慢消散了些。

聞人湙去請教了太醫，將孕中的忌諱都牢記在心，沒有刻意去限制容鶯的吃食與走，平日里也不準太子哭著去找訴苦說。

眼看著小腹微微隆起，容鶯想了許久，終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因有孕在，聞人湙也不大外出，外人反而傳言說兇悍，日日將夫君綁在邊防他變心。覺得莫名其妙，很快就著聞人湙出去上朝，以防止謠言愈演愈烈。

朝中員多應酬，他上朝當日，便有人尋了由頭去府中共飲。他看了幾人的心思，并未推拒便應下了，接著鮮拉攏結黨的梁歇也跟來，與同樣面容冷淡的聞人湙坐在一，看他的表像看刑部的犯人。

酒至正酣，幾個姿窈窕的貌子走了進來，期間一直勸酒被聞人湙拒絕的朝開口道：“帝師若是累了，下讓人先送帝師去歇息。”

聞人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起避開子要來扶他的手，隨后對上梁歇含怒的雙眼，哂笑一跟著人出去了。

在座的員中有幾人互相匯著眼神，見事一半心中也松了口氣。

梁歇怒而起，以回府為由告退，轉而去尋聞人湙的去向。不等他走到客房，便在回廊見到了聞人湙。

方才還有朦朧醉意的男人，此刻眼中清明一片，面無表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子。

梁歇以為的事都沒有發生，地上的人連聞人湙半片角也沒到，反而抖如篩糠地在和他求饒。

知道梁歇來到此，他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說道：“我稍后要回府，容鶯聞不得氣，此人予你審問，將連同幾個不老實的送去獄中關一陣子，對梁侍郎來說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梁歇遲疑片刻，仍是點了點頭。

——

回府后聞人湙沾染了酒氣的裳下才進屋，容鶯正坐在書案前翻閱賬本，面前還放了一碗冰雪冷元子。

“不可多食。”他出聲提醒。

“我只吃一小半。”

容鶯懷有孕后胃口一直不好，他便尋了人每日做些新奇的吃食。奈何喜好冷食，大夫又囑咐食生冷，聞人湙只得日日看著不許多吃，還因此委屈地哭過幾次，鬧著要回宮里去找三哥。

聞人湙在一旁為搖著涼扇，容鶯的緒十分不穩，不過是多看了窗外結果的梅樹一眼，便悶悶不樂道：“我還記得當初釀的青梅酒都被你扔了。”

“我重新賠給你幾壇酒好不好？“他上容鶯的小腹，說道：“等日后我們的兒有了心上人，再讓將酒挖出來與夫婿共飲。“

容鶯剩下的兩壇酒，他全都一滴不剩地喝完了。即便酒水酸，他也再沒有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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