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索吻這事放在周沉上怎麽想怎麽詭異。
但時間迫,沈頤喬沒時間細想。
不過就是一個出門kiss。
快速撤回兩步,蜻蜓點水一下就收了回來。
“別忘了接木木。”
進電梯的時候,還一本正經地這麽說道。
電梯門一關,臉頰後知後覺燙了起來。金屬板麵映著緋的臉,用手背著,一直到電梯停在地庫,都沒緩過來。
到電視臺已經十點出頭了。
林暢像個小書一樣跟代:“就隔壁欄目組組長來了,說下個禮拜特別忙,能不能調兩個人給他用用。”
“他要人找臺長調,找我算怎麽回事?”
“我也這麽想呢!”林暢皮子撅得半天高,在耳邊來了一句,“隔壁組長爹味可重了,我不喜歡他。”
要是之前沈頤喬多半會讓林暢在職場上。
但相下來,沈頤喬發現林暢其實是個腦子很活絡的小姑娘,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也知道在誰麵前能說什麽話。
這麽講,是親近的意思。
沈頤喬坦白道:“不瞞你說,我也不喜歡。”
隔壁組長曾經是沈頤喬的直屬領導,兩人相一直不算愉快。之前還吵過一架呢。沈頤喬懶得說,怕林暢刨問底。
還好後來臺長把他們安排到兩個不同的欄目組。
現在自己有節目,幾乎是平起平坐的關係。擋不住那人總覺得他們仍是上下級,說話帶刺兒,一副管教下屬的模樣。
林暢用一個了然的眼神過來:師父,我懂你。
“晚點我看到他再和他說吧。”沈頤喬道,“片子你先發我,我把早上的事弄一下。一會兒下午你有別的安排沒?”
“沒啊,師父。我就發個博——”林暢打了一下自己,“我什麽事都沒有。”
下午,沈頤喬早早把工作結束。
隔壁組組長果然又來要人了。
“這是盯著我這邊的人呢吧。”沈頤喬半開玩笑地說,“您想要哪個,我看看能不能出空來。”
不管他說哪個,沈頤喬都打算裝作為難,然後拒絕。
“那小姑娘行嗎?我看順稿子利索的。”
沈頤喬一臉為難:“我這很多重要東西都在教學呢,一時半會兒恐怕放不出去。”
“兩天?兩天也不行?”
“真難的。”
隔壁組長吊著臉,明顯不開心:“你們組裏本沒幾個人。”
他其實想說,活也沒多,怎麽可能不出空。
但沈頤喬順桿而下,很無奈地歎氣說:“是呀,本人就。所以一個都不出來。”
後麵那句話說得有點直了,對方臉很不好看,說了句“再說吧”轉頭就走。
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沒多會兒臺長在微信上跟沈頤喬說把林暢調去兩天的事。
沈頤喬:領導,得一視同仁啊,我們組也要幹活的。
臺長:市裏下周好幾個活,確實忙。就兩天,你看之前辦中網巡回賽的時候你不也被去別的組幫了幾天忙嘛!都一樣。
沈頤喬無話可說,轉頭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林暢。
“領導說兩天。”
林暢哭無淚:“……行吧,師父。”
第二周一到,隔壁組長過來要人。
林暢本來抱著筆記本過去,沒多久又過來把原來放在桌麵上的東西一件件往隔壁搬。
沈頤喬忙裏閑看:“才兩天,要搬這麽多東西?”
“隔壁組長說了,在哪幹活把哪當家。”林暢一臉無語地說,“一去就訓了我一頓,說我在曹營心在漢。”
好久沒共事,那人還真沒怎麽變。
沈頤喬拍拍的肩:“能忍就忍,不能忍……”
林暢眼睛亮起來:“不能忍?”
沈頤喬無辜地聳了下肩:“我也打不過他呀。”
“……”
總之把林暢心逗好了。
小姑娘馬尾一甩一甩地往隔壁去。
總歸就兩天,熬熬就過去了。
組裏個人,其他人的活就會變多。沈頤喬還是盡量控製在正常下班點其他人回去。自己也是。
口袋裏揣著臺長給的音樂會門票,今天有正式約會。
看了眼手機,周沉發來消息,說已經在樓下等了。
沈頤喬對著化妝鏡補好口紅,剛拎起包。
萬宜飄過去:“約會啊?”
“……萬老師火眼金睛。”
“還行吧,主要你太明顯了。”萬宜說,“從沒見你下班還要在這補個口紅的。”
“那我平時什麽樣?”沈頤喬問。
萬宜不客氣地回:“一副打工人的死相。”
“……”
兩人一同電梯下去,快走到電視臺大門口時,傳達室的李伯探出頭:“小沈,有人找你。”
李伯指指另一邊,沈頤喬順著視線過去,看到一張臉。
“這不是很早之前你那個節目……”萬宜回想起來,“家暴離婚的那大姐?”
“嗯,好像是。我先過去了。”
和萬宜告別,徑自朝大姐走去。
周沉的車停在數十米外,自然能看到沈頤喬。正站在安保亭下和另一位中年婦講話。婦似乎想給塞什麽東西,一再推拒。兩人看起來氣氛還好,倒是有說有笑的。
周沉沒下去打攪。
等了約莫十分鍾,沈頤喬站在路口給對方到輛出租車。
上半靠在敞開的車窗上,又跟人說了兩句。對方朝擺擺手,也退後幾步,笑著搖了搖手。
正式坐上周沉的副駕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
“快快快,音樂會要開始了。”這是上車後的第一句話。
周沉笑了聲:“我看你氣定神閑,還以為不急。”
“剛才啊?那個是我之前跑民生欄目時跟進的一個當事人。”沈頤喬靠在椅背上細細想了會兒,“好像有三四年了。”
周沉笑著說:“我現在該先誇你記好,還是誇你會維係人際關係。”
“應該先開車。”沈頤喬點點腕表的位置,“真來不及了。”
周沉開車很穩,速度卻不慢。
黑車疾馳在環路上,偶爾有旁車路過,都離他們遠遠的。
沈頤喬這會兒心有點好,特別有分。
把幾年前還記得的細枝末節講給周沉聽。
那是位家暴離婚的大姐。下決心要離婚後,一直被糾纏。大概是電視臺的追蹤報道真的有效,的老公死酒鬼如今在街坊鄰居眼裏都是惡漢懶漢的代稱,法院在數個月的調解無果後終於判下離婚。
大姐帶著兒搬得遠遠的,靠打零工供兒讀完大學。
今年是大學的最後一年了。的兒拿到不錯的offer,一切看起來苦盡甘來。
周沉在等燈間隙側過頭看:“一直有保持聯係?”
“倒沒有。這是這幾年第一次見。我也沒想到會來找我。”
沈頤喬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亮晶晶的,眼尾有個上揚的弧度,的語氣把車廂氛圍都渲染得鮮活起來。
“周沉,真好啊!”歎說。
周沉揚起角:“嗯。”
沈頤喬說著垂下眼睫,或許是在慨當初堅持下去的意義。有好幾十秒都沒再說話,在車子快要轉進劇院時,忽然說:
“你知道嗎?剛才那位大姐最後跟我說,今年五十六歲了,但屬於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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