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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避火圖》 第86章 殘香

阮清裳,謝遲手幫著解。

    阮清穿裳,謝遲故意幫倒忙,給,趁機占便宜。

    兩個人在屏風後麵鬧騰了半天,嗤嗤地低聲笑,到底是好不容易將服給穿上了。

    大熙朝的服製,肅穆,樣式也甚是工整,既有男裝的端方穩重,又是以裝來加以區別。

    既無刻意扮男裝、牝司晨之,又恰到好地掩去了子的弱嫵,將人襯得愈發清秀堅毅。

    謝遲幫阮清將領口正了正,退開一步,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拱手作揖:

    “下謝遲,拜見阮清大人。”

    阮清便抿著,忍不住笑,也退後一步,學著他的樣子,以禮躬作揖:

    “微臣阮清,拜見太子殿下。”

    兩人頭頂對著頭頂,不約而同抬眼,四目相對,忽然有種夫妻對拜之

    阮清自覺自己這是高興地忘了形了,慌忙站直子,想要收斂一點。

    卻被謝遲上前一步,將拉住,抱懷中,深深一喚:“阿阮……”

    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明正大地與對拜的那一天了。

    即便做了皇帝,推了那座貞節牌坊,迎宮為後,也要按照儀製,是跪他,拜他。

    年夫妻該有的一切,他們全都白白錯過了,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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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謝遲難得的傷春悲秋,阮清卻在想著正經事。

    臉頰在他膛上,低聲道:“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看過,沒有問題,殿下什麽時候手?”

    謝遲強行讓自己回過神來,沉靜了一下,“今晚。”

    ……

    是夜,太子殿下難得雅興,約南啟大將軍白棣棠前往碼頭,觀已經裝配一新的海神號。

    海神號從東海回來後這段日子,不但遍鱗傷已被修葺一新,很多地方被加以改造,就連名字也改了。

    現在,它“潛龍淵”,寓意乃是神龍一飛衝天之前的蟄伏之所。

    白棣棠離開行館前,布置了大批南啟武士看守《天師棋局》,又反複掂量過每一個細節,確保沒有問題,才與雀翎公主一同前往。

    雀翎從始至終都在蹦蹦跳跳,坐都坐不住,時時將腦袋從車窗探出去。

    是個公主,很夜裏出遊。

    南啟又地陸,連海岸都沒有,如今可以夜觀海邊巨艦,簡直興極了。

    夜裏的上京碼頭,燈火依然不熄。

    船隻往來,纖夫號子聲,不絕於耳。

    潛龍淵安靜停泊在船塢,上下九層被刻意裝點了連綿的燈火,遠遠去,甚是恢弘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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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棣棠是馬上將軍,對潛龍淵上武配備的著迷,遠勝於巨艦本

    謝遲便一樣一樣演示給他看,兩人相談甚歡。

    與此同時,南啟行館周圍,朱砂已經率領大批死士,悄然靠近。

    拐角影裏,阮清也穿著一夜行,用黑布巾遮麵,看著朱砂將細竹筒分發下去,又叮囑眾人道:

    “迷煙的時效非常短暫,我們每個人麵上的布巾都已經浸過解藥,但不能確保萬全,所以,大家作一定要快,不容有錯。”

    “知道了,姑娘。”

    很快,死士們無聲無息躍行館院牆,靠近守衛,拉開細竹筒的塞子,一陣青煙逸出,南啟武士逐一倒下。

    門,輕輕開了一道

    阮清在朱砂護送下,順利進

    一行人,長驅直,循著之前安排的線送出來的地圖,很快找到安置寶匣的房間。

    門口的守衛,嗅到迷煙,已經相繼倒下。

    朱砂又謹慎地彎腰,在門檻上方發現一條蛛般地細線。

    這裏不但安排了重兵,還設置了暗機關。

    門被打開,數名死士如一道道影子般進,迅速清除裏麵的機關,之後,對門口悄無聲息打了個手勢。

    阮清便小心邁過那道蛛,進房中,直奔寶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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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著非凡的記憶,學著白棣棠的手法,隻試了兩次,便聽哢噠一聲,匣子開了。

    裏麵,《天師棋局》正安靜躺著。

    阮清戴了手套,將書拿出來,迅速翻了一下,確認是正本無誤,便給朱砂仔細包好。

    之後,將隨準備好的贗本重新包綢緞,按照原來緞綢緞四角的疊放順序,放回匣中,關閉匣子,上了鎖。

    所有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

    所有人迅速撤離。

    留在後麵的死士,按照原來的布置,又將機關全部逐一恢複。

    等到他們離開行館,剛剛暗巷,就聽行館中有了人聲,接著一陣

    雖然那些南啟武士發現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但是很快又會以為,什麽都沒發生過,因為行館一切如常。

    一行人順利完任務。

    朱砂摘去麵上布巾,“姑娘雖是弱質子,卻臨大事如此冷靜,紋,我等著實佩服。”

    “全憑諸位大人照應,我隻不過是為殿下做好該做的事。”

    阮清是十足十地信任他們,確定他們能護著而退,才會如此毫無畏懼。

    如此信賴,令一眾死士愈發樂意效命。

    再加上海上那一段時的相和照應,人人心中都已默認,阮清就是他們的主人,旁人全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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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天師棋局》真正的孤本到手。

    謝遲回來,顧不上什麽至寶,隻忙著將阮清全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毫無損,之後,才抱著一頓啃。

    “孤在船上,一直在擔心你,生怕出了岔子。昨晚有沒有害怕?”

    “害怕。”阮清依然是糯的語調,“但有機會為殿下赴湯蹈火,榮幸之至。”

    這樣,讓謝遲更加心疼地,快要得不行了。

    而南啟行館那邊,雖然曾有異,但白棣棠什麽都沒查出來。

    他屏退所有人,打開寶匣,將《天師棋局》拿出來,仔細看了又看,並未發現有何異樣。

    贗品最後十幾頁,是阮清按照前麵的棋譜,自己編的。

    但是,若非大行家,或是與真品逐一對比,是絕對看不出來。

    可白棣棠刀口上多年,直覺敏銳如狼,依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滿心疑,將書重新包好,放了回去。

    可剛放下,又立刻拿了出來,打開黃緞,送到鼻下嗅了嗅。

    陳年舊籍的味道是沒錯。

    但是,封皮上,這些味道裏麵,居然還夾雜著一種淺淡的殘香。

    是人的香味。

    《天師棋局》從未經過人之手,這幾乎琢磨不到的香味,淡薄得稍縱即逝。

    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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