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時承煜讓雅軒送了些茶點過來，監督著沈初棠吃。

    紀漫見到時承煜的時候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禮貌地問了好。

    沈初棠手裏拿著半塊棗泥，突然問，“對了承煜哥哥，紀漫姐姐說之前見過我，我想不起來了，你有印象嗎？”

    時承煜專心地給著手，“不記得了。”

    “好吧。”沈初棠把那半塊棗泥塞進裏，然後自然地把手過去讓時承煜。

    紀漫剛才那一瞬間張的手心都出了汗，聽到時承煜說不記得了，一顆心才落了地。突然間有些後悔魯莽地答應了沈初棠的邀約。

    晚飯吃了羊，沈初棠整個人暖烘烘的，拉著時承煜出去陪玩雪。

    去年的雪下得小，沒能堆雪人，沈初棠還記著，院子裏草坪上的雪不算厚，但是堆個雪人還是足夠的。

    沈初棠站在一邊指揮著，時承煜滾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堆在一起，還差點裝飾，時承煜讓在這兒等著，他回去拿。

    紀漫在門口等著沈蘇璟下來，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是時承煜愣住了。

    時承煜大上麵全是雪，手裏還拿著兩胡蘿卜，頭發也有些。完全不見平時裏高貴致的樣子。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紀漫笑了笑，“今天謝謝時先生。”

    不會覺得時承煜真的不記得，那種飯局，生去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隻是當時組局的人不知道時承煜帶了人來，還是個小姑娘，等知道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時承煜今天說不記得，是給在沈家人麵前留了麵子。一句謝，微不足道，卻很必要。

    時承煜淡淡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往那邊走著。

    紀漫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等到沈蘇璟下來，不自地開口，“時先生，私下裏都是這樣嗎的？”

    沈蘇璟說，“他在棠棠麵前就這樣兒，我們都習慣了。”

    或許說，時承煜隻在沈初棠麵前這樣。

    紀漫點頭，也難怪。

    胡蘿卜當做鼻子，兩顆鵝卵石當做眼睛，溫叔又折了兩樹枝修剪好給沈初棠，在雪人兩邊。

    沈初棠左看右看總覺得差了點什麽，“承煜哥哥...”

    “眼睛不好看？”

    時承煜一下子就猜中了的心思，牽著的手，“走，去拿其他的石頭。”

    沈初棠抬頭問他，“什麽石頭啊？”

    “上次不是給了你幾顆黑瑪瑙？棠棠願意貢獻出來嗎？”時承煜笑著問。

    沈初棠眼睛亮了起來，“好！”

    “眼睛就要黑的才好看。”

    “是，棠棠說得對。”

    時承煜應聲，牽著沈初棠往外走，路上有些積雪，沈初棠邊走邊玩兒，又怕摔倒，牽他的手牽得很。

    走著走著，沈初棠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前麵的兩個人影，“好像是三哥他們。”

    時承煜抬頭了，路燈下的兩個人不是紀漫跟沈蘇璟還是誰。

    沈初棠探出腦袋往那看，“他們再說什麽啊？”

    “什麽行不行啊？三哥說什麽他行不行啊？”

    時承煜把人拉回來摁到懷裏，“棠棠，聽不好。”

    路燈下的兩個人影已經重疊到了一起，時承煜抱著人往樹影裏躲了躲，結無意識地滾著。

    沈初棠被裹在他的大裏麵，悶悶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承煜哥哥？我不聽了，放開我吧。”

    時承煜低頭看著的發頂，聲音有些啞，“再等會兒棠棠。”

    沈初棠聞聲乖巧地趴在他懷裏，抓著他腰間的服，緩緩抬頭看，一雙眼睛明亮耀眼，很吸引人，比黑瑪瑙漂亮多了。低聲音說道，“承煜哥哥，我們不能被發現是嘛。”

    時承煜心跳停滯了一瞬，陷進那雙眼眸中，忽然輕笑了出來，嗯了一聲，低頭親了下的臉頰。

    臉上溫熱的短暫的停留一瞬沈初棠怔愣了一會兒，臉紅了起來，重新趴進時承煜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路燈下已經沒了人影，兩個人也都忘記了回時家拿石頭的事，牽著手往回走。

    月溶溶，映照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愈來愈遠。

    等到沈初棠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雪人的眼睛已經換了黑瑪瑙，確實很好看。

    溫叔守在旁邊，“小小姐，時先生一大早起來換上的，他回時家了，讓我告訴您一聲。”

    沈初棠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好。”

    看著雪人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麽，跑到樓上問陳慕笙借了腮紅過來，給雪人臉頰上塗上了的腮紅，然後拍了照片給時承煜看。

    時承煜：棠棠真棒。

    沈初棠回了個傲的小表，歡歡喜喜的上樓了。

    “二哥——你已經睡了好久了啊——”

    沈肆琛這兩天緒很低落，一整天都窩在房間裏。沈初棠一大早就來他。

    沈肆琛手從被窩裏出來，胡地著頭發，“棠兒，先去找別人玩兒。”

    沈初棠晃著他的胳膊，“不要嘛不要嘛，我就要你陪我玩兒。”

    “你怎麽這麽沒神啊？是不是生病了？”沈初棠說著把手放到了他額頭上。

    剛從外麵進來，手還有點涼，沈肆琛把的手放進被窩裏，“沒有，手怎麽這麽涼？”

    沈初棠說：“我跟承煜哥哥昨天堆了雪人！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嘛！”

    沈肆琛長歎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行，拿你沒辦法。”

    隨手拿了件風外套穿上，又看了眼沈初棠的穿著，看著應該不會冷，才跟著人下樓。

    雪人旁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隻留著雪人在那兒。

    沈肆琛看著雪人臉上那兩顆亮晶晶的黑石頭，嗤笑了一聲，“你們堆雪人還真是夠下本兒的。”

    “好看吧！”沈初棠興衝衝地問他。

    沈肆琛坐到了椅子上，“好看。”

    沈初棠坐到了他旁邊挽著他的胳膊，“你在想什麽啊二哥？”

    沈肆琛沒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雪人發呆，之前好像也有人給他堆過雪人。

    “你在想嗎？”沈初棠突然問。

    沈肆琛下意識地反駁，“才沒有。”

    “哥， 我還沒說是誰呢。”沈初棠笑了出來，“你跟星漾姐姐吵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