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閉眼,低泣起來。
陳述白握著簪子環住,疲憊道:「朕也想知道,為何非你不可,麗麗,你告訴朕,要如何博得你的歡心、取得你的原諒?」
宮外燃起炮竹聲,噼里啪啦,掩去了此刻的風聲和泣,很快就要除夕了。
陳述白抬手,讓人將元栩帶下去,可元栩忽然輕笑起來,笑聲又諷又嘲,卻還能維持君子之姿。
他揮開靠過來的侍衛,直直看向擁著殊麗的男人,「陛下不知該如何博取殊麗的歡心、的原諒?」
陳述白擁殊麗,瞇了下眸,似乎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元栩慢慢向前,眼中譏嘲更甚,「一個連實話都不敢講的人,一個連實都不肯告知的人,如何能取得心上人的歡心和原諒?陛下在苦惱什麼?是在苦惱無法取悅殊麗,還是苦惱說出真相後會將殊麗推得更遠?」
聽出元栩話中有話,陳述白緘口不語,殊麗則從陳述白的懷裡抬起頭,盯著陳述白乾淨的下頷。
左耳再次傳來元栩的聲音,輕緲的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
「元佑,你還要偽裝到何時?」
殊麗皺眉,在陳述白口的右耳聽見了劇烈凌的心跳聲。
元佑......元佑?!
似乎明白了元栩的暗示,殊麗看向陳述白的目變了,變得怔愣而難以置信,「他在說什麼,陛下?」
陳述白垂眸,不知如何解釋,從未想過跟自己出生死的兄弟,會有「出賣」自己的一天。
可又無從辯解,只因一切都是自己造的。
殊麗扭頭看向元栩,眼中帶著詢問。
元栩淡了幾分語氣,「如你聽到的,元佑就是陛下,陛下就是元佑。」
眼前白了一下,殊麗盯著陳述白,一種被欺騙、利用、玩弄、無視的覺夾雜而來,如一記記重拳砸在口,砸得心肺俱碎。
元佑是陳述白……難怪他敢我行我素,做任何事都不計後果。難怪,他在撥後,可以全然。難怪,他來無影又去無蹤。
陳述白是元佑,怪不得他會將安排在元佑的馬車上,會說元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會一次次試探對元佑的。
原來,原來!
原來他們是同一個人,是同一個混蛋!同一個從沒考慮過的自私鬼!!!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陳述白,力向外跑去,鬟上的珠花搖曳閃爍,映陳述白的眼中。
他心裡一慌,追了過去,再顧不得帝王的威嚴,「麗麗!」
元栩也追了出去,眼看著殊麗從月門跑走。
把守月門的侍衛都知殊麗是準皇后,見跑出來,第一反應不是攔截,而且跪安,也因此沒有及時攔下。
陳述白健步追去,在手拽住後襟衫的同時,眼前閃過一道銀。
殊麗快速拔出一名侍衛腰間佩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夠了陳述白,你離我遠一些!」
淚水在眼眶打轉兒,頭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天子名諱怎可隨意喚出,其餘人心提到嗓子眼,額頭抵地。
陳述白趕忙鬆開,向後退了兩步,試圖穩住的緒,「朕……我不你,你放下刀。」
殊麗著一雙眼,將刀刃在脖頸間推進一寸,本就蒼白的臉再無,就那麼睨著他,睨著兩重份欺至極的他!
「元大人,你藏的真夠深。」
也不在乎侍衛們有沒有聽懂,著黑睫,不停後退,而的後,是結冰的人工湖,稍有不慎就會摔倒,而摔倒的後果……
陳述白不敢想像,揮手停了隨後趕出來的宮人和侍衛,「別刺激!」
陳述白怕因激倒,放緩語氣,「好,我不讓他們過去,你過來好不好?」
男人眼中的焦急和關切不是假,可殊麗再也不需要了,元佑對而言,是竇初開的水晶,如今這塊水晶變霧,不再純潔,毀掉最後對的保留。
將刀刃又推進半寸,冷目:「讓我和木桃離開,永遠。」
「什麼?」
「我說,讓我和木桃離開,否則,我將永葬此。」
陳述白知道殊麗不是個衝的人,剛剛絕非嚇唬人,加上前段時間的萎靡狀態,或許真的能說到做到。
「你先把刀放下,凡事好說。」
「我還能信你嗎?」殊麗悲戚,痛不生。
陳述白沉默了,是啊,一次次的欺騙,哪裡還有信任可講。
「你把刀放下,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殊麗冷笑,本不信他說的,扭頭瞧了一眼後的人工湖,慢慢後移踩在了上面,此刻,多想與湖水融為一,流淌到天涯海角,而不是被拘一角,徒賞單調景。
累了,很想躺在冰面上冷靜冷靜,若說曾經多麼喜歡元佑,現在就覺得自己多愚蠢。
被喜歡的人耍得團團轉,這種滋味再也不想嘗試。
隨著一步步靠近湖心,陳述白的心跟著一下下揪痛,他很早之前就後悔用「元佑」的份騙,可坦白出來,就會是今日的場景,再難收場。
「你下來,我以嘉朔帝的名義起誓,允諾你一個條件,說到做到,倘若失言,退位讓賢,孤苦一生。」
天子當著眾人的面發了毒誓,絕不是兒戲。